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五章 瑞雪新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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毫不夸张地说,徐奕阳等几人当场就被震住了。

好歹他们也是出身名家大派,这又是个讲究含蓄的时代,几时见过人当众唱这种豪放的民歌?

倒是年已过百的钟荇走南闯北多年,听到此类民歌还蛮怀念的,跟着打起拍子来。陆泊则是一如既往地闭眼装死。

苏绒绒沉浸在内心欢悦中,高昂喜庆的歌声连绵不绝:“我嘴里头笑的是呦啊呦啊呦,我心里头美的是啷个里个啷~妹妹她不说话只看着我来笑啊,我知道她等我来抱一抱~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那个月亮它笑弯了腰,抱一抱那个抱一抱~抱着我那妹妹呀上花轿……”

猛然间整个山谷一阵地动山摇。

“成何体统!粗莽言行!贻笑大方!”一连串的怒喝声句赶句地压过来。

伴随而来的还有一阵来自高阶修仙者的威压,生动地显示出这人已经忍无可忍。

这声音苏绒绒再熟悉不过了,从初见时的淡然机敏,再见时的友好试探,到后来收了她的谢礼便尽心着力,但被激怒就会脾气爆炸,清机子的形象鲜明又亲切。

“清机子!前辈!我们在这里,你来接我们回去吗?”劫后见故人,苏绒绒兴高采烈地挥舞双手,招呼头顶掠过的一片飞舟。

清机子本来又忧又急又气,见了苏绒绒一脸没事人的笑,当场就控制不住骂了过去:“接你个头!你不好好在奕琅门待着养病,凑热闹进什么山?进山就算了,怎么搞得连性命都不保?要不是我那徒儿王婧武身上的救命禁制触发,我还不知道你们准备死在哪里,不料你还有心情唱这么不知廉耻的歌!王婧武呢?”

原来是循着亲徒儿气息来的啊。苏绒绒讪讪笑笑,退后让出还在昏迷的王婧武。

她这一让,不仅现出了王婧武,陆泊的惨状也一览无余。

清机子顿时气得胡须抖抖,飞舟一落地,就急忙催众人上船疗伤:“你们招惹了什么了?怎么陆小友也受伤了,还伤得那么重?你们搞清楚,你们是在奕琅门养病!我说了多少次,这三个月内绝对不能拼斗,不能吃丹药,不能伤了根基,否则老天都帮不了你们!”

众人面面相觑,苏绒绒心虚,便主动讲述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清机子听得直皱眉头,大叹老天仁慈,接着又为陆泊检查伤势与筋脉情况,半晌才叹气道:“陆小友心肺损伤严重,失血过多,真元损耗过度,伤了根基。不过好在他体魄强健,生命力强,撑过了最险恶的时候,加之体内的妖丹阴差阳错顺应了灵脉走向,反而成了吊命之本。”

清机子又凝眉思索了好一会儿,才道:“回去后,我给陆小友调整一下疗养方子,且加大剂量,尽量不叫这一个月的疗养白费。不过最终成效如何,端看陆小友的资质了。至于妖丹,还是要逼出体外,以免妖气侵体;若是药材充足,我倒可以练成温补的丹药,让陆小友服下,以免冲撞了身体。”

小伙伴们听到这里,都舒了一口气,击掌相庆。

见状清机子又爆炸了:“都别高兴太早!我还是第一次见你们这么不要命的人,就算加大药量也不是百分百见效,只能听天由命。如果接下来两个月你们再这么肆意妄为,就不要再进我奕琅门了!”

“谨遵前辈教诲!”小伙伴们赶紧躬身行礼,低着头对视而笑。

为期三天的门派任务之行落下帷幕。

清机子受人托忠人事,回到奕琅门后多方周旋,好不容易压下此事,省却了苏绒绒等人许多麻烦。据说掌门一度惊动,传声质问,还是王婧武亲自上门认错劝慰,才没让掌门提前出关。

接下来的日子平静如昔,不同的是,曾经共度生死的小伙伴们感情更好了。

以往苏绒绒都挑着有课的日子去悟道堂,此事过后,即使是假日,红绫和徐奕阳也会带着各自的小伙伴团体来邀她同游。

话说刚回到奕琅门那几日,几个年轻人不约而同地倒床瘫软了好一阵,只有钟荇雷打不动,翌日一早就去了论道堂听课,令众人又是一阵佩服。

红绫和徐奕阳依旧是一碰面就拌嘴,程沐白忙着劝架,但这对峙中少了几许冷漠,多了一些调侃。当然,吵不过就动手的事情还是有的,为了方便苏绒绒观战,约架地点从门派的正规比武场,转移到了后山的废弃小广场。

不过要说这个小团体最引人注目的变化,还是亲传弟子王婧武的加入。身为掌门嫡亲,向来用鼻子瞧人的王婧武几乎没什么朋友,所以先前陆泊为了利用他而向他伸出橄榄枝时,他毫不犹豫就成了人家的粉丝。可惜现在陆泊自己伤病未愈,被清机子勒令卧床休养,活动范围不离客房小院,王婧武就被他赶出来了。

询问之下,大家才得知,以前所谓的跟着陆泊修行,也不过是早晨两人一同进山,然后陆泊自个修行跑得不见踪影,王婧武就如幼犬寻父一般四处翻山,到夕阳西下,也不知是谁找到谁,两人一起回宿舍,就算修行完了。现在陆泊跑不了了,又不耐烦看王婧武日日在跟前晃,干脆直接开口撵人了。

王婧武没有朋友,以前跟清机子摆脸子多了,也不好再回去求人,想来想去,只有来找徐奕阳他们了。

于是众人在对王婧武的身份保持客气之外,还多了一丝莫名的同情,友好地接纳了他的加入。

话说回来,要说此次入山众人中最郁闷的一个,非陆泊莫属。

这货做惯了杀手,喜欢独来独往,每日必定锻体练武,现在忽然被“软禁”了,三不五时有人来查看,还被禁止舞刀弄剑,他心里的烦闷和不安日渐旺盛,低气压如阴云般盘旋在客房上空,次次都把送饭小童吓得不轻。

说起来也怪苏绒绒绝情,以往这种时候,这女人肯定天天来探望,不管是调笑还是犯傻,都不至于让他如此无聊。然而从奕山归来后,苏绒绒就一直躲着他,偶尔碰面也不敢正视他的眼睛,胡扯两句就落跑,他不明所以,于是更加烦躁了。

其实苏绒绒自己也纠结不已,自从意识到与陆泊交往过密以后,她每次一看到陆泊的脸就尴尬。红绫的误会早已解开,苏绒绒也深知这种状态十分不利于组队气氛,但似乎总缺少一个契机与他和好。

另一方面,苏绒绒对钟荇也保持着似有若无的戒心。被困熊洞那晚,她失言说漏了太多东西,回到奕琅门才反应过来,惊出一身冷汗。

拥有前世记忆这事,本身就玄乎得很,即使在修仙界也是很少见的,更别提她还问了安魂木的事,那就很容易被联想到修仙界一大特色犯罪——夺舍了。说起来,夺舍与魂穿异曲同工,都是自己的灵魂占据别人的身体,只不过人家夺舍是主动犯罪,她苏绒绒却是被宿主强行拉来的,而且她本人还是异星来客,万一被围捕真要百口莫辩了,只能祈祷钟荇千万别多想。

不过钟荇也确实没多想。回门以后,苏绒绒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把从弈城陈老爷子那里搜刮来的实验器材大半都扔给了他,还跟他讲了一些地球的科学思维方式,引导他踏上发展夏洲科学之路。而钟荇果然受教,几乎是一头扎了进去,除了上课几乎没出过房门。

就在几家欢喜几家纠结的时候,夏洲的新年悄然来到。

除夕这日,久不见雨雪的奕琅门迎来了一场纷纷扬扬的大雪,平添许多年节喜庆。

说起来,夏洲的修仙门派是不过春节的,因为纯粹的修仙者一方面讲究静心、忌讳大喜大悲,一方面也是寿命太长,时间如浮云聚散转瞬消逝,哪里有心思去关注什么凡人节庆?

不过奕琅门是个例外。

奕琅门处在仙凡交界处,是奕山地界唯一的修仙门派,附近多的是有仙根却资质不高的平民,无论为了出头还是糊口,每年都有许多人削尖了脑袋往门内挤,奕琅门也乐得收下大量免费杂役。可惜这些杂役多半没有建树,认清了现实,便干脆沿袭了凡人国度的生活习惯,每逢清明中秋春节,私下里还是很热衷的。

但是奕琅门高层也不是真的避世仙子,精打细算得很,眼见冬天农作物收成大减,杂役赋闲,便以方便杂役回乡过年为由,早早就分批遣散了蹭饭的闲人,正好与弈城的打工者们结伴下山。苏绒绒从奕山归来之后,每天都有田里工作的杂役来跟她道别回乡。

这么一来,奕琅门的新年不仅没有一丝喜庆气氛,反而格外的冷清。

“真是不懂享受啊,瑞雪兆丰年,这么难得的欢乐时光却要虚度,简直浪费了老天的馈赠!”苏绒绒在雪地里欢快地跑来跑去,不时伸手接住下落的雪花,比较哪一片更美。虫王就飞在她的身侧,不时进雪地里滚两圈,似乎喜欢上了这种玩法。

苏绒绒生长于祖国华南,从小难得见雪,虽然在北方上了四年大学,不至于粤犬吠雪,但是对下雪总有一种浓浓的期盼。

苏绒绒的家庭十分和睦,她因此养成了恋家的性子,以往每年春节都要与亲朋好友团聚,轮流到各个亲戚家吃团圆饭。虽然每年都要吐槽春晚越来越无聊了,但还是乐此不疲地边看直播边与QQ聊天议论。

“也不知道爸爸妈妈怎么样了,今年春节他们会不会想我呢?我没有回家,奶奶一定会很伤心吧。”苏绒绒倒在雪地上,懒洋洋地翻了个身,把脸埋在皑皑白雪里,“不对,说不定我穿越以后,地球上那个我的时间就停滞了呢。嗯,应该说必须要停滞吧,万一我成了植物人,那可太浪费钱了,哈哈……”

轻轻的脚步声从身畔的雪地上传来,有语气淡淡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才出门几个月,这么快就想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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