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欣然少有的没再跟林初夏道歉。她好像忽然之间才明白,自己曾经以为的‘无所谓’,对于林初夏来说,真的是不可饶恕的错误。
而她觉得道歉很吃亏,要不是为了自己的老公,杜欣然才不会热脸贴人家的冷屁股。
没想到,对于林初夏来说,杜欣然的道歉,根本就是没有意义的骚扰。她不需要道歉,因为她根本不可能原谅一个丝毫不觉得自己有任何错误的人。
慕天澈的发言,进行的时间并不是很长。林初夏听见台下的宴会厅,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她也适时从杜欣然的对面起身,往刚才VIP区所坐的地方走去。
望着那一抹高贵的蓝色背影,杜欣然的心情很复杂。原本今天把季安凯带来,是想给林初夏一个下马威。可是此刻,她忽然觉得自己很幼稚,甚至很傻。
自己竟然想要跟林初夏作对,她是真的活够了么?就算林初夏的身后,没有慕总撑腰,就凭她们林家曾经认识的一些小势力,也足以让杜欣然死无葬身之地。
更何况,当年林初夏还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如今这样对自己的救命恩人,真的好吗?
这一刻,她感觉自己的脑海里,忽然之间明悟了什么东西。
想起来之前同样也是在这个温泉度假村,倘若那时候是林初夏对杜欣然下药,然后送到一个见面不超过三天的男人房间,不闻不问。自己肯定也要心寒吧?
原来,一直以来林初夏都没有错。错的是她杜欣然!
可是,现在自己已经认识到错误了,再想去跟林初夏说,她还肯相信吗?
放在桌上的手机,响起了一阵震动的声音。
震动了半天,杜欣然才终于发现。
拿起手机,对着听筒里面有气无力的‘喂’了一声。
“我已经把视频发过去了,路玫也已经准备就绪,现在就等你了。”电话那头,响起的是季安凯略显沙哑的声音。他的嗓子,好像跟以前不一样了!
杜欣然沉默着,没有给什么回应。
“喂,听得见我说话吗?”季安凯还以为自己现在在地下停车场,手机信号不好。
杜欣然沉沉的说了一句:“我要回家,你们慢慢玩吧。我不参与了。”
“杜欣然,你什么意思?打退堂鼓呢,还是过河拆桥!这可不是你的作风!!”电话那头的季安凯,听到杜欣然这样说,无疑着急了。
如果杜欣然中途放弃,那他们计划了这么久,岂不是白费力气了?
杜欣然深深的叹了口气:“其实,我觉得你们也不要再跟初夏作对了。她是个好人,我不希望你们伤害她。”
“好人?”季安凯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如果不是她,我现在会是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姓杜的,你别在这里猫哭耗子了,要说起来,你比谁都希望她生死不如。这些年,她一直都把你压在她的光环之下。你长的也很漂亮,性格也好,为什么你老公只是个经理,而她都离过一次婚了,第二个老公仍旧是个总裁?其他的也就不说了,现在的问题是,你老公被人家老公欺负啊。如果你还不能坚持争口气,难不成你想让你老公一辈子都被别人踩在脚底吗?”
季安凯的嗓音沙哑的像破锣一样,话倒是不少,一口气没听。说的杜欣然插不上话。
“我知道,可是……”等季安凯停顿下来,杜欣然才有机会开口。
她心里很矛盾。
“我知道,一边是你老公,一边是你自以为是的好闺蜜。可能陪伴你一辈子的,到底是你老公,还是那个过河拆桥的贱女人?如果不是你老公答应帮忙介绍工作,她怎么可能有机会认识慕总?如果不是当初你帮忙从中撮合,就算林初夏再牛逼,也绝对不可能让慕总多看她一眼。而她呢,是怎么对你和你老公的?”季安凯连珠炮一样,继续劝服着杜欣然。
这些话,恰恰戳到了杜欣然心中的痛处。一直以来,她都是这种心态,明明自己没有想要害林初夏,可是林初夏却总用那种杀父仇人一样的态度对待自己。杜欣然觉得一点都不公平。
原本已经被理智压下去的不甘心,此时因为季安凯的一番话,又渐渐浮现出来。
“你别听林初夏那个贱女人胡说八道,除非现在就让你老公官复原职,否则,不管下什么保证都是扯谈。”季安凯沙哑的声音顿了顿,随即又道:“不过,不管你选择什么,我都会尊重你的决定。说的有点多,希望你别介意。我先挂了……”
说完,季安凯真的没有任何迟疑,随即挂断了电话。
杜欣然手里还握着手机,耳边回想着刚才季安凯说过的那些话。分辨其中有多少是真正值得自己吸收的。
正在这时,拿在手里还没有来得及放下的手机,再次震动起来。
杜欣然低头一看,手机上赫然显示着‘老公’两个字。
想也没想,将电话接了起来。
表情从刚才的无助,瞬间变成了温柔的笑:“老公。”
而此时,VIP专区那边,慕天澈已经从台上下来,走到林初夏的面前。
眼睛看向正在不远处打电话的杜欣然,关切的问林初夏:“她又来难为你了吗?”
“没。”林初夏摇摇头,也看向了杜欣然,有些无奈的一耸肩:“她也难为不到我什么。大家已经井水不犯河水,各不相干。”
慕天澈只是笑笑,对于林初夏这副睚眦必报的性格,能够不动杜欣然分毫,让她自动离开林初夏的视线,就已经是大恩大德了。
见慕天澈没有再多问什么,林初夏想起什么似的,问了一句:“你还记得她?”
“谁?”慕天澈被林初夏突如其来的一句话,问的有些懵。
林初夏的眼睛往杜欣然那里瞥了瞥:“她啊,我高中的好闺蜜。你连我们之间的事情都忘记了,你还记得她吗?”
看着林初夏的脸色,并不像在怀疑什么。慕天澈稍稍放下心来,笑了笑:“那你希望我记得她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