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做保镖,我还能做什么?”阿波罗转身,淡淡的说道:“你身边,不需要没有用处的人。”
“不。”兰卉终于还是不忍心去伤害阿波罗的心,在他身后说道:“如果你愿意,你可以在我身边一直守护我,我们国家,也许不需要战神一般的直觉力,普普通通的保护就可以,踏踏实实的依靠就可以。”
经过了这样多的事情,兰卉明白了依靠其实很简单,但做起来却很难。
有的人口口声声说会是你的依靠,可在需要的时候,关键的时候,他总是不能在你的身边。
即便是兰卉心爱的相离,如今也只能是爱而不能相依的情形,不是不能,是一直以来都没有机会去相依。
反观曾科,虽然只是自己生命里的流星,却也踏踏实实的曾经叫自己依靠过,温暖过。
想来想去,兰卉看着阿波罗远去还差缠着绷带的背影,想起他毫不犹豫的挡在自己面前时那种视生命如草芥的模样,想起阿波罗为了守护自己情愿睡在走廊里,忍不住就哭了出来。就算是小时候自己给过他一杯水,这样的恩情,也早该还完了。
眼泪簌簌的流下,兰卉不能再任性的阻止阿波罗的远去。
兰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觉得伤心,不知道是因为相离时时都不能陪在自己身边而委屈,还是因为阿波罗与自己的处境而纠结,等阿波罗走了以后,看着空荡荡的楼道呆了很久,兰卉这才转身关上了门,全身散架了一般瘫软在自己的柔软的床里。
阿波罗一直躲在走廊的拐角,听见兰卉关门,这才走出来,凝视着兰卉关上的房门,刚才兰卉几乎哀求自己留下的话,他不是不动心,但他明白自己的如今留下只会成为累赘。
“你这又是何苦呢?”killer拍了拍阿波罗的肩膀,下手的力道一如既往,并没有因为阿波罗受伤而放水。
阿波罗敏捷的从killer的手掌下挪了个位置,killer扑了空,眼神一亮:“看来你还没有完全忘记自己本事。你打算怎么办?”
“你可不可以替我再照顾她一段时间?”阿波罗跟killer缓缓的往客房走去,一边走一边问道:“我需要一个合适的身份去留在她身边,而是不是只能成为她的桃色新闻里的保镖。”
Killer本来就被相离气着了,如今听了阿波罗的话,觉得他实在是有志气,伸出了一个大拇指,说道:“这换成别的任务,老子就是死也不愿意多待一天,这里真是个舒服到了极致的地方,我是不介意多留几个月的。”
“谢谢你。”阿波罗打开房门,意外的看见了黄朗。
Killer本来被阿波罗这道谢的语气给惊到,突然看见了黄朗坐在房子里头,立刻就收了声。
阿波罗目光扫视了四周一番,这才警惕的说道:“黄管家今天怎么会有兴趣来这里?”
黄朗笑眯眯的朝killer看看,killer识趣的摸了摸鼻子说道:“今天我去睡大小姐的走道,我知道了,你们聊。”
本来事态已经没有这么紧张,Z国内反动的势力都已经被围剿的差不多了,兰亭慧海如今连一只陌生的蚂蚁都爬不进来,就更不要说如年后那样的突然袭击了。Killer的懂事让黄朗很满意,指了指身边的椅子对阿波罗说道:“坐。”
阿波罗并没有顺着黄朗的意思过去坐下,而是从里到外又巡视了一遍,这才站在墙角对黄朗说道:“您有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你很谨慎。”黄朗对阿波罗的举动很满意,兰卉的粗线条,确实需要一个既能保证她安全,又心细如发的帮手。
阿波罗并不觉得自己会喜欢接下来的谈话,但依旧礼貌的看着黄朗,等着他把话说完。
“你这次为了救大小姐,差点送了性命。”黄朗一边说一边看着阿波罗,他的脸上没有半点骄矜的神色,这一点又让黄朗在心里给阿波罗加了分。
“董事长为了报答你对小姐的救命之恩,跟扎那边将军协商妥了,用一些资源,换取了你的自由。”黄朗说到这顿了顿,因为阿波罗的脸上终于出现了不一样的神色:“你自由了,阿波罗。”
阿波罗闭上了警惕的眼角,他微微发抖的嘴唇表露了他此时内心的激动。
自由是个什么词汇,他从懂事起就已经不知道了。现在黄朗却突然说自己自由了。
这就好像养在角斗场的猛兽突然被释放到了荒野,那个放走野兽的人对它说“你自由了。”一样。
这是一种豢养了多年的虎鲨重新投入大海的激动。
阿波罗多年的危机感让自己很快的镇定下来,真的有了自由,他将会无法适合这个和平年代的社会,因为他只会杀人和保护人两种生活技能。如果真的自由了,意味着他将更不能再有机会呆在兰卉的身边。想到这里,阿波罗颤抖的问道:“那么,我什么时候被安排离开?”
黄朗笑着站了起来,这个敏锐的年轻人并没有被所谓的自由冲昏头脑,他只在短短的几秒钟时间,就判断出了这是对自己不利的情势。
“不用离开。”黄朗说道:“如果你愿意,你可像我一样,留在兰亭慧海,保护小姐一辈子,成为她毕生的依靠。”
阿波罗笑了,这又是哪门子的自由,不过是换了一个老板,让自己换了一个笼子和束缚自己的东西而已。
“你不愿意吗?”黄朗看出了阿波罗眼神里的不屑。
阿波罗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了看华丽的灯光。
兰亭慧海的一切都是他这样低层的人所可望而不可即的,离开了所谓战士的光环,呆在兰卉的身边,他会卑微的如同尘埃,这样的未来不是他愿意看到的。
“你担忧的是地位,对吗?”黄朗的话,此时犹如一条毒蛇一般,钻进了阿波罗的脑子里:“这其实并不是那样的困难,你可以有一个新的身份,新的开始。”(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