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霖没法回答她,陈瑶不断地告诉自己,他已经听到了,这算是默认了。
没有一个人能像她这样深深地爱着他,无论受过多少次伤害,甚至失去尊严也在所不惜……
她始终像一条七秒钟记忆的金鱼,在他的鱼缸里不断地游动着,不曾想过离开。
开了房间,将他扶上了电梯,电梯里的镜面反射着两人相拥的身影,她盯着这张侧脸发愣,每天都能见到的脸庞,却只有在他最不清醒的时刻,才能离得这么近,这么真实……
“贼婆……”他沉沉地枕在她的肩上,眯着眼,电梯……这是在电梯里,哦,一定是回到了那天,贼婆她喝醉了……不,不是喝醉,而是被人下了药,她解开了衣领扣子……
低头,他吻上了她敏感的脖子。
“总裁……”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他,毕竟这是电梯里,电梯有监控在上面。
虽然有些难为情,但却不想推开他。
虽然贼婆二字很刺耳,但她已经习惯了,不是吗?
之前是余玥,现在是易点点,她算什么?
她的确什么也不是,只是一个卑微和下贱的可怜虫,可谁又能明白她内心的小小希望呢?
想成为他的女人,注定要吃尽苦头。
曾经为了他,她陪过多少人上床?他根本就不知道。
就连自己也觉得自己很肮脏,可这一切,却是为了那纯洁守候的一点点爱啊!
身上的徐子霖越发地疯狂了,他肆意地啃咬着,恨不得将她吃进嘴里。
叮……
楼层到了,陈瑶轻咬着下唇,艰难地扶着他朝某个门牌走去:“子霖,你别这样,别那么着急……”
徐子霖沉浸在另一个世界里,贼婆真的好诱人,她白色的连体衣让他窘迫不已,那个时候,为什么突然停下呢?好像是一阵扰人的铃声打断了他们。
今夜,就算世界毁灭,他也不会半途停下,他从未像今夜这般渴望拥有她,如果他们能早一点相识,如果他能早一点得到她,或许一切都不同了。
好怀念她身上淡淡的沐浴露清香。
好怀念她嘴角边漩起的小酒窝。
好怀念跟她厮守的日日夜夜。
好像玻璃屋世外桃源的生活,他坐在大厅批阅文件,抬头就能看见她四处忙碌的身影,那时她在忙些什么?真是可恶,他怎么一点也不好奇?
当时只是单纯的觉得她很吵、很烦,可是看不见,心里又空落落的,甚是想念。
而现在,他只想这道身影不断地烦着他,最好是永远……
进入房间将他放在床上,角落的灯光有些昏暗,看不清对方的脸。
陈瑶凑近他,嗅着他浓烈的酒气,这应该是很多很多酒混合的气味。
他一定喝了很多的伏特加吧!这酒很烈的!好像上次他在山顶喝醉,也是喝的伏特加。
“贼婆……”他一把搂住了她,疯狂地吻着,雨点般的吻落在她的脸上、头上还有脖子上。
“子霖……”她的肩膀突然被人狠狠咬了一口,痛得眼泪横流。
为什么要这么用力地咬着她呢?她知道,她只是易点点的替身,徐子霖能这么痛、这么狠地下口,心里一定也是恨极了吧!
“为什么,为什么要推开我……”他紧紧抱着她:“说,徐子墨哪点比我好……”
陈瑶无声地落下眼泪:“也请你回答我,余玥、易点点他们哪里比我好?”
“我也是爱着你的……”
“我永远也不会离开你……”
“我宁愿伤害自己,也不愿伤害你……”
“可是,你从来都不知道……”她木然地脱下了衣服……
他疯狂地扑在她的身上,陈瑶闭上了眼,那颗寂寞已久的心,被渐渐填满……
“徐子霖,快活吧!我也很快活……”她明明笑着,可为什么眼泪却止不住地流呢?
明明他在伤害着她,为什么她却恨不起来呢?
这一切不是自找的吗?
爱让她变得低人一等,让她明白什么叫羞辱。
“你不爱我,但我爱你,这就足够了,不是吗?”说完,她放开了自己,疯狂地吻住了他……
易点点的手机突然响起了短信声,吓得手中的杯子险些掉落。
点开后发现是一则推销广告,她按下了删除键。
徐子霖这一整天都没有再找过她,心里寂寞得发冷。她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再要求什么,是她将他狠狠推了出去,从那一刻开始,他们之间就再也没有联系了。
只是回忆总是悄悄地潜入她的世界里,不断地回放,打扰她刻意保持的平静。
中午徐子墨忍不住回去休息了,易点点真心地谢谢他,谢谢他的照顾,不过,也让他明白,他们之间是不可能的了。
祝宁和薛谦一同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里的无聊节目,明明很好笑的综艺节目,房内愣是没有一丝笑声。
易点点再也忍不住,披上衣服准备出去,看见她想离开病房,两个人立刻站起来:“易姐姐,你去哪儿?”
“好闷啊,我想出去走走。”
“我们陪你去。”
“不必了,我想一个人走走。”她套上了厚实的棉裤,穿上了毛衣,裹上了棉袄,系上了围巾。
两个大男人也纷纷穿上外套。
薛谦撕下两个暖宝宝贴在她的膝盖上:“易姐姐,别着凉了。”
“嗯,没事……”她往门边走去:“你们千万别跟过来。”
“不行,我们不放心!”之前出事,薛谦和祝宁都悔死了,这次万万不能让她一个人出行。
易点点转了一圈:“你们看,我都这样了,还能出什么事?”
孩子没了,她的身体受损,再也没办法做妈妈了。
“可是……”
“别可是了,我就在楼下的院子里走走,不信你在窗前看着我,十几分钟就回来。”
他们知道易点点的性子,如果不答应,可能会适得其反:“好,你快去快回,我们看着你。”
“好!”她穿上雪地靴慢慢地往门外走去……
好冷啊!比想象中冷太多了。
她踩着一些保留的积雪,咯吱一声将松软的雪踩实,K市多久没下雪了?
天堂和地狱在一天之内上演,她蹲下身子,狠狠抓着一把雪,捏在手心不肯松开。
冷吗?疼吗?后悔了吗?
“易点点,你活该!”她自言自语,就在这时,一辆救护车停在身后,车门打开,女人下车后正巧对上她的侧脸。
“点点?”肖潇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她。
易点点回过头:“肖潇?怎么是你?”
“我来执行公务。”转头,她吩咐着手下:“你们几个好好照顾她,我去去就来。”
余玥的精神已经稳定了很多,她被转送到了玛丽医院进行修养。
救护车上运下来一个女人,那人出奇的瘦弱,易点点好奇地探头,手中的雪猛然被捏碎:“唐欣欣……”
不,现在应该叫余玥吧!
此刻,余玥也回过头,目光呆滞地望着她,表情呆板得过头。
肖潇看见她手中握着雪,立刻将雪拍掉:“你是怀孕的人,怎么可以碰冰的东西?”
怀孕的人……余玥的眸子变得恶毒。
肖潇快步走去,她还不知道易点点之后的事,这一点,易点点不用猜也知道。
只是提起孩子,她有种原始的、想哭的欲望。
肖潇笑眯眯地望着她:“恭喜你了。”
尴尬地别过脸:“先不说这些了,你们……你们为什么出现在这儿。”她下巴点点余玥,医护人员和警察刚刚进入住院部。
提起这件事肖潇就无奈地叹气:“唉,你是不知道,昨晚我们费了好大的力抓住了她,还击毙了她的同党凌云,原本以为抓到了一条大鱼,能问出很多事,可没想到她竟然疯了!”
“什么?”她的惊讶不止是为余玥,还有一部分是为了凌云。如果她没记错,凌云就是那杀气腾腾的男人,曾经掐过她的脖子,而后被她砸了一花瓶。
凌云死了,凌风岂不是很难过?
余玥疯了,徐子霖岂不是更难过?
徐子霖……为什么又想到他?
她强制自己转移话题:“她怎么疯了,而且还变成这样……”
肖潇带着她往大楼走去:“我慢慢跟你说吧……”
这个故事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肖潇跟她一直聊到了她的病房门前,这时,手机突然铃铃铃地响起来,她接通后神色凝重。
“点点,余玥想见你。”
易点点有些紧张地望着她:“她为什么要见我?”
“我想……或许是你们的私人原因吧!”肖潇的意思再明白不过了,可是,徐子霖……已经不在她的身边了。
不过,既然余玥开了口,她自然不会推辞:“那好,我去见她。”
特护病房在她的楼下,走廊最里面的一间,三个警察站在门前,肖潇带着易点点进入病房,余玥患有精神病,不仅如此,她要被另一种痛苦折磨着。
易点点望着她:“她怎么那么瘦啊!”
肖潇对着枯骨般的余玥开口:“吸毒。”
“什么?”她简直不敢相信,不过后来又想通了,一直控制余玥的,或许就是毒品吧!
余玥的四肢被绑在了床沿上,他们害怕她精神不正常,或者毒瘾发作时会伤害自己,所以才这么做。
肖潇看见余玥的情绪比较稳定,便关上门离去了。
世界安静了不少,静的只能听见两人的呼吸,她不知道余玥叫她过来想说些什么,无非是关于徐子霖吧!
良久,她终于开口:“易点点,好久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