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见女主去了朝华宫，便在暗中跟随……”飞鸟坐起来，将他如何暗中跟随保护文锦，以及看到文锦突然失态等，详细讲给陌瑾轩。

陌瑾轩沉默着，水顺着他的脸颊滴落，他却没有感觉到一般，只星眸深处似有寒冰掠过。

“大人，一定是朝华宫那两个妖孽，他们见女主没有宠幸他们之意，便对女主暗下春毒。”

陌瑾轩站起身，对飞鸟道，“在书房等我。”说完便轻身飞奔进夜色之中。

他回房换了一身干爽深衣来到书房，飞鸟已在等他了。

“你速速回去，封守朝华宫，严禁宫人外出。”他对飞鸟道。

接着来到案前，铺开一张细绢，提笔写下几行字交给飞鸟，“可找子夏子秋和你一起去。这是我写给近卫队总臣的信，你交给他，他自会支持你们。”

“是！”飞鸟小心揣好信，“那我就回宫了。”

“好，辛苦你了。还有，今晚之事，越少人知道越好，若发现有传播议论者，一并交给卫队总臣处置！”

“知道了！”

看着飞鸟一阵风般出了门，陌瑾轩踱到窗前，深邃的眼眸望向夜色深处，陷入思虑中。

这件事，确实应该象飞鸟分析的那样，看起来非常简单。但两宠无法出宫，朝华宫又偏僻，所用春毒是从哪里来？宫内的宦官？有什么理由和胆量，让他们这样做？若不是他们，又会是谁呢？

想起文锦那痛苦的样子，他恨不能立刻将这件事调查清楚。当然，他现在是不能去的，他要陪着文锦，陪在她身边，即使她在沉睡。

他出了书房，来到内房外，纪娥刚从里面出来。

“轩儿，我已替她换好了衣服，她正睡得沉。”纪娥道。

“劳烦乳母煲些滋补汤，明早给她吃。”陌瑾轩道。

“是，我这就去。”纪娥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轩儿，乳母多问一句，她是你的心上人吗？”

陌瑾轩点了点头。

“我说呢，”纪娥捂嘴笑道，“你的眼光真不错，这孩子真是***母也很喜欢她。只不知她是哪家的千金？”

陌瑾轩没有回答，只是道，“乳母，此事你别对她提起，也不能告诉任何人。”

纪娥见陌瑾轩面色认真，连忙点头答应。

陌瑾轩拿过纪娥手中的烛灯，轻轻推门走进房去。

文锦平躺在床上，头微微偏向床内侧，两手臂放在被子外面，呼吸声均匀酣沉。她的头发整理过了，衣服已经换成洁白的寝衣，衬着她粉润的脸庞和凝脂般的肌肤，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陌瑾轩不知道这种状态，是否说明她身心已经恢复，他担心她某一刻醒来，会再次失去理智，或者只是因为陌生而恐惧，或是口渴和饥饿，因此他决定守在她床旁。

他熄灭了油灯，将窗帘拉开一点，让月亮的清辉倾泻进来，看它们在地面上投下纯洁的影子。

然后，他重新坐到床前，将她软软的小手放在自己掌心，借着月色凝视她的脸庞。

这夜，是他遇见并爱上她后，心痛却备感幸福的一个夜晚，他也相信她会因他的陪伴而安稳度过。

黎明的时候，文锦醒来了。她感到头晕疲惫，想不出什么缘故。

“婉，我想喝水。”她喊道，声音却轻不可闻，虚弱到只有自己能听到。

“孩子，你醒了？”一个温暖的声音说。

文锦转过头，发现是一个陌生的女人，长得慈眉善目，笑容可掬。

“你是谁？”她有些惊愕，接着发现这不是她的寝宫，而是一间她曾经住过的地方——相府？

她抚了抚头，竭力回想着发生过什么，她怎么会又来到了相府呢？

“孩子，这是相府，我是照顾你的纪妈妈。”纪娥道，“水我已经给你准备好了。来，我扶你起来。”

文锦被纪娥扶起来，接过她递来的水，喝得一干二净，身体才舒服了一些。

“我怎么会在这儿？”文锦问她，她记得她去了朝华宫，然后和华冉晏离告别，之后就什么也想不起来了。须知这春毒大量服用，使人失控疯狂，记忆也是没有的。

“你身子不适才会来相府的。哦，饿了吧？我去拿食物来，我煮汤的手艺可是非常好呢！”说着纪娥便要起身。

“等等，相国在哪里？”文锦赶忙问道。

“轩儿昨晚看护了你一夜，天亮时进宫去了。”

“什么？看护我一夜？”

“是的呢！他让你好好休息着，他一办完了事就回来。”纪娥笑眯眯地道。她对文锦很有眼缘，越看越喜欢，真想她早早嫁给陌瑾轩。

文锦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忽然面上一囧。

纪娥看出她的心事，道，“放心吧，这寝衣是我帮你换的。”

“能告诉我，我到底怎么了吗？”是病了，是傻了，还是晕了，总得让她知道啊。

“孩子，你等着啊，我去给你拿好吃的去！”纪娥抬脚便走，文锦喊她也不再理。她答应了轩儿保密，绝不能说。确实这事儿也没法说。

却说陌瑾轩早早进宫，先是取消了今天的朝会，然后去找卫队总臣。卫队总臣已从他的信中了解了情况，也很重视这件事，并按陌瑾轩的吩咐封锁了消息。这时两人简单碰个头，便一同来到朝华宫。

子夏和子秋正在朝华宫外守门，见主相和上司来了，赶忙拱手施礼。

进到院中，见内堂的门敞开着，飞鸟在门槛上盘膝打坐，而朝华宫一众人等，都集中在堂上。华冉和晏离背靠着背在打盹，宦官立在旁边，一副无精打彩的样子，一看就知道，飞鸟对他们很“优待”，一宿没让睡觉。

飞鸟见陌瑾轩来了，起身向两宠一人踢了一脚，喝道，“快起来！”

两宠吓了一跳，慌忙爬起来。华冉揉揉困极了的眼皮，道，“什，什么事？”

经过这一夜，他已见识了飞鸟的厉害，不敢对他显露妖冶和傲气。

飞鸟不理华冉，让他们老实站成一排，然后向陌瑾轩和总臣道，“大人，可以开始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