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月教,前殿。
教主广天难得不坐在首座上,而是直立殿前,双眼微合,半眯着盯着赫连流年,广天原名已不得知,广天之意,在于广得天下,广天的野心早在夺下白月教教主时便已明白让世人得知,白月教创立百年,而眼前这位赫连流年早在他入教时是这模样,就是这副模样,如今他已年过五十,发白人老,再强的功夫也抵不了岁月的不了人。
再健壮,那也不代表他不老。
偏这赫连流年,走是何样,回来时仍是何等模样,让他咬牙,除了那一头白发,他哪里瞧得出年纪大,几十年来仍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年青人。
世道不公,让人忿怒。
“赫连流年,你还会回来,本座以为你已厌恶白月教的一切,早就打算撇下不管了。”广天阴沉不定的脸,让人瞧不出他的喜怒。
他亦不能在赫连流年面前发怒,前任教主传位之时,教主必尊的第一件事,尽是白月教任由赫连流年去留,就算贵为教主也不得有任何阻拦行为,否则,誓为放弃教主之位,此誓言在当初接任之时,当着白月教众教众面前一一宣称过。
若想维护教主威严,这誓言誓必是不能破的。
“广天。”温雅男人,淡淡的语气,“多年不见,你可是变本加厉了,如今的白月教已无白月”,只剩乌黑一片。
“白月教不过是个教名罢了,赫连流年,只要本座尊着白月教的教义就成,白月教向来为我独尊,如今武林之中,白月教的威名,那可是人人惧之畏之,本座为了本月教可是尽心尽力,你不该有所不满。”他也不允旁人对他的事有所不满。
如今他是白月教的教主,任谁也别想左右他的事。
“是吗?”赫连流年淡淡一哂,“你倒是颇为得意。”
“那是。”
“流年奉劝一句,凡事自知之明,若惹众怒,白月教灭教在即。”
“不可能。”他这是奉劝吗?他是明明白白的恐吓,“你以为本座不知江湖之中,江湖武林多半是贪生怕死之非,敌弱则欺,敌强则退,恰巧我广天就不一个贪死怕死,怕恶之辈,人恶我更恶。”白月教总有一天会在他广天的领导之下成为武林第一教。
“广天——”温雅容颜,瞬间布上寒霜,“白月教若有一天因你而灭,流年便会灭了你。”温温雅雅的语气,却不知为何,含着让人冷入内的寒意,连位高权重的广天也软了脾气,浑身一颤。
赫连流年不怒而威的气势,让人胆寒。
“是。”广天几近咬碎了一口牙,不情愿的就顾声。
他就不信赫连流年能时时的呆在白月教里守着他看着他,白月教只会因他而兴,不会因他而灭。
三日之后,赫连流年带着白月教的一样东西离开了,离开之前要求赫连家以及白月教所有人都必须好好的对待赫连月含。
众人刚松了一口气,结果半个月之后,赫连流年又回来了,这一回来,他就不走了。
一呆,就是三年。
整个白月教上上下下可安份多了。
赫连月含八岁
经过赫连流年三年来的治疗与调教,她已经恢复神智,不再痴痴傻傻呆呆的,当年也非天生智障,只是稍晚成熟一些,赫连几位家主便直接当她是痴傻儿来喂毒,谁能断定一岁多的娃儿就失了智呢。
偏就有人如此拿孩子不当回事。
赫连表叔暂失左护法一职,如今,白月教的左护法一职又是空缺,不过,赫连流年不准赫连家任何一个人坐上左护法之位。
广天也因赫连流年的干涉,至今未曾再升左护法,任由其位空缺。
赫连流年一身绝功,一身绝佳医术,医术养生是他仍旧保持如此面貌的主因,其次是他少有情绪波动,尽量不伤身。
任谁也瞧不出他的年岁,或许,连他自己也忘了。
“赫连流年——”三年的调养,八岁的娃儿已经有模有样了,看起来虽然瘦小些,却不至于让人误以为她仍只有三岁。
小小人儿被泡在青绿的药水里,且每天需要花上半天的时间泡在这药水之中,等到近傍晚时,青绿色变成了黑黄色,她才能从药桶里面起身。
否则,就算把皮肤泡皱了,也不能从桶里面站起来。
赫连月含苦着一张脸,“我肚饿——”
“忍着,再过一会就能起来吃东西了。”赫连流年柔声安抚,在他的左手旁就有几大碟的果子点心,诱人的很,赫连月含双眼只瞧得见那些果子点心的,都快要流口水了。
“那——我要尿尿——”
“忍着。”现在起身,今天的药全都白费了,也前功尽弃,还有一个时辰。
“可是,月含忍不住。”一张小脸,憋得通红,“赫连流年,我尿完再回来好不好。”她讨饶一般的说着。
“乖,月含身上的毒需要逼出来,不然每日十五,你会很难受,你想要那么难受吗?”
不,她不想。
那好痛,好痛好痛,痛得快要死掉。
她不要死掉,她要跟赫连流年在一起。
“可是——可是——”小脸越来越红,泡在药水里的人儿越来越不知所措,小脸直接埋在水里,只露出鼻子以上。
手持医书的赫连流年微微一叹,放下书,起身,靠近药桶,伸手扶她起来,“真的忍不住了?”
“嗯。”
既然如此,赫连流年直接点了赫连月含身上的几处穴位,一瞬间,通红的小脸恢复正常。
“好了,好了,我好了。”赫连月含高兴的大叫,她不想尿尿了,不设防的笑脸,扬得大大的,“赫连流年,你好厉害。”
赫连流年温雅的脸上,泛着淡淡的笑,轻轻摇头,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转身回到位上,继续看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