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一封无人接收的邮件之四 再见已是难舍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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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先生,我一直说你直男癌外表下藏着一颗坏坏的心,你不肯定,也没有否定。其实你真的很坏,那种老谋深算的坏。

我们相亲分别时,我能感觉到你的不舍。

可是,接下来的两天,你却没有给我任何消息。你让我寝食难安,坐卧不宁,我把手机寸步不离贴身放着,隔会儿就检查有没有被调到静音。我甚至揣摩,难道你见面时的热情只是一个单身太久的男人的本能,而非为我心动?可是我分明从你的眼中读到了爱情。

我甚至一度胡思乱想你会不会出了什么事?我几次想放下女人的矜持,给你打电话或者发信息。

我终究还是一个矜持的女人,多次控制住了自己的冲动。

第三天上午依然音信哑无,我已说服自己放弃了一切幻想和冲动,午饭后,便约了球友下班打羽毛球。

下班后,我刚刚换好衣服准备打球,你的电话来了,你说到我家附近一起吃晚饭。

我没有迟疑,没有拒绝,等了两天的电话,我哪敢轻易扭扭捏捏。这就是你的高明,这就是你这个熟透男人的坏。

后来我们做了夫妻,恩爱的夫妻。

我问你:“明明第一眼爱上我,干嘛要冷落我两天?”

你说:“忙,真的是很忙。”

我扭着你的耳朵继续拷问:“万一我生气了不再理你,岂不是我们做不成夫妻?”

你又瞪着那双无辜的大眼睛,假装一副怯怯的样子看着我,轻声嘀咕道:“知道你不会真的生气。”

你终于说了实话,我放开你的耳朵,我不再扭你。

可是,被你看透,我不知道是忧虑还是欢喜。

林先生,我又扯远了,我总会记起我们做夫妻时的点点滴滴。

还是回到我们的第二次见面吧。

从你那远在郊外的单位到我家那是天涯咫尺,所以,我依然打了球,我换上一身皮粉色休闲装,我带着运动后红扑扑的脸蛋素面朝天、我一身朝气蓬勃去见你。

我又一次让你惊喜,不是你给了我赞美,是你的眼光出卖了你自己。你表面总是波澜不惊,你也从不吐露心迹,你总是装着一本正经。可是你的眼睛却像一个不安分的情人,一次又一次搔首弄姿,一次又一次卖弄风情,这每一次表演都在出卖着你的内心。

那是一家规模不太大的餐厅,装修却很别致,一楼是大厅,二楼是包厢,即使大厅里,每个进餐桌都是相对独立而私密的,雕花的木质隔断透出淡淡的木料的香味。

进餐的客人很多,空气中弥漫着麻辣的川香味。

我们被安排在一楼靠窗的位置。

我说:“这家的招牌菜是麻辣水煮鱼,做的非常正宗,又麻又辣,你敢不敢尝试?”

你又一次摆出那副老成持重的样子,用开水精心地烫洗着杯碗,不置可否,似乎陷入沉思,又似乎对我说的话不屑,一点都不理会我询问的目光。

我猜想着:你一定是怕辣,却担心扫了我的兴致,不好回答。

你却突然爆出一句重庆话“我是无辣不欢~”

我再一次怀疑,你究竟是个懵懂的少年还是老谋深算的熟透男?我不得而知。

鱼宴锅很快端上桌,麻辣的鲜香勾得人口水直冒。

你试探着问我:我们喝点什么酒?

我没有回答你,我将双肘撑在桌面上,双手托住下巴,面带浅笑,双眼凝视着你,我不知道怎么回答。

林先生,这是我们至今都没有对质的一个问题,今天我就告诉你吧。

当你问喝什么酒的时候,我心里想着,你开了车来,若酒后叫代驾吧,会显得不近人情;若邀请你到我家休息吧,又未免太草率,那只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林先生,我喜欢你的善解人意。你见我未置可否,便躲开了我的凝视,扭头叫服务员拿来了两份王老吉,呲地一声拉开饮料罐,递给我一罐:“吃麻辣锅配这个正好!”

我满含感激地笑望着你,四目相对,你也笑了,你的笑是那么宽容而坦然。

沸腾的麻辣锅你竟然吃得从容而优雅,你总是先将块鱼捞出,放进餐盘晾很久再慢慢享用。以后,当我们做了夫妻,你的最爱还是火锅,而每遇火锅你总会铁马金戈、满头大汗。我便会想起那天吃火锅你的儒雅风度,我会忍俊不禁,再白你一眼:“熟透的男人最能装!”你轻描淡写地告诉我:“不是装,我那天光顾着给你讲故事了”。

是呀,就着麻辣火锅,你讲述着儿时在重庆生活的情景:

“那时我们最喜欢的游戏就是抓兵。”说起儿时经历,你眼里闪现着欢快的光。“有时候,游戏都结束了,跑远的人还以为有人追着,便一直跑一直跑,直到家长出来找寻才回家。”

你说的游戏让我充满好奇,你便耐心地讲着游戏规则给我听,我依然不明白。只是想到游戏都结束了,还在那儿东躲西跑的小伙伴,便会忍不住笑。

我笑得花枝摇曳,东西也不敢吃,生怕被呛着,而你却不笑。

我便说“这是你编的故事”。

你说:“是真实的。”

“怎么会有那么大的地方,让小朋友们玩得都不知道游戏结束了?”我不解地问你。

“我们儿时生活的地方叫歌乐山,不要说藏一个人,藏十个人也难找”你告诉我。

“歌乐山?那不是《红岩》上写的白公馆、渣滓洞的地方吗?”我问。

“正是”。

“那你们会害怕吗?”

“不害怕。山上有个三百梯,放假休息,我们就会走三百梯到山下的渣滓洞,白公馆那儿玩”。

“三百梯?就是一共有三百个台阶吗?”

“当然不是,也没数过,那是一级一级的石板阶,上、下山的方便路径”。

“唯一的路吗?”

“很久很久以前应该是的。我们儿时已经有公交车上下山,只是绕的比较远”。

“你一定跑得很快吧,你腿这么长”。

“不呢,我一直矮小,直到十八岁以后才长高”。

我看着眼前高大的你,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瘦弱矮小的男孩,在一帮男孩子中,奔跑着,躲闪着,冲锋陷阵,汗流浃背地演绎着和我完全不一样的童话人生。

我听你讲儿时的经历,仿佛看童话故事一样,妙趣横生。

你童年生活的歌乐山,于我,仿佛鲁迅的百草园,充满了神秘又蕴藏了你所有的天真烂漫与梦幻。

我向往承载着你青春年少所有欢乐苦痛的地儿,我想去那儿找寻你儿时的样子。

以后的四年,我总是缠着你给我讲那儿的奇闻趣事,你总是不厌其烦、津津乐道。

两个小时的进餐时间过去了,我们如第一次约会一样,依然没有谈论关于相亲的任何话题。

你突然话锋一转,稍显严肃地对我说:“离婚时我是净身出户,我自己没有房子,现在借住老父亲那儿,父亲已经88岁。儿子1岁,大学即将毕业,我每月支付抚养费”……我沉浸在你故事中的思绪被打断,我伸出右手,做了一个捂住你嘴巴的动作,我不想听你再继续说下去。

“你只要告诉我你是没有婚姻的单身人士就可以了。我不问你的家财,不看你的房产地契,我就想看看你灵魂的轻重。”我背书一样地对你说,同时,不忘告诉你“后面的话可不是我说的,书上看来的,借用别人的”。

说完,我举起那罐王老吉做出一个碰杯的姿势。

你也举起那罐王老吉迎过来,两个饮料罐碰在一起,你眼光直视着我,定定地说:“当然单身了,上次说过,我离婚整整十年了。”说完一丝黯然一闪而过。

碰完杯,我啜了一口饮料,呆呆地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从火锅中捞出一块鱼放在盘中,用筷子慢慢地夹碎,却没有送一口到嘴里。

你的话再次触动了我柔软的心,她开始有些心疼你:人到中年,没有属于自己的家,却要靠耄耋之年的老父亲收留。

巨蟹座的母性又一次在我心里泛滥,那时我就暗暗发誓:一定要给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最温柔丰盈的爱和最幸福的每一天。

进餐结束后,走出餐厅,在我们并肩行走的过程中,手不经意触碰的瞬间便自然的牵在一起,分不清是谁牵了谁。我第一次感到了你的手宽大肥厚,充满温暖,我纤细柔软的手和它紧紧地交织在一起。

我们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走着,绿化带中,各种叫不出名的植物争相散发出初春破土的气息,路灯宛若慈祥的老人,用那不太明亮的眼神注视着身边的行人,或行色匆匆赶路,或悠悠然漫步。

你给我说起当兵时候的故事,可惜那些坦克、兵器之类的我听得晕头转向。唯独摔跤一事让我心生担忧。你说寒冷的北方冰很厚,刚从南方过去的你,不知深浅,一不小心便摔了一个重重的跟头,以至于腰椎受伤,年轻时候还好,现在一不小心就会痛。

我心疼地看着你问到“现在疼吗?”“不疼”。你的回答让我放心了很多。

后来,我开始研究中医理疗和艾灸,在我们结婚之初,你的腰痛又复发几次,我便用学来的技术为你治愈,直到后面不再复发,我好开心。

对不起,林先生,我又扯远了。

那天,我们不知道走了多久,我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便下意思裹紧了衣服,你脱下外衣披在我身上,我不好推辞你的一番暖意,可是你穿的也并不多。于是我们便折回往你停车的位置走。

越靠近停车的位置,你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你是在想:这双柔软的小手,曾经是怎样坚韧地劈开了无数生活的荆棘?今天牵了,日后一定好好呵护。

我们谁都没有再开口,我们牵着的手早已经是紧紧相握,我们默默地走着,仿佛在数着这一路踏过的步伐。

到了车旁,我们停下来,我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你,我站在你面前,仰头看着你依然帅气的脸,充满真诚地说:“林先生,对不起!改天再邀请你到家里去坐坐好吗?”

你没有回答我,而是伸开你修长的双臂,轻轻地将我环抱了一下,几乎都没有触碰到我的身体,便迅速松开,转身拉开车门,上了车。

看着你的车绝尘而去,我禁不住想流泪,当你环抱我的瞬间,我真想不顾一切伸出双臂紧紧搂住你,让压抑太久的感情闸门肆意流淌,我知道,自律而绅士的你同样渴望……

可是,女人的矜持不允许我这样。

那是我们的第二次见面。

我不愿意太草率,第二次婚姻,后半生的伴侣,我需要一个心心相印的爱人携手走完一生,我不能草率,我不想让两个干柴烈火一样的身体淹没了灵魂而过早碰撞,我不会让原始的欲望蒙蔽了精神的窗。

一阵寒风拂过,冻得我打了个寒颤,我抱紧双臂,往家里走去。

回到家,我打开微信和姐姐视频,我告诉姐姐:今天我们说到了各自的情况。

姐姐说:“是呀!现在年轻的男生女生恋爱,一开始都是互相介绍各自的情况,你们聊了这么久,还见了面,怎么能不谈这个呢?”

我说:“姐姐,你知道的,我不在乎这些,只要他人好,对我好就行了。”

姐姐不无鄙夷地说:“二十几年前你也说过这话,事实呢?”

我被姐姐噎得瞬间无语,不过很快又争辩到:“那时我才0岁,不谙世事,更别说看懂一个人。再说孩子他爸对我也并没有太坏呀,只是我自己太过认真。姐姐,你就不要再提这个了。”

姐姐又问:“那他有房子吗?”

我回答:“没有。”

姐姐很是吃惊:“房子都没有?那你还和他继续谈吗?”

我回答:“我不是有房子吗?再说他人很好,对我也很好。”

姐姐说:“怎么好呢?”

我想了想,便把刚才吃饭是否喝酒以及你把外套脱给我的细节给姐姐说了。

我对姐姐说:“他很善解人意,而且很关心我。”

听完了我的描述,姐姐愠怒地说:“你该姓白就好。”

我问道:“为什么?”

姐姐答到:“在工作上,你是个‘白骨精’,在感情上你就是个白痴”。

我突然发现姐姐原来这么幽默,我不仅没有生气,还哈哈哈地大笑了起来。

笑过后,我又一本正经地告诉姐姐:“再说了,我已经爱上他了。”姐姐彻底失望了:“我让你一开始就打听对方的状况,合适就谈,不合适就拉到。你颠倒了顺序,日后再吃亏怎么办?”

林先生,一想到儒雅绅士的你,我便不禁宽慰着生气的姐姐:“不会的,他人真的很好,肯定不会辜负我的!”

姐姐并没有消气:“但愿如此,不过我告诉你,结婚是要住在男方家里的!他把你娶进了家才有可能对你负责!不早了,我睡觉了。”

我感觉到了,我和姐姐的谈话叫做不欢而散。

那晚,结束了和姐姐的谈话,我失眠了,睡不着,便给姐姐发了一段微信文字:“姐姐,我决定和林为方交往,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在物质方面他确实是比不上别人给介绍的另外人选,但是,除了我和你视频聊天中所说的那些,还有很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前妻和他都工作在高校,他儿子以后也会在高校工作,我相信高校工作人员整体素质会比较高,通情达理,懂得互相尊重,便于以后处理关系。你知道,我是最害怕和蛮横不讲道理之人打交道的。这也是我选择他很重要的一个原因。”

没想到姐姐也没有睡着,很快给我回了信息“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好说什么了。”

林先生,我这个人到中年的女人是不是和这个时代太格格不入了?记得聚会时,同学们总会取笑我,都多大年龄了,还这么文艺,仿佛不食人间烟火似的。

可是,不物质,不代表我不努力,离婚十多年来,我把婚姻失败的痛苦埋藏内心,把对孩子的思念和愧疚化作工作的动力,我用努力工作体现着自我价值,同时也为自己创造了相对舒适的生活环境。

我不喜欢别人说我女强人,因为我的内心就是个小女人,我愿意做个小女人,尤其渴望做我爱人的小女人。(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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