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季的阳光总是灿而暖的,即便有风,呆在室内看着也是明晃晃的一片,洒进来倾国倾城。
薄南风最爱在江南睡熟的时候细细的打量她。
其实江南长得很漂亮,五官要细细的看,才越发觉得精致,小巧而玲珑。只有眼睛最大,睁开的时候黑白分明,真真正正的剪水双瞳。睫毛也长,在眼睑处烙下影,密密匝匝的两排。底子是雪白的肌肤,也像上等的瓷器。
薄南风觉得这样的江南美好得不真实,伸手触上去,曲起指轻轻的摩挲。江南怕痒,睡梦中迷迷糊糊的说:"薄南风,别闹..."薄南风钩起唇角,不自知的笑开怀。看她睡得香甜,不忍扰她清梦,揽得更紧一些,跟着一起睡。
中午阳光最好的时候,两个人会去晒太阳。医院里有许多树,叫不出品种。江南随意指了一棵问薄南风的时候,薄南风也说:"不知道。"
落叶沙沙的响,清洁工每天推着车子扫来扫去。
江南每次看到都惋惜:"要是一直不扫,积下厚厚的一层,踩上去多舒服。"就跟家里的长毛地毯一样,是薄南风铺的,光着脚踩上去都很舒服。
每每此时薄南风看她一眼笑笑:"就你思想古怪。你要是院长,清洁工不打扫,看你变不变脸?"
江南直翻白眼:"一看你就是资本家剥削人的思想。"一想也是,他本来就干这个营生。
薄南风哼哼:"没你这么阴阳怪气讽刺人的,你以为当资本家容易么。"
江南撇嘴:"是不容易,工资是你给别人发。"
薄南风弹她的脑袋:"你还别不信,真是不容易。"
江南说等她的身体养好了,马上投身到工作中去,打一个漂亮的官司,身上这股子晦气就一扫而光了。
薄南风想了想,说:"也好。"
宋林爱一到下班时间,片刻不多留,马上换衣服打算走人。
偏偏大老板又来找茬。
在她看来就是那样,虽然钟庆丰是打着巡查的幌子。多大的卖场啊,需要顶级boss时不时的过来巡视。听说其他的卖场也不这样,前几天才听同事说,有些场子他一次都没去转过。然后大家沾沾自喜,说这是老板对本卖场的重视。所以一个个每天精神百倍,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最主要的是不知从哪个渠道听来,钟庆丰到现在还是单身汉,名副其实的钻石王老五,有气派有风度,哪个女人见了不春心荡漾?
要是以往,宋林爱也会,只是这个人是钟庆丰,就让她很难有胃口有感觉。除非她是活腻歪了,想找那么一个人天天的给她添堵。
才换了衣服出来,钟庆丰就已经站到店中央了。
宋林爱看了一眼,连招呼都没跟他打,就打算贴边蹭出去。
钟庆丰没转身,话已经飘出去:"一个假装路人甲的戏码玩太多次,你就不觉得厌倦么?"
随手去看货架上衬衣的做工和规格,仍旧没有转身。
宋林爱步伐收住,换班的同事们已经拿古怪的目光打量她。都知道钟庆丰这句话是说给她听的,猜测两个关系非浅。
宋林爱自认自己的脸皮不薄,可跟这么一个毒嘴的男人有牵扯她还是很不愿意的。
火气上来了,一而再,再而三,戏弄人是吧?好没道理。
称谓都忘记了,直呼大名:"钟庆丰,你故意找茬是吧?我怎么你了,你至于时不时到这里找别人晦气么。你没完没了了是吧?"
钟庆丰慢条斯理的回过身,笑都懒得笑,表示性的动了动嘴角。
"这不是我的地盘?"
宋林爱哼了声:"我管是不是你的地盘,但你总不能碍着我的事吧?"
"我碍着你什么事了?"
"你哪一次不碍我的事?"
"那是你太把我当一回事了。"
"我当你什么都不是。"
"既然这样,就什么都不是事了。你气成这样,是跟自己过不去?"
"..."
宋林爱头顶冒烟,站都要站不稳。一跟钟庆丰说话,就会大脑缺氧,供血不足。这个男人的嘴巴就像刀子一样,掐七寸,断软肋。
说不过他,甘拜下风,维诺的跟他打招呼,笑得虚情假意:"钟先生好,欢迎大驾光临。我要下班了,再见。"
钟庆丰负手而立,看着她直言:"你的笑意真假。"抬步往外走。
宋林爱水洗的一张脸拧起来,无可奈何,也往外走。
钟庆丰步伐不急不缓,但在宋林爱看来实在是太慢了。都是要出门,两个人走的是一条路,宋林爱不敢走得太快,快过老板,只得放慢步子一忍再忍。
须臾,钟庆丰回过头。
宋林爱惊了一下,马上摇摆双手声明,像惊弓之鸟:"我可没跟着你,喏,这是出去的路。"
钟庆丰似笑非笑,不似店中那样古板且不苟言笑,有了几分真心和喜气,竟也像活灵活现的有了温度。
"去哪儿?我送你。"
宋林爱怔了下,认识钟庆丰也算有段时间了,从来没这样和颜悦色的跟她好好说话过。竟然不适应,回不过神来。
钟庆丰咳了声:"问你呢?去哪儿?"
宋林爱下意识答:"医院。"
要去医院看江南和薄南风,所以才会这么急。
钟庆丰微点了头,一马当先:"走吧。"
依宋林爱的意思打死都不想坐他的车过去,分明没有理由么。一直坐到钟庆丰的车上,宋林爱握紧安全带,一副随时准备战斗的模样。
钟庆丰侧首看了看她,觉得好笑。
摇了摇头:"你怕我?"
宋林爱哂笑:"我干嘛怕你,就算你是老板,大不了开除我,我再找其他的工作好了。"
不是怕,是防备,哪一时他突发进攻,她不至于束手就擒。
钟庆丰反问:"我为什么要开除你?"
宋林爱也想不明白,就觉得钟庆丰是看不上她,可以说是排斥。所以直言:"你不是讨厌我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