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设的网只能自己去收,任何她爱的人都不能涉足。
直到擦干净最后一滴水渍,展颜才解下围裙出去。楚肖河双手撑在膝盖上,看似早就已经着急了。他只有遇到展颜的事,才会失去理智和耐心。
“小凡,把电视声音调小一点。”展颜坐在另一边的单人沙发上,和楚肖河对面。
冷一凡看看展颜,有看了看楚肖河,终于感觉到了气氛的不对。乖乖的将电视给关了,身体下意识往展颜这边挪了挪。
“肖河,我知道你想说什么,我也正想找你好好谈谈呢。”展颜开门见山,毫不扭捏的望向楚肖河的眼睛。
楚肖河坐直了身体,双手搭在沙发的扶手上。鼻翼间喷出一股热气,颈间的喉结上下滚动着。
“颜颜,你今晚是不是去慕家了?”
“是,我去了慕家老宅,给慕霆贺六十大寿。”展颜干脆的回答里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话一出,冷一凡惊得瞪大了眼睛,楚肖河清润的眸子里蕴上了丝丝恼意。
“为什么?你是不是去见慕逸尘的?”楚肖河情绪有些激动。
“对,如我所愿,我看到他了。”展颜微微向后靠着,有些厌烦这样的质问。
楚肖河受伤的眼神,让冷一凡都不忍再看。
“为什么还要和慕逸尘纠缠?颜颜,难道你被他害的还不够吗?”因激动而过高的音调,让展颜也烧起了火。
她悷的冷了眼神,把背脊挺得笔直:“肖河,我有我的打算,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为什么不可以成熟理智一点?”
“我不成熟?我不理智?颜颜,不理智的人是你。你知不知道这样的游戏即便是赢了,也是两败俱伤的结局,你能保证你不会对他旧情复燃?到时候只怕你会伤的更重!”
“那也是我自己一个人的事!肖河,我知道你想帮我,你也有自己的一套办法对付慕逸尘。可你想过没有,你是有身份有背景的人,你背负的比慕逸尘背负的要多得多。你收购了纳斯水泥的事我也是刚知道,你想做什么我很清楚。你把后果考虑清楚了没有?一旦你照着自己的想法迈出了一步,害死的不只是你自己,还有我爸爸和你爸爸!”展颜眼睛干涩疼痛的厉害,不得已闭上了眼睛缓和一下,复又睁开看向楚肖河惨白的脸:
“肖河,慕逸尘是怎样的人我们都清楚,能借着我爸爸的职位三年建立景晟国贸的势力,说明他并不是一个草包。商业场上,你斗不过他的,你以为他没洞悉你的想法吗?做生意,是要比谁更心狠手辣的。”
楚肖河胸口起起伏伏的弧度很大,低垂着睫毛表情挣扎。双手紧握成拳,牙齿咬的太深,连太阳穴上都鼓起了青筋。
展颜音调过高,喉咙肿痛,不再看楚肖河一眼,起身往卧室走去。
关门前飘来一句冷到极致的声音:“你走吧,肖河。安安稳稳的做你的总裁,别让我恨你。”
“咔嚓”一声,阻断了冰火两重天的情绪。冷一凡张着嘴巴,一句话都接不出来。
楚肖河深凹的眼里,疼痛和挣扎的情绪错综复杂。最后只能化为一抹狠心,抓起车钥匙,逃也似的离开了公寓。
展颜靠着门,无力的滑落了下去,跌坐在地上。
她失去了哭的权利,哪怕心在滴血,眼里依旧是干涩的,除了痛已经没有了任何感觉。
冷一凡久久才回过神来,恍然展颜和楚肖河是在吵架。二十几年的朋友,他们第一次吵架,还吵得面红耳赤的?
拖鞋也顾不得穿,冷一凡便奔到了客卧的门口,声音里透着难过:“颜颜,肖河不是故意要骂你,他只是担心你,不想让你涉险,不想让你再受伤害。”
良久没有听到动静,冷一凡轻而急促的拍打着卧室的门:“颜颜,颜颜?”
“我知道,小凡,你让我静一静好吗?”展颜闭上眼睛,头后仰着,靠在门上。
“你知道为什么还把话说的这么绝情?”冷一凡心疼了,她从没看过一向噙着温和笑意的楚肖河有过如此神色。
冷一凡语气里的怨怼,展颜听的出来。双手撑着地,站起来。打开门,冷一凡果真情绪低落。
“小凡,我不这么说,他会误入歧途的。难道你也不懂吗?”展颜已经没有了解释的力气。
冷一凡忽而扬起了头,眼睛晶亮亮的,一扫阴霾:“颜颜,我懂了,你是故意这么说的对不对?”
展颜点了点头。
夜依旧璀璨,繁星满布。却,暗了月光。
有人说,女人分为三等。
最下等的就是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就如同现在的夏雪。如果慕逸尘够爱她的话,就不会让她一次次受委屈,受侮辱。会选择她,不过是因为相较之下他更恨展颜。
中等的便是若即若离,忽冷忽热。这固然会让男人兴之所至,可猫捉老鼠的游戏玩的久了,男人也会累,就如展颜之前的做法,最终不还是以失败告终了不是。
而最上乘的却是求而不得,漠然处之,激起男人的征服欲,让他时刻惦念着,神驰神往。人都是有劣根性的,往往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浴室里摆着展颜一直惯用的沐浴露,浑身搓满了泡泡,直到洗完了第三遍,她才踩着细碎的步伐回到卧室。
假期已经到了第四天。
吹风机发出嗡嗡的声响,温热的风吹在湿漉漉的头发上,有种温暖的热度。
长翘的卷发吹成圆润的弧度披在肩头,中分的长发遮住脸颊,只露出一双摄魄的眼眸。
梳妆台上的电话响了起来,这么晚了来电的是东方瑾。
“喂……”展颜接起,对方说了些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虽然魅影里吵闹的厉害,可展颜仍听清楚了东方瑾的话。
对着镜子绽放出一抹最冷艳的笑,殷红的唇瓣娇艳欲滴。
魅影的贵宾一号房里,来了位常客。
慕逸尘点了满满一桌子的酒,为的就是想买醉。
“来,琛子,陪我喝一杯。”慕逸尘举起一杯酒递到了陈琛的手边,转而对着半跪在地上的服务员:“你们通通给我出去,我没有叫,你们不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