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得远了,杭天曜才拉着风荷回院子,一路上走得飞快,风荷几乎赶不上他。
一进房,他就喝退了下人,一把揽着风荷进了内室。
风荷见他突然翻了脸,有些不明所以,坐在榻上发蒙,然后看他黑着脸,自己脱了外衣,坐在床沿上不说话,越添了几分气恼上心头。
她咬着唇,拧着帕子,时不时偷偷瞄他一眼,终于忍不住哇啦一声站了起来,委屈地问道:"你是什么意思,对我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如果你也怀疑是我害了柔姨娘,那你只管说,不用给我甩脸子瞧。"她心里终是有几分委屈,他说了很快回来的,这下好,都两个月了,自己没有他的半点音讯,回来之后又这副样子,什么意思嘛。
杭天曜不知自己生得什么闷气,他不是担心她才赶回来的吗,还想着趁着这次讨好了她,让她乖一点,怎么没头没脑就烦闷得紧。他暗暗睨了她一眼,看她小脸通红,显然是不乐意,就冒出一句:"什么桃树?"
"什么桃树?"风荷不解得迟疑了一下,很快就道:"韩小姐知我喜欢他们府里的桃花,就让人送了几株过来,种在后院呢。"
"那与韩穆溪什么关系?"杭天曜一说出口,就后悔得想甩自己一个耳光,正事不说,都计较些什么呢。
风荷越发疑惑,想了想就与他解释了一番与韩家交往的经过。
杭天曜觉得实在挑不出什么毛病来,可是心底有气不冷不热问道:"小侯爷,你叫的倒是亲热!"
"你,你若不肯信我,怪我害了柔姨娘,你大可以直说,何必转弯抹角挑我的错。别人不都是这么叫的吗,我叫了怎么就不行,我看你分明对我有怨气,既如此,还有什么可说的?"她又气又恼,该死的杭天曜,亏得自己还一心感激你,谁知根本就是虚情假意哄着自己,真当她乐意天天被人摆布来摆布去呢。风荷越想越恼,跺了跺脚,猛地转身就往外走。
杭天曜发誓绝对没有怀疑她的意思,她那么骄傲,岂肯去做那种卑鄙无耻的事情,更加不会傻得让自己给陷进去。虽然相处时间不长,可是杭天曜就是觉得风荷是个骄傲的女人,不会为了他吃醋,不会为了名分去修理他那些妾室,不会为了权势去不择手段,那些她似乎都不屑于做。她清淡似荷,却不冷,总在不经意间让他觉得温暖,家常的温馨甜美。
他曾有过两个未婚妻,有过一堆小妾,看过无数的美人,但是,只有风荷,让他觉得自己可恨可厌,他不喜欢自己的小心眼,不喜欢自己没来由的烦躁。更不想与她呕气,他明明想说的不是那样的,话到嘴边就变了味儿,他讨厌她与别的男子间有他不知道的交汇。
不过,他知道,他若再不服软,风荷就真的生气了,他忙忙站了起来,追上前,一把握住了她掀帘子的手,从背后拥住她。
风荷只是轻轻挣扎了一下,就不动了,但是杭天曜感到自己手上有灼热的烫伤,他的心一下子就化了。他一把抱起她,看着她盈盈的泪眼,还有粉红腮边残留的泪,扁着的红唇。他试探着吻了吻她的眼角,她的泪渍,风荷越发低了头,随即两手攀着他的脖子,把头埋在他肩窝里,低低泣道:"你以后再不许走这么久了。"
杭天曜抱着她走到床边,把她放在床上又怜又爱,软了声势:"好,那你不要再生气了,还有,你以后不准叫韩穆溪小侯爷。"
"那我叫他什么?"风荷郁闷,他怎么还纠缠着一个称呼呢。
杭天曜点着她小巧的鼻子,一字一句说道:"你要叫他韩小侯爷。"
风荷暗暗翻了一个白眼,这有多大区别,何况见到人的时候难道还这么指名道姓的不成,她却笑着应了:"行,都听你的。"她同样捏了捏他的鼻子。
杭天曜非常得意,他真是喜欢极了风荷听话温顺的感觉,那么乖,乖得叫他心里痒痒的,他忍不住覆上去,压在她身上,看她紧致的眉眼。
风荷不知是急得还是吓得,慌忙拿手捂住自己的眼睛,可是又偷偷从缝隙里望出来,对上他笑得明亮如晨星的眸子,里边倒映着她。
他轻轻亲吻她的手指,湿润的触觉让风荷有些颤栗,她只得移开自己的手,反去捂住杭天曜的眼睛。杭天曜越发笑得灿烂,将身子整个压到风荷身上去,摸索着亲吻她。
风荷的脸红得似黄昏天边的一带彤霞,艳丽绚烂,她拼命躲闪,终是被杭天曜在她脸上胡乱亲了一气,弄得她咯咯笑了出来,放开自己的手。杭天曜爱死了她那样娇羞默默偏又妩媚多情的样子,恨不得一口把她吞下去,他故意将自己扎人的胡子茬在她脸上拂过,引逗的她生气却又无可奈何。
不过,杭天曜生气的是有人就是那么没有眼力界,这个时候来坏他的好事,害得他想杀人。
宝帘前来求见,沉烟忖度着里边的情形,便没有拦,反而领着宝帘到了隔壁间里等候,自己上前叫唤:"四少爷,四少夫人,宝帘有事求见四少爷。"
风荷彷佛看到了救星一般,她第一次觉得柔姨娘主仆真是极有可取之处啊,忙对外高声道:"四少爷即刻过来。"她知道自己抢了杭天曜的话,娇笑着揉着杭天曜的头发:"爷,妾身服侍你起来,要不要梳洗一下,你赶了一路,全是风尘。"
"我何曾说了要出去?"杭天曜懊恼,恶狠狠地在风荷耳垂上吮吸了一下。
风荷惊呼出声:"可是柔姨娘遣了宝帘过来必是有事的,你不出去看一下?若是爷累了,不如妾身出去替爷问一句?"她绝对是个贤惠大度的好妻子。
杭天曜越加不是滋味了,连连在她耳垂上、脖颈里吮吸亲吻,弄得风荷想叫又不敢叫,憋红了脸子,哀怨得瞪着杭天曜,被宝帘听见了还当她是示威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