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含与赫连回不见踪影,手底下还死了四个人,这件事并没有能隐瞒多久,因没有人可以拦住广天上左楼去“看望”她们母子俩。
该被发现的,仍是被发现了。
木春生的三名手下丧生在广天手中,他的狂怒,让整个白月教人人自危,“是谁,是谁敢如此大胆放走我要的人。”如恶鬼一般的怒颜,让人暗暗的后退好几步,如若可以,此时此刻,跟在广天身边的教众巴不得躲得远远的。
幸亏他并没有发现在左楼继续守着的三名教众是木春生的手下,只怪他们后知后觉,同伴被毒死,人也逃了还什么都不知道的像根木头站在那里。
无用之人,活着亦无用。
唯死而已。
对此,广天向来不会手下留情,一向跟随广天最近的半面生也躲得不见人影,这种时刻,聪明人,就该找个洞把自己藏起来,以免被祸及。
人死,再议其他,就没有任何作用。
“立刻四处去找,若是赫连月含带着她儿子能在我白月教中神不知鬼不觉的逃走,谁也别想活得痛快。”这把火,烧到九重天上去了。
白月教上下皆动,木春生出去一趟之后再回来时,面色更加的凝重了,“教主下令将教中上下全都翻过来找,你们怕是躲不久,一旦查到你们藏在木堂,整个木堂上下都会陪葬。”言下之意,她们是躲不得,得离开了。
在这个时候?
所有人都在找她们的时候,那不是去找死嘛。
“不管怎么样,这牵扯你怕是撇不干净了,木春生,你让木堂的人先掩护,把我们母子俩送出去,才能暂时没事。”月含再度换上了白月教教众的衣物,儿子则再度安置在小小篮子里,“跟我们过来时一样出去,人多,我只要混在其中,要出去不是难事,大家都在找人,只会找躲起来的人。”敢光明正大的夹在人群的,他们怕是也不会想到。
木春生犹豫了一下,不得不同意,他还能有别的法子吗?眼前,也唯有此计可行,否则,等不到赫连流年来,他们就全军覆没了。
他木堂已经牺牲了三个兄弟,他不想再看到无谓的死亡。
还是死在教主手中。
木春生招来几人,简单的吩咐之后,众人面色凝重的点头,月含看在眼里,对木春生倒是不得不佩服。
他倒是挺会收敛人心的嘛,他的手下,心向着的不是广天,而是一个小小的堂主,这点倒是让她压对了宝。
月含提着篮子,篮子上还覆着长布,他们的脚步极快,过木堂,一路到前头,眼看着,就能出大门,离开白月教了。
“站住——”广天突然现身,拦在众人之前,木春生的脸色大变,所有木堂兄弟,皆面如死灰。
被识破了,他们唯有死路一条。
“哈哈——”月含叉着腰,像个粗俗山贼一般的站着三七岁,“广天,你没想到吧,我一个人就能毒死你的手下,神不知鬼不觉的混在你的手下之中,就差一点,就能离开白月教了。”广天的视线直视着她,显然,她的伪装已经被识破。
真是不太走运,只要再迟一些,再迟一些她就能脱队直接离开白月教,下了黑雾山,她就多的是法子隐了身份。
让广天即使在她的面前也认不出她来。
“你再神通广大又怎么样,白月教你休想踏出一步,来人哪,把人擒住。”
“是。”
应声的,是木春生。
他上前,施展招数,月含岂能乖乖就擒,被安置在篮子里的赫连回也出来了,跟在娘亲大人的身边,小家伙颇有大将之风,一双过于明亮的眼,直盯着广天,这个老头子,他一点都不喜欢。
“娘,爹来了。”小家伙很淡定的说了一句。
只见广天一震,立刻大吼,“赫连流年来了,在哪?一群蠢蛋,还不快去找,要是让赫连流年轻而易举的进来把人救走,谁也别想有好果子吃。”
易怒之人,那怒火,烧得人心惊胆颤的。
月含一把抱起儿子,用力的亲他一口,果真是她赫连月含的儿子,瞧,多聪明,说来这广天也太过让人小瞧了。
一个小孩子的话也能信成这样。
抱着儿子,机不可失,立刻朝另一方开始逃,真落入他们手中,那她就惨了。
“想逃。”广天身形如鬼魅般的出现在她们母子的面前,他的轻松,还真是已经出神入化了呢,“门都没有,赫连流年来了正合本教主的意,你们母子的价值,也快到尽头了。”
阴冷的语气,让月含皱了眉,也让赫连流瞪大了眼。
“爹——”他叫。
“闭嘴,又想糊弄本教主。”伸手,广天决定先解决这个小的,留下大的也足够牵制赫连流年的,只是,他的手还未触及赫连回,他们母子俩已经被另一个人找扯入怀中。
赫连流年,他,真的来了。
“爹——”小家伙快乐的再叫一声。
“乖。”赫连流年心有余悸,他来晚了,刚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若是回儿被广天施上一掌,他小小的身子骨如何经受得住,他才拥有他不久,还想看着他一天一天的长大,幸好,幸好,虽然晚了,仍是赶上了。
一手紧紧抱着妻儿,月含娇躯一僵,但并未闪躲,他,在发颤——因为害怕吗?月含不解,在她的印象之中,赫连流年没有任何能让他惧怕的事,或许,他活了这把岁数,见得多了,已经视为理所当然,自然是不会害怕。
他是真的以为会失去她们吗?
他,是真的那么害怕失去他们吗?
“月含,你带回儿先退后。”赫连流年轻声道,力道稍稍松开。
“你一个人来的?”她没看到他的同伙啊。
黑眸,微微一敛,“对付他,一人足矣,乖,先在一旁呆一会,我马上带你们回去。”
“不急,你慢慢来。”抱着儿子,月含退至一旁,既然赫连流年这么有信心,那她就不多说什么了,不过,有些事仍是要提醒一上的,“赫连流年,广天废了我的武功,害我现在一身轻功全都烟消云散,本来可以自己逃出去的,现在却成了废人被困在这里,你要帮我报仇哦。”
“好。”赫连流年柔声应是。
他们一家三口你来我往的柔情蜜意,广天一旁瞧着火大,“赫连流年,你休要口出狂言,本教主早就今非夕比,你以为光凭你一个人就能拿下本教主,痴心妄想,木堂主,拿下赫连月含与其子,本教主倒要好好领会赫连流年的招术。”
说领会,还真的只能是领会。
木春生移了步,靠近月含,不过并没有出手,赫连流年真的赶过来了,他们的约定实现在望,且,两人的打斗,让人眼花,除了两道飞快的身影之外,想要瞧清楚一招一式,连木春生这样的修为的人,都瞧不出个所以然来。
更不要说看得头昏的月含和赫连回了。
高手过招,你来我往,缺的往往就是那一招半式,便会败下阵来,便会失了小命,武,练到最高层,讲的,便是心神合一。
“你真的要奉命抓我们?”
“你说呢?”木春生没好气的白他一眼。
“你不说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什么什么虫。”月含回他一眼。
“看情况,如果赫连流年赢了,自然不需要再抓你,如果赫连流年输了,就算我不抓你,你也逃不出去。”所以,继续看戏吧。
继续纠结打斗的两人,突然身形分开,各居一方,赫连流年脸色阴郁,难得一见的认真,而另一方,广天的气息有些乱,脸色有些差——
“你——”广天开口,才一个字,便因气息过乱,而闭嘴。
“广天,你所练的邪功是前任教主所弃,你真的以为这种功夫人人可练。”
“你——也练。”
没错,赫连流年所练的功与广天是一样的,皆因邪而生,只不过,当年赫连流年习武之时,有幸得到众位高手相助,为他调息助阵,一旦闯过大关,那么,这身武功,不但不邪,且威力十足。
只要能做到敛心神,便可无敌。
广天同样练成,却无法做到气息同顺,无人替他过息,无人替他护法,他更不是一个能时时刻刻静得下心来的。
差一着,错千步——
如今,他惨败,全身气息尽乱,他却无力自调内息,再这样下去,只有自废武功求残生,就算活了下来,也是一身残废。
而第二条路,唯有死。
被体内乱窜的内息挤破五脏六腑而死。
下场极惨。
“你若存心毁改,我仍可救你一命。”
“你——”广天脸色开始转白。
“救他,千万不要,救下他死的就是别人。”月含好心提醒,“他如果没有完全平生大愿,活着也不会开心的,还不如就这样死了算了。”废她武功,他就该死,月含恨恨的想。
“月含,人需积福。”留下这句话,赫连流年连点广天身上几处大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