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青自叹不如,有些本事学都学不来。难怪她这样的就只能嫁给方青山做老婆。又想到方青山了,一阵深邃的郁闷,命这个东西真是没法说。
陪宋林爱走回卖场去的,离的也不远,边走边说话,没多少时间就到了。
临走的时候,拉住宋林爱的胳膊,诚心实意的说:"如果觉得钟庆丰这个人不错,就再给自己一次机会吧,女人一定要有个人陪着过一辈子,才不会感觉孤独无依。"
这样的话说出来多感伤,这世界上的女人哪个不想有个好男人一路扶持,和乐安稳的走下去,给她一世安好,给她岁月静好。
却不是哪个女人都有那样的命,孤苦伶仃的有,乌烟瘴气的也有。
宋林爱觉得自己要是那个孤苦伶仃的,而孙青却以为自己存属那个乌烟瘴气的。
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得一个人善待,宋林爱甚至觉得自己没资格,没资格幸福,更没资格得到一个好男人青睐垂涎。
笑了下说:"既然想要一个人陪着,为什么还想跟方青山离婚呢?"
孙青抚上额:"方青山那样的还叫男人啊?跟薄南风一比,他跟一坨屎有什么区别吧?哎呀,人比人真是气死人。不说了,不说了,你快点儿回去上班吧。"
薄南风进到病房里的时候,苏瑞正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发呆。薄南风直接绕过去,闲闲的往窗框上一靠。掏出根烟就要点上,连神色都懒洋洋的。
"怎么?苏大小姐也学会伤春悲秋了?"
苏瑞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不想答理他。
"要抽烟出去抽,没人想吸你的二手烟。"
站起身往里走,操手坐到沙发上。一侧耳朵上带了助听器,头发披散下,隐隐看到一个轮廓。
薄南风将烟叼到嘴里并没有点上,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拿到手里一点点辗碎。
谁都没有说话,病房中一时间很沉默。
苏瑞受不了这样的压抑,转首看过去,薄南风还是那个闲散的姿态,漫不经心地看着窗外。苏瑞的心越发堵得慌,两人到了现在似乎没什么好说的。既然如此,不知道薄南风还来这里干什么。每次那种宛如最后一次带点儿祭奠味道的关爱或者问候,都如一根长刺硬生生扎进苏瑞的喉管中。肺腑中没有一处不疼的,连呼吸都会变得很困难。
骤然发起脾气:"你要没事就走,我想休息了。"
薄南风眼光望过来,若有似无的动了动唇角,站起身就真的打算走了。
苏瑞痛苦的别过脸,心口痛得厉害。无论到什么时候,薄南风都是这么妖娆又蛊惑人心的样子,即便是这样不将任何人放入眼中的漫不经心,亦美好到看一眼都会脸红心跳。便不甘心将这样的男子供手让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但即便是碎,也要碎在她的手里。
下一刻,薄南风已经欺身过来,捏紧她的下巴,真是紧紧的。
"苏瑞,这可是我最后一次警告你,善待阮天明。如果她在你的手里出了什么岔子,信不信我真的能要你的命?"薄南风这一走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阮天明,很是放心不下。可也知道,现在就算他肯带阮天明走,阮天明也不见得就会真的跟他走。没什么万全之策,能保他的,也仅有苏瑞一个人了。
苏瑞被迫看着他,一眼就已远至千山万水。再妖娆妩媚又怎样,不是她的,终不是她的,连说出的话都要像这样没有半点儿温情。他在威胁她?
盯紧他,看他风流邪肆的桃花眸子,挺直的鼻梁,单薄的嘴唇...从上到下,一切都完美如记忆中的样子。可是陌生,陌生到好似从不曾相识过,只在梦中着过一面,所以念念不忘...
"我要是不善待他呢?"
薄南风松开她:"苏瑞,别说这么硬气的话。什么时候你心里会难过,只有你自己知道。"
"你来就是同我说这样?"
薄南风抿动嘴角:"好好配合医生治疗,我问过了,康复的希望很大。"
苏瑞哼笑:"谢谢薄大太子爷的关心,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红枣吃,我还真有些受之不起呢。"
当晚苏瑞饭都没有吃,打薄南风来过,心情就陷入低谷。跟看护发了一通脾气到床上去睡了,说是睡,不过睁着眼睛生气罢了。
晚上七八点的时候,阮天明敲了两下门板,推门进来。
苏瑞没想到他还会来,那样骂都不能把人骂走,也实在无可奈何。
冷冰冰的:"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
阮天明不过看了她一眼,把苏家下人煲好的鸡汤放到柜子上,告诉她:"趁热吃了,不吃饭怎么行?"
苏瑞并不领情:"我是死是活不用你管。"
阮天明看过来,眸子一下凌厉,光色从平光镜里透出来,才觉得,这也是个威严的男人。
"苏瑞,你就不能跟我好好说话?你这样有意思么?跟你自己较劲还是跟我较劲?"
苏瑞怔了下,阮天明倒是极少这样跟她说话。无论那层纸捅破之前还是之后,不说温文尔雅,脾气几乎是没有发过。
须臾,阮天明收了凌厉的气势,看她那样子不过就是一个小孩子,只是心高气傲而已,菱角又没有磨砺,永远可以划伤人的样子。叹口气,不管她是不是排斥,或者驱赶,挑了张椅子坐到病床前。
说话的语气似跟薄南风如出一辙:"苏瑞,在这个世界上你谁都可以忤逆,最不该为敌的就是薄南风。薄南风可以对你很好,比这天下任何人都好,你若真想与他为敌,那便是傻了。"
苏瑞一下暴怒,挣扎着坐起身,指着门板的方向:"阮天明,你给我滚。"
她也不想这样情绪激动,可今天不知是怎么了,每一个人都跑来跟她说教。又是她最最厌烦的那一套,好像这天下每个人都大义凛然,唯她苏瑞最不识好歹。
是啊,她苏瑞就是眼盲心拙,好坏不分。那又怎么样?也不看看这天下的人是怎么对她的?凭什么还要她感恩戴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