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爸,你们在啊?我有话要说。”推开父母的房门,周若明就气鼓鼓地一屁股坐在沙发上。
盛校长正在看报,朝他斜睨了一眼:“你这样传话累不?不就隔了几道门吗?你完全可以让她自己过来说的。”显然她很了解自己的儿子和儿媳,一语就道破!
周若明一愣,随即说道:“你不要赖晓惠,我要说的完全是自己的意思。”
“好,你就说吧,我们听着呢。”老周走过来在儿子身边坐好。
“爸,妈,你们也真是!家里的事怎么不问我的意见?我还是这个家的儿子吗?”周若明很生气地问。
“不是问了吗?吃晚饭时,不是大家都在吗?”老周说。
“这叫问?这明明是你们已经决定了的。不是强迫我们同意吗?”
“你有不同意见你完全可以说的,一家人话说得不要太难听。”盛校长放下报纸正色道。
“好,儿子,你现在说呀,你认为动迁这事,我们有什么不妥的地方吗?”老周问。
“当初小刘娶若溪的时候,怎么说的?说是可以买房子的,对吧?那他们凭什么还要占着家里的一套?”周若明很直白。
盛校长想说什么,可周若明手一挥示意母亲不要打断自己的话,继续说道:“我们是讲道理的人,现在他们没买房子,我们可以给他们住,这叫什么?这叫人道主义是吧?那么也不能这样长住下去?这是不能解决根本问题的。若溪毕竟是嫁出去的,你们好像没说是招赘上门是吧?那历史问题已经造成,我还是念着兄妹之情的,可是房产证我就不客气了,不能写他们的名字,该写我的名字。只要能这样,我也就不计较,让他们住下去,一直住到买好房子,装修好,租金也全免了!否则写了他们的名字,你们说这房子以后还是周家的吗?”
对过的盛校长几次气得要打断儿子的话,均被老周用眼色制止住。
“说完了?”好容易等到儿子停住,盛校长问道。“我记得,你中考的时候,一篇作文只得了三分,什么时候,我儿子口才变得这么好?何晓惠这个老师不错啊!”
“若明,你这些话怎么忍心说出口?若溪是你的亲妹妹啊。”老周叹着气说。
盛校长起身朝门口走去。
“老盛你干嘛?”老周叫住妻子。
“我去找晓惠。”
“你找她干嘛?”周若明起身神情紧张起来。
“我有些话跟你说了,你回去也要汇报,那还不如我直接找她说,省得你再说一遍?”
“妈,你什么意思啊?这事和晓惠无关的。”
“若明!”盛校长走近儿子,儿子肩头有一根女人的长发,她就用手拍下那根发丝,说道:“我一直记得小时候,你爸在外地,那时候我们还住在棚户区的老房子里,条件很苦。我对你说:‘若明,你是男子汉,爸爸不在,你就要带好妹妹。’我在单位里舍不得吃,省下来的一个肉馒头带回家,叫你分,你把那块肉分给了妹妹。若溪呢接过有肉的馒头咬了一口说好吃,就把馒头递给我,我看着好感动,觉得孩子们都很善良很懂事,这些你还记得不?你小时候作业做错了题目,我责骂你的时候,若溪就会哭着嚷:妈妈,别骂哥哥,好吗?那时候你们兄妹感情多好?转眼,你们都已成人,我们从棚户区的老房子搬到这高层房,日子越来越好过了,可是过去的那份情为什么越来越淡薄了?”
周若明无言以对。
“走吧,我们一起去找晓惠,你放心,妈不会发火,一家人好好说就是。走吧。”盛校长拉开了房门,径直去了儿子房间。
她敲了敲儿媳的房门:“晓惠,你在是吗?我和你爸有事找你,方便进来吗?”
隔壁若溪的房间,这边的声音听得一清二楚,刘吉强推推正在给儿子换尿布的妻子。
“怎的?”周若溪没有停止手里的动作。
“我觉得嫂子大概生气了,多半是为了我们做房产证的事?”刘吉强有些忐忑不安的样子。
“一定是。”
“那?我们还?”
若溪把儿子的尿布换好,抱在怀里哄着睡:“我们只拿属于我们自己的,和她有什么关系?”
刘吉强想说什么,却不知该如何表达,怔在那。
瞧着他的样子,周若溪反倒笑了:“你有什么过意不去的?贪心的人永远也不会满足。”
“都是我不好,到现在还买不起自己的房子。。。。。。”还没说完,他的嘴就给若溪的手捂住了。
从她的眼睛里,刘吉强看到了一点灼热,虽然是一闪而过,可他的心里却是暖融融的。他发现,若溪对自己越来越亲近了。无疑彼此之间心灵的距离正在缩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