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爸爸江妈妈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么一回事,一时间感慨万千,不知说什么好。心中没有介怀和踌躇是不可能的,当年江南从学校里连夜回来,憔悴的模样几乎震碎了他们的心。这会儿纪梦溪说他就是当年那个给过江南承诺的学长,几乎让他们半晌哑言。
既然如此,也不是一刹间就能说出感想的,任谁都非是得再好好想想不可。
纪梦溪既然说出来了,就是想坦然以对,给二老重新思考审视的时间。他做事周全,知道这种事如果现在不说清楚,以后知道了会更加心生芥蒂。而他想挽回江南,无论艰难险阻都是带着诚意来的。
纪梦溪礼貌的先告辞离开,江南下楼去送他。
楼下拉住他:"怎么突然跟他们说起这事,他们不知道当年那个人就是你。"
纪梦溪还能笑得出:"就因为他们不知道那个混蛋是我,所以我才更得跟他们说。无论以后他们会不会知道,但这是我的诚意,不想对他们有所隐瞒,而且我有信心让他们重新接受我,就像我有信心能给你幸福一样。"
江南看着他不说话。
纪梦溪捧上她的脸,跟她贴得极近。空气中有幽幽酒香,是他身上散出的,和着古龙水的味道,简直和曾经一模一样。他习惯用一款牌子的香水,从来没有换过。就像他喜欢一个女人,也至始没有变过。
额头抵上她的:"江南,你现在是不是我的了?"
江南知道只要她答一句"是",他们就算重归于好,是如胶似漆的男女朋友,像曾经那样。
真没想到还有失而复得的那一天,恍惚得跟做梦一样。眼前这个男人是江南许多年前做梦都想嫁的男人,非他不可。失去了就是疼,就是生不如死。她已经死过一次了,没想到他又回来了。赤脚跑了大大的一圈,竟又站到原点上。而此刻她穿了高跟鞋,比以前优雅,比以前心机,也比以前现实,再不是那个失去一个人,坐在马路边哭得一塌糊涂的小女孩儿。短短几秒,江南就想了很多,她要找一个人嫁了,而喜欢过的,也就这么一个。现在他回来了,误会解开,似乎没什么比这更圆满的了。
点点头,算作默认。
纪梦溪笑得合不拢嘴,俯身吻她的唇齿,像宣布他的所有权。
江南被他困在怀抱里,呼吸跟他的混作一坛,世界静寂无声,他的喘息近在耳畔。江南愣愣的,双手紧紧抓着他一天下来仍旧板正干净的西装前襟,总觉得没有那些足以烫伤人的热度。明明被他吻过许多次,却想不起以往的感觉。或许是想得太专注了,直到他将她放开,也没能投入。
即便在这种时候,纪梦溪也收得翩然,只是喘息比正常微重。嘴角浅浅的钩着笑,挑起她的下巴声明:"以后你就是我纪梦溪的了。"
江南送他上车离开,纪梦溪放下车窗,嘱咐:"别睡太晚,明天我给你打电话。"
"嗯,你慢点儿开车。"
空窗五年多,如今又恋爱了,真是种久违的感觉。江南觉得自己像古墓中的女人,算重出江湖了。
上来时发现江爸爸江妈妈还坐在客厅中等她,看阵势她今晚不把事情说明白,这事便不算完。
江南认命的坐过去。
"你们想知道什么?"
江妈妈板着脸问:"到底怎么回事?"
江南把当年的事一五一十的跟两位老人说一遍,盯着他们的神色变化,又说:"我想了很多天,已经答应纪梦溪重新和他在一起了。"
江爸爸和江妈妈面面相觑,本来就对纪梦溪的印象很好,接触以后更发现他的那些闪光点,如今纪梦溪这种年轻人已经很少见了,如若真对江南一心一意,也算江南好福气。
"他今晚敢说那些话,说明是个有担当的孩子。"江爸爸思来想去,实则对纪梦溪的这一点还比较满意。如果纪梦溪今晚不说,日后再被他们发觉,只怕效果就不会像现在这样了。江爸爸也是在纪梦溪走后才恍然,难怪觉得这个名字哪里听说过,原来是许多年前听江南打电话时不经意提到过。
江妈妈还是不放心,确定性问:"五年前你们分手真是因为你说的那个有病的女孩子?"
江南点点头,她相信纪梦溪。
既然这样江妈妈就放心了,但也没说松下口,过后还得再斟酌一下。
问江南:"今晚在这里住下?"
江南拿起包要走了。
"不了,晚上回去还要整理资料呢,说不上几点睡。"
江妈妈才提醒她:"刚才你下楼了,电话一直响。"
江南拿出来一看,有薄南风打的,也有林乐打的。边下楼边回过去。
林乐一张口就抱怨:"江南,你干什么呢,也不接电话。"
"啊,在我妈这里吃饭来着。你有事?"
"我来找你了,进不去门,现在在薄南风家里呢。"
江南挂了电话匆匆忙忙的往回赶。
薄南风一整晚神情冷淡,他心情不好的时候最大的特点就是不想说话。林乐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他已经进了卧室。林乐倒没多想,毕竟时间不早了。
江南回来得很快,上到三楼直接敲薄南风家的门。
林乐过来开的门,看到江南松口气:"你可算回来了,我还以为你在那边住下了呢。"
"我妈是想让我不回来的。"江南往里看了一眼,客厅内空荡荡,看向林乐:"薄南风呢?"
林乐指了指:"卧室呢,估计睡了吧,一直没出来。"她转身去关电视,回头问她:"就这么走?用不用跟他打声招呼。"
江南摇头:"不用管他。"
林乐进到江南家里的时候吓了一跳。
"哇,遭打劫了?好干净。"
江南莫明其妙:"有什么大惊小怪,不一直这样?"
林乐咂咂舌:"江南,你得了吧,你住的地方什么时候整洁过。当我第一次来呢,想蒙人你也得找对人啊。"
经她这样一说,江南才注意到,的确不是一直都这样,是这段时间都如此,她习惯了,便习以为常。都是薄南风整理的,什么时候过来随手就帮她弄一下。江南将包放到茶几上,怔了下,早上走的时候茶几上堆的都是文件,到了事务所想起来忘记拿了,但的的确确就散放到茶几上了,她早上秋风扫落叶般的翻看过,而此刻却整整齐齐的摆在茶几上面。而且都用蓝色的文件夹分好类,这如何也不是她会有的做事风格。薄南风怎么进来的?没有她家的钥匙啊。(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