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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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这儿三天了,玲珑这是第两次来茶楼了,也不知那郡王为什么让郡主开个劳什子茶楼,好好在家呆着或者逛逛街不是很好?

刚到茶楼门口,郡主好像想了一下,略微停了片刻,玲珑这个小丫鬟只能在她的后面,作低头候命状,她都佩服她自己的演技了。

郡主好像轻轻叹了口气,随身上楼,走到楼上,再次停住脚步。怎么回事?真是娇气的郡主,连上个楼都得歇歇呀?

“郡主,您来了?”

玲珑的心似乎停顿了一秒,猛一抬头,依旧是剑眉星目,依旧是蓝衣飘飘,依旧是薄唇轻抿,是他,司马谨,她的挂名师兄。刚想跟他打招呼,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天他的表情,那是痛苦和厌恶的表情,毕竟自己是不可能再赖在他那儿当师妹了。玲珑下意识的把手缩在袖子里,那里有她的翠玉镯,他看过的,也许还会记得的,不能露出来。

“司马大哥,你好。”郡主的脸略红一下,低头小声说。

看到郡主的表情,玲珑略一差异,原来郡主现在移情司马谨了,是呀,看过那天的柳寻烟还会迷恋他吗?这样也好,司马谨也不错嘛,与郡主郎才女貌挺般配的,想到这儿,玲珑的心情好很多了。

司马谨好像感觉一道目光紧盯着他,他随着望去,除了郡主和她随身的丫鬟,什么也没有看到,那一刻他竟无比失望,因为那一刻的眼光让他熟悉异常,像一个他不愿去想的一个人。

“司马大哥,你在看什么?”郡主不解的问。

“哦,我只是想这些日子实在是给郡主添了不少麻烦,今日想请郡主去摘星楼,顺便谢谢郡主的照料。”司马谨扬起剑眉,星眸直视说道。

看着司马谨黑漆的眼眸,郡主脸更红了,轻声道:“好的,其实云儿也没做什么。”

有戏,玲珑看着他们的样子,一看就是郎有情妾有意,看来好事快近了。

韩云聘,就是那个郡主,和司马谨并肩走在前面,玲珑和飞雨跟在后面。玲珑看看飞雨,眨眨眼,飞雨马上会意,小声道:“郡主看他挺痴心的,就喜……”随即四下看了看,没再说什么。

玲珑心道:哦,原来郡主相中了师兄,那就好办了。

摘星楼是凉城最高的建筑了,四层高,最上面一层却不轻易开放,站在最高那一层竟有种如仙的感觉,也许在晚上真能有摘星的冲动吧。

玲珑跟随他们上了第四层,司马谨还真有办法,竟能来这里。抬眼望去,这里竟没一个间隔,整个楼层就一张不大的圆桌安放在中间,四面都是雕花镂空的窗子,司马谨抬手推开窗子,微风随即轻柔的吹了进来。

“郡主,请坐。”

司马谨看着云聘坐下后,随手拿起一件披风,轻轻为她披上。看来司马谨是有备而来,玲珑暗暗高兴:师兄,好样的,我看好你!

郡主羞涩的低着头。一会儿有人端来若干精美菜肴。主人吃喝,当丫鬟的垂首站立,看没人注意到自己,玲珑悄悄挪了挪身子,站在窗口旁,看风景。呵呵,这地方真好,至高,看得又至远。望着远远的天空,远远的行人,远远的树林,远远的,一切都那么遥远。

司马谨随意看了眼窗外,却看见那驻足窗口的丫鬟,她就那么静静的注视着远方,狭小的眼中目光清如湖水,他的心跟着晃了一下,那么熟悉的眼神,随即再看,那是一张圆圆的大脸,粗眉细眼,塌鼻厚唇,竟也有这般通透的眼神。

司马谨站起身摘下腰间的玉箫,放在唇边,悠悠扬扬的箫声传了出来。

那箫声轻缓,如诉如泣,听着有些凄凉,听着听着,眼中雾气迷漫。

司马谨轻闭双眼,微微蹙眉,任箫声凄迷。

韩云聘听着,心中有些酸楚,虽然倾慕他的痴情,但却希望他不再痴情下去。

司马谨似乎感觉一丝异样,猛一抬眼,箫声戛然而止。那个狭小的眼中竟有晶亮滑过,怎会这样?

韩郡主感觉到突然地停止,抬眼望着司马谨,他的眼中竟漾出一种痴迷。

“司马大哥?”

“对不起,郡主。”司马谨回过神来,歉意地说,“见笑了。”

“司马大哥,云儿有些话不知当说不当说。”韩云聘看了看司马谨,想了想,随即咬了下嘴唇说道,“玲珑姑娘已经和柳寻烟走了,你就不要再想了。虽然你痴心于她,可是那也是她自己的选择,不能怪你的。如果你一直这样消沉,我想玲珑姑娘也不希望看到吧。”

什么?师兄痴情于我?玲珑大惊,自己怎么不知道?玩笑开大了,怎会这样?

司马谨脸色一变,目光一下子变得清冷,回头望向郡主,看着她轻咬着嘴唇,眼里隐隐含泪,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眼中略现柔情,淡淡地说:“好,就把她忘了吧。”

玲珑听他们说完,好像也长出了口气。

郡主微微含笑低下头,不再说话。

四周一下子好静。

许久,郡主小声说道:“司马大哥,你可以叫我云儿。”

“好。”司马谨轻声应了一下。

又恢复一片宁静。

夜晚王府的内院,玲珑独坐在荷花池边,仰望着星空,闪闪烁烁,忽明忽暗,荷塘的睡莲悄然绽放,圆盘似叶子上间或有水珠滑到池里,漾起点点涟漪,让这夜透出无比的旖旎。她感受着荷塘淡淡清凉的水气,轻轻闭上双眼,呼吸着有些熟悉的味道。

“飘雪,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她忙回头一看,是王爷。赶紧起身行礼。

王爷布满沧桑的脸上显出一丝慈祥,“你在这里干什么呢?”

玲珑抬手捂了下心口,低下头。

“你想家了,是吗?”

她点点头,又指指脑袋,摇摇头,一滴泪水止不住滑了下来。她真不愿这样,玲珑很想有自己的家,有疼爱自己的父母,有受了伤可以躲藏的地方,可是那是在哪儿呀?她一直想,一直想,可就是想不起来。

“既然无处可去,就把这里当成自己的家吧。也许会有一天,你会记得你所想的。”韩仲儒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在意这个女子,也许在刚刚看着她在荷塘孤寂的背影让他似曾相识吧,“很晚了,去睡吧。”

柳寻烟从留城回来后,派整个暗查司的人去查找玲珑的下落。他正烦躁的等着消息的时候,有人传报说许佩瑶求见,李总管看着柳寻烟焦躁的样子,忙劝他:“宫主,玲珑姑娘一定会平安的,如果她是您所选之人,定不会是福薄平庸之辈。您现在是关心则乱,应先以大局为重,相信不久就会有她的消息了。再说这许家不容小视。”

一刻沉寂之后,柳寻烟道:“传她进来!”

看着许佩瑶拿来的玉,仔细看了看,那玉通红似血,随即冷哼一声:“许小姐,这个就是殷红血玉?”

“殿下,您真英明,这个不是殷红血玉,而是可以号令地灵宫的红瑙石。地灵宫的实力也是惊人的,这点整个贺兰都是知道,就凭这一点,它足可以与血玉媲美,今先给殿下,希望佩瑶可以追随左右。”许佩瑶仰头望着柳寻烟,他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都牢牢印在她的脑子里。要不是地卫失手,怎会得不到殷红血玉,只是没想到那女子竟有天筹宫的保护,难道柳寻烟知道她有血玉,可是如果是那样,怎可能会放她出宫?总之,这件事不能让柳寻烟发现,还好地卫撤得快,而且那场大火毁了一切痕迹。

柳寻烟看着今天一身鹅黄打扮的许佩瑶,这个女子很不一般,地灵宫的传宫之宝竟然给她轻易拿来,姑且留下她,看看她有什么目的,随即轻笑一下:“那就委屈许小姐了。”虽然是笑,可是却让人感觉有种说不出的冰冷。

许佩瑶看着他冷峻妖娆的面容绽出一抹笑容,那笑容就像一阵微风拂过水面,只一闪就没入水中,可是她看见了,虽然不知道那笑的含义,但她确实看见他对她笑了。

许佩瑶和许远山就这样入住在天筹宫。

“找到没有?”

“回宫主,没有玲珑姑娘的音讯。”

“继续找,三天后再没消息提头来见!”

“是!宫主。”

看着暗查司的人下去之后,柳寻烟紧紧攥着拳,指尖的关节泛出渗人的青白色。

“宫主,玲珑姑娘会不会去凉城?”

“不会!那是她最不想去的地方。”

“司马谨一直在凉城,没回祖山。”

柳寻烟凤目一睁:“哼!司马谨,有些帐是该算了!”

这半个月过得可太特殊了,玲珑和飞雨像个小尾巴一样跟着韩云聘和司马谨,他们赏花赏月,游山玩水,苦了玲珑她们喽!不过郡主真的很开心,只是王爷的脸上却是非常不满,看来他不喜欢司马谨,可是为什么呢?玲珑想不明白,师兄一表人才,应该还是武功高强的吧,虽然没什么官职,但也是护龙山庄的庄主,应该不会太委屈郡主的。自己应该帮帮他们。

今天刚一进郡王府,玲珑就看见韩寿在那儿等着。

“郡主,王爷让您过去一下。”其实平日里郡主和王爷交流甚少,可能是郡主一直在外处寄养的原因吧,郡王爷很疼这个女儿,但却鲜用语言表达,而郡主也不善言谈。

“父王,您找云儿吗?”

“云儿,最近是不是和司马谨在一起呀?”王爷问话中透着一股威严。

韩云聘脸一红,“父王,司马大哥只是陪云儿在凉城附近走走。”

“本王不希望你和他在一起。”

“为什么?”韩云聘不解的问。

“因为他城府太深,为父不想你受到伤害。”韩仲儒有些疲惫地说道。

“云儿看见他对他师妹情深意重,那么痴情的人怎会害人。胸无城府之人怎会成何大器?”

“云儿!”王爷打断她,“你先下去吧,本王累了。”

韩云聘眼里含着泪水,“云儿告退。”

这怎么行?这老王爷要棒打鸳鸯吗?玲珑抬眼,忽然瞟见王爷书架上的一尊佛像,有了,师兄别说我没照顾你呀。

夜晚,荷塘前,韩仲儒盯着那一池睡莲,周围是夏日夜晚的静谧,似乎白日里的浮躁都已退去,如同繁华过后的寂静。池边不知是谁放了本书,他走过去一看,不是书,竟是一摞纸,拿起一看,每张纸上面都只有一个字,不觉一页一页翻开来看: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

看着看着,不觉赫然道:“一花一世界,一叶一如来,春来花自青,秋至叶飘零,无穷般若心自在,语默动静体自然。万事随心、随缘,呵呵,看来我真是庸人自烦恼。”随即起身回房。

早上刚陪郡主用过饭,就看有人叫郡主去外院见王爷。

一见王爷,韩云聘就是一愣,王爷竟然一直微笑着。

“云儿,我只给司马谨一次机会,明日午时我在摘星楼等他。”

“父王,真的?”韩云聘张大嘴巴,眨了眨眼睛问道。

“是父王凡事太过强求了。”

“谢谢父王。”

“你要谢的人很多。”韩仲儒笑着,意味深长的看了玲珑一眼。

玲珑心里一笑,早就知道他聪明。

“司马大哥,父王说明日午时在摘星楼等你。”郡主红着脸说。

“云儿,我司马谨何德何能,值得你如此。”

“司马大哥,云儿,云儿一人觉得你好就行了。”

“有云儿你在身边,司马谨足矣!”

好事将近,虽然玲珑不耻偷听,但站在他们不远处还是什么都听见喽!(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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