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为什么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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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没有朝会,文锦睡到日上三竿。婉服侍她梳洗了,自去将放凉的早餐换成了午餐。

“遵从女主的命令,膳房重新制定了食谱,鄀宫上下,包括女主的菜式,品种都已减半,酒品糕点等均不同程度削减。”婉对即将用餐的文锦道。

文锦看了看食几,上面摆着高梁米粥和面饼,另有两样青菜,一份鱼肉。和之前相比,的确是减少了。

她是随性的人,喜欢这份简单,何况现在很多百姓都在饿肚子,甚至保卫国家的将士都吃不饱饭,宫里有什么理由不节俭些呢!

文锦为自己这英明的诏令而沾沾自喜,国君嘛,总要忧国忧民的。

餐后,文锦回到内寝,只说要休息,让侍女们不要打扰。

她取下玉镯,换了身便于种田的衣裳,然后躺在床上,开始意念开门法。可是好一会儿进不去空间,怎么会不灵验了?回忆第一次莫名神游,她终于找到了原因——玉镯!它是进入空间的装备,戴着它,启动意念,才会顺利进出空间。

第二次进入,空间里没什么变化,只是天空云彩密了些,光线微微暗淡。

她发现庄稼长得很快,昨天刚刚冒头的小苗,今天居然有一尺高了,牛儿吃过的草地,又长出嫩草,这种生长速度也只有神奇的空间里才有吧。

这天,她试开了手扶拖拉机,居然运转正常,并找到了和它配套的耕地和收割机器,及一些柴油。

文锦惬意地想象着,如果这些现代农用机器,出现在东周人的眼前,会是怎样一种效果?恐怕不是被当成怪兽,就是惊掉了下巴。

空间里的作物,也多是东周没有的。比如来自美州的土豆和芸豆,比如明朝才传入中国的玉米和西红柿等等。

如果这些能够在鄀国的土地上栽种成功,农作物品种可就丰富多了,还会给农民带来收益呢!

浮想联篇中,不觉日影偏西。

她躺在草地上小睡了会,又挖了些玉米秧苗提在手里,才磨磨蹭蹭地离开空间。

鄀宫里每周三次朝会。

当文锦再次走进朝堂,群臣间的高谈阔论嘎然而止,齐声恭迎女君主。陌瑾轩也在其中,他和副相夫叟分列左右之首,沉稳从容依旧。

“上次你们说的事情,有什么进展吗?”文锦坐在龙案后,问众臣。

“回禀女主,赈灾物资由快马承运,送达受灾地区,民众生活已经得到解决。”

“军粮已经从其他乡镇调配,不日将送至边关。”

“因房舍倒塌死伤百姓,已得到抚恤和妥善安置,现已由学社归家。”

“已按受灾程度,对军赋等多项税收进行减免,军资缺口悉按女主批复,由国库给予补足。”

……

“百姓的反应怎么样?”文锦还在担心造反的事。

陌瑾轩抬眼间,见她美眸漆亮,白皙肤色里,透着健康如婴儿般的粉润,而表情却是纯真中透着紧张,不由得唇角轻轻一漾。

“女主心系百姓疾苦,恩惠百姓,百姓自然一心向主,心无旁骛……所谓君臣互爱,尽皆于此。”副相夫叟毫不吝啬溢美之词,一丝不苟地将文锦夸上了天。

文锦心中惭愧,这都是陌瑾轩的功劳,没有他的才能智慧,不是他帮她及时批复奏折,事情也不会解决得这么顺利。

忽又想到一个问题,这国库里的财物是越来越少了,一旦有事不是麻烦了吗?不说别的,便是那个楚国,若真的来伐,想增兵抵御都没办法。

虽然楚国吞并南方一众小国,史书上写得清清楚楚,可既然鄀子把国家交给了她,她又怎能看着它走向灭亡呢!可是,她能改变历史吗?

文锦下意识地看了看陌瑾轩,哎,她是个草包君主,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身上了。

陌瑾轩似乎看出文锦的担忧,说道,“昨日调查城中三大富贾,发现其长期隐匿财产,私设假帐,避税金额巨大,当即追缴处罚,所得千万已充入国库。”

文锦听说有一千万充入国库,心里立刻踏实了不少,道,“真是太好了!”

陌瑾轩又呈上厚厚的一册竹简,目光坚定而深沉地道,“当前鄀国,只有大胆革新,大力发展经济,富国强兵,方能国泰民安,不为强掳!”

他的眼神,他的铿锵话语,使迷茫的文锦看到了方向,她散漫的心,竟涌起少有的激动。

“是的,一定要大力发展经济!”文锦脱口道,她不懂经济,但她明白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这个道理,“治国就象治家,家里没有钱,生活没有保障,家庭就不稳固。而国家穷,人民痛苦,军队不给力,国家就不安定,我说的对吗,相国?”

不知是文锦激动的表情,还是她稚嫩的表达,群臣的笑点被戳到了,有的呵呵笑,有的忍俊不禁,有的干脆背过身去偷笑。

陌瑾轩则是静静地看着文锦,他是沉默的,眼神却越来越深浓,以至于勾动唇角,慢慢漾开一个欢喜而宠溺的笑容。

只有史官陌轶和副相夫叟没有笑。

陌轶忙着记录国君文锦的话,似乎没空发笑。而夫叟依旧是一本正经刚直不阿的样子,为了提醒群臣注意形象,他非常大力地咳嗽了一声,吹得胡子老高。

在夫叟接连的咳嗽声中,群臣终于收起笑,朝堂又恢复了肃静。

文锦很是郁闷,不明白他们为什么发笑,是她说错了吗?她抿嘴看着群臣,脑海中是他们被拖出去,猛打十大板的情景——当然,她是不会那么做的。

“这册竹简,还请女主过目。”陌瑾轩道。

用了一盏茶的工夫,文锦才看完,她面带惊讶,频频点头,“不错,好!”

陌瑾轩淡淡一笑,他对自己呈上的东西有着十分的信心。

自前日下朝到昨天深夜,他都在尽一国之主相的责任,召集臣僚开会,亲自调查走访,和夫叟及父亲陌轶研讨方案,最终成就了这本改革细案,只等女君主过目认可,他便会按步实施。

这时文锦说道,“太好了,陌瑾轩,你的字写的真好。”

字写得好?陌瑾轩呆了呆,旋即深邃星眸看定文锦,用他温润淡定的声音道,“谢女主夸赞。”

文锦本还想评论一下内容,但她只记住了富人增税,穷人减税等寥寥几条,想再看一遍,实在头疼提不起兴趣。

鄀子既然让他做相国辅佐她,一定知道他的忠实和才能,就让他多多代劳吧!

于是文锦心情轻松地对群臣道,“你们还有事吗?没事退朝。”

大臣们下朝了,只有陌瑾轩还玉树临风地站在朝堂,文锦道,“相国还有事?”

“臣的字,女主可欣赏完了?”他隐隐含笑地道。

文锦才想起改革方案还在她手里,赶忙戳上她的印章,算是批准了。

文锦又命人取来一只大竹篮,对陌瑾轩道,“找块地将这些绿苗栽下,要连着土栽,好好照料,定期锄草。”

篮子里挤满了一棵棵裹着泥土的秧苗,陌瑾轩没见过此种植物,“这些是?”

“是玉米。没见过吧?”文锦有一丝得意。

“可以吃的?”玉米这个词,完全超出陌瑾轩的认知。

文锦点了点头,“成熟后的玉米,可以煮,可以烤,还可以榨汁,又香又甜!”

她纯真的脸庞,回味无穷的样子,让陌瑾轩眉宇越加舒展,眸光越发明澈,仿佛在回想他记忆中,那些美好而又难忘的滋味。(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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