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路上倒霉的被人逮到了,再不去做客,就显得太不给人家面子了。
号称“天下第一庄”的“剑阁”若是不给这样一个显赫门派一点面子,那就等于不给整个江湖面子。
他们未来的生活,想要再安安静静的度过,怕是有些难了。
所以,现在,他们身入天下第一庄剑阁的客院安然院之中,一住,已经两日,现在剑阁的确由闻人笑掌管。
闻人阁主并未在剑阁,听过早在前两个月便起程到京城,在得知赫连流年到剑阁做客,已经快马往剑阁赶。
再过几日,便能赶回剑阁。
“家父想要见见赫连先生——”
因闻人笑的一句话,他们必须在剑阁多呆些日子,一直呆到闻人阁主回到剑阁,见过之后,他们才能离开。
听听——
这是什么话。
他们是来做客的还是来当囚犯的,就算闻人笑让剑阁的人好吃好喝的待着他们那又如何,心里头不舒服,吃着山珍海味,穿着绫罗绸缎那也是不会快乐的。
最最让月含受不了的是闻人笑有两个妹妹,一个亲妹妹,一个是表妹,都住在剑阁,从小与闻人笑一同长大的。
一个今年十六岁,一个十七岁,皆到了适合婚嫁的年纪。
身为天下第一庄的小姐与表小姐,父执辈还与朝廷有着极密切的关系,光是这样的身家与缘源,就够让一干世家子弟,江湖少侠猛献殷勤了。
也的确是,剑阁从里到外,都透着霸气,就光是一个安然院就有寻常门派整个门派那么大,偌大的安然院,住着的可不是只有他们三位客人。
闻人笑算是对他们颇为礼遇的,安然院最好的两间房他们现地住着。
月含与赫连流年是夫妻,自然是同房的,于长风就住在他们的隔壁,相隔颇近。这两日,剑阁——当地称为闻人庄的小姐闻人冰与表小姐贺清灵,非常尽责的扮演主子的身份,带着他们逛闻人庄。
介绍周围的环境,与闻人庄在江湖上的某些事情。
闻人冰在赫连流年身边,几乎紧贴着,贺清灵在于长风身边,也是只隔着一步远,再向前一点,两人就能黏到一块去了。
月含被挤得有些远。
真的有些远呢——
难得的,她并没有生气,只是凉凉的盯着闻人冰与赫连流年,还时不时的扫扫于长风和贺清灵,看到不顺眼的地方,她转个身,干脆自个儿晃荡去。
赫连流年忙碌,闻人笑将他请回来做客,这闻人庄原就有些客人,与赫连流年一一见面,说着千律一遍的谢语。
听着她都会背了。
虚情假意的很。
江湖女侠也着实是豪气了些,闻人冰不拘小节的很,两日时间,便已然下定决心,双眼不曾离开过赫连流年也就算了。
还约月含在安然院后的小竹林里商谈某些“重要”的事。
“闻人姑娘有什么事不能在安然院里说的。”月含靠着两根竹子,承了她的大部份力量,竹子晃悠悠的,连逼着她整个人也晃来晃去。
赫连流年与于长风又被拉出去接客了,呃,不,是见客。
一时半会不会回来,闻人冰正好抓紧时机,把她给找来谈话了,好一个神秘的地方啊。
“安然院人多嘴杂,这儿清净些。”闻人冰有趣的盯着月含,赫连流年会看上的人果然不是寻常的小姑娘,也好,她也不是寻常的小姑娘,与赫连月含刚好可以凑成一对,平时不会无聊,可以一起吵吵闹闹。
“那就快说吧。”说完她好快些走人。
闻人冰可不急,采了根竹枝拎在手上晃来晃去的破为惬意,“我叫你月含好吗?”
“还是不要。”她们没有那么熟,“你可以叫我赫连夫人。”
赫连夫人——她甚至比自己还要小呢,闻人冰轻笑出声,“好吧,赫连夫人,我现在要说的就是跟你的身份有关的。”
啧——
眸光一闪,月含几乎想要伸手上前赏她两个耳光,人家的身份关她闻人冰什么事,别以为自个儿是天下第一庄的小姐就可以把自己托到天上去,小心一不小心摔下来成了泥,没了那张漂亮的小脸蛋。
她对自个儿目前的身份非常的满意,也不需要有人来跟她说这个话题。
“我要走了——”
“赫连夫人——”闻人冰眼明手快,立刻上前一把扣住月含的手,身为闻人庄的小姐,也有些手上功夫。
不是寻常的大家小姐,养在深闺之中,只知道琴棋书画。
“松手。”月含面上一凝,眸中含冷。
“我话还没有说完,别急着走啊。”人都走了,她还说什么。
“你想说,我不愿听,你说你的,我走我的,谁也不相干,再不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唇儿,微微一扬,难得的,浮了浅笑。
那笑,颇让人心惊。
“赫连夫人何需如此动怒。”闻人冰还是松了手,不过,她的脸色也不好看,从来没有人这么不给她面子的。
话都还没有步入正题,她却要走了。
“闻人姑娘,别以为人家都是白痴,虽只有两个,你的用心与用意我看得一清二楚,不就是盯上赫连流年了嘛。”连掩视都不肯,这帮女人是怎么一回事,天底下的男人真的全都那么不堪吗?
走到哪儿,赫连流年都像一块大肥肉一样被盯着,死咬着不肯松口。
还是这帮女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男人。
“你——”闻人冰一怔。
“你要搞清楚,赫连流年是我的丈夫,这辈子也只能有我这一个妻子,否则,不管是哪个女人,敢要靠近他,我会不择手段的弄死她。”轻灵的声,带笑的颜,缓和的语速,轻柔的语调,说出口的,却了相当狠毒的言语。
闻人冰再度哑口。
这,就是赫连流年的小妻子,尽然会说出这样的话,赫连流年,为何会娶这样一个女人。
“看上赫连流年的,你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之前也有人苦着心思要赫连流年留下,或是直接娶了她,闻人姑娘,你不过十六岁,比我大一岁罢了,不是又丑又老没有人愿意要的老姑婆,于长风就不错,你表姐的眼光比你好多了。”
至少,于长风身边没有一个像她这样的女人等着要杀人呢。
“但是,于长风不是赫连流年。”这种事情无法让人替换,如果随便一个人就能顶替,那么,那个人也就没有什么好值得人珍惜的了。
那并不可贵。
正因为赫连流年的独特,所以才会轻而易举的吸引旁人的目光,不管是男,还是女,男人容易对他起敬意,女人则是爱慕之心。
在他的身上,总有一股让人安心的气息。
“你说的一点都没有错。”她同意,“等哪一天,赫连流年身边没有一个赫连月含的时候再去缠着他,如果他身边有赫连月含的时候,你最好不要缠着她,否则,小心惹祸上身,好处没得到,反倒是糊了自己一身。”
“你——身上真的含毒?”闻人冰有些犹豫,想起稍早在江湖上听闻,江湖上传着赫连流年与赫连月含皆是白月教之人。
那可是一个邪教。
之前还能江湖中人做了那么过份的事,好在赫连流年研出解药,所有人的毒都已经解了,没有任何危险。
由此可见,赫连流年跟白月教的关系应该不大,现在看来,并不是这么一回事,赫连月含不若寻常女子,行事举止皆不若一般人,透着古怪,我行我素,不把常规,常人放在眼里,她极有可能就是白月教出来的。
那么——
赫连流年身为她的丈夫,必然也是同出一处,若这是真的,江湖上所传赫连月含身上带毒,誓必是带着几分真的。
“你想试试?我不介意浪费一点毒液。”
闻人冰缩回手,后退两步,这种事情,无可试之由,若她体内真的含有剧毒,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
“赫连姑娘,你的想法并不是赫连流年的想法,他或许——”她仍是抱着一丝希望。
“他的想法的确很重要啊,你去问问他,要是肯收了你,我绝不会有一句话。”
那么好说话?
“真的?”闻人冰不信。
“骗你有什么好处。”月含又开始不奈烦了,“这就是你要说的话,说完了吧,我要走了,以后没什么事不要来找我,直接找赫连流年。”黑眸,蓦地盯着闻人冰的双眼,“希望你别忘了,我身上含有剧毒,要一个人死,比踩死一只蚂蚁还要简单,不想试就别来惹我。”
这话,像是一股阴风般,直接从背后袭来,钻入骨缝之间,闻人冰颤了颤,目送赫连月含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之中。
原来——
她拥有如此傲人的轻功。
原来,是闻人冰小看了赫连月含,以为她顶多就是一个脾气古怪,性格让人寻味的小丫头而已。
错了,错得离谱。
这事儿,怕是也难有什么结果了,闻人冰盯着竹,风吹过,叶儿飘动,亦吹动了她的发,久久,双目转动。
“没什么的,天下何处无方草,不过是个男人嘛,凭我闻人冰,还能找不到中意的男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