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这回真的要离开了,苏达已经找不出任何理由挽留,太皇太后抱着林荣,眼泪满眼转着。
大康也过来了,他看着林荣,眼里满是慈爱,又满是不舍。
没办法,大康和太皇太后都知道,宫里留不得林荣,她现在还是以苏达的孙女儿的身份,来宫里玩几天,但是不易在宫里久留。
苏达认的孙女,来宫里玩耍,这已经是破例了,大臣们都能理解,毕竟苏达是太皇太后身边的红人。
林荣就要去郑府了,太皇太后与大康商议,给林荣东西不易过分贵重,不能引起别人的怀疑。
又听了苏达说,林荣的两个孩子还是张孝武的,是一对双胞胎,林荣急着离开,就是因为想孩子了。
这个太皇太后与大康是一点都不惊讶,在他们看来,林荣大了,林荣能有个张孝武做丈夫,也算是不亏了。张孝武毕竟是三姨太生的,三姨太,他们觉得,大天朝是愧对三姨太的,没有在当年把她给找到,他们从心里觉得对不起三姨太,对不起东拟!
大康想,林荣虽然没有跟张孝武结婚,可是,林荣她是自愿的,不是张孝武强迫的,而且,大康听苏达说,张孝武跟林荣的感情还是很好的,要不是张府,林荣与张孝武可以成为很好的一对。
这个都不是什么大事,大康想,只要林荣愿意,爱怎么样就怎么样。林荣是应该自由,若是到了张府,受了约束,大康倒是觉得反而不好,反而让他的闺女受罪。
林荣作为大康的闺女,又不能公开,可怎么好?嫁给了张孝武,那······
林荣成什么样啦?还得跪张府的二老爷二太太,还得早晚去问安,本来应该是他们给林荣行跪礼的!
好了,大康对于林荣生了对双胞胎,还是很心疼的,只是苦于自己不好去看望,于是大康就令后厨,做了好多道菜,又送了好多点心,用车悄悄地运出去,再转车送去了郑府,大康对林荣说明,这些好吃的都是为孩子准备的。
苏达把林荣送出宫去,还是把帘布遮得严严实实,其实就是不遮,没人说,林荣也不知道这就是皇宫,在林荣看来,这里一直是苏达的家。
苏达租了一辆车,把林荣送到郑府的门口,让林荣下车,苏达连车也没有下,就离开了。苏达是怕自己被人认出来,给东拟带来麻烦。
前们小子来报,说门口有个女孩子,说叫林荣的,求见夫人的。
阿布当即把小子臭骂了一顿,说林荣的名字是你能叫的?那是夫人的外孙女!小子目瞪口呆,灰溜溜地去了。
阿布带着一大帮媳妇丫头,迎到前门来接林荣,众丫头拥着林荣,去见东拟。
这回与上回不同,林荣与东拟郑坤已经很熟悉了,他们把苏州买的房子交给林荣,就是想她们想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住,反正房子是送给她们的。
林荣与东拟郑坤那房子里也度过了几天,算熟悉了。
所以这回来,林荣对东拟郑坤从心里上不陌生。
苏达早就悄悄地让人告知东拟,说林荣被她接去皇宫,去见太皇太后与大康皇上,苏达怕东拟会东问西问,在林荣面前露出马脚来。
林荣以大礼见了东拟,她就接过东拟手中的两孩子,抱在怀里,开心不已。
两个孩子已经能走路了,东拟就拿了东西哄了孩子,东拟笑道:“达姑送来了好多好吃的过来!”
东拟这么说,也算是告诉林荣,他们是知道林荣去苏达的家里,所以东拟用这句话,是想让林荣不要多说什么。
可是,林荣却道:“外祖母,您是不知道,祖母家好大好漂亮啊,啧啧啧······”
林荣砸着嘴,表示不能理解,林荣道:“外祖母家都这么漂亮了,这么大了,您说,皇上住的地方有她家大吗?”
东拟是最怕林荣问这些问题,就笑道:“嗯,应该大吧,嗯,荣儿,你看看,孩子这几日一直在呱呱呱地说话,都开始会叫娘了······”
“真的!”林荣忙地抓住林大双,把他抱住:“来,叫一个,叫娘!”
“狼。”
“哈哈哈哈哈!”林荣放肆地笑了,她亲着林大双,那边郑小双也来回跑,刚学步的孩子,出脚就跑,两边都跟着丫头,怕他跌倒。
林荣又一把抓住郑小双,抱了过来。郑小双在林荣的怀里挣扎,林荣就道。
“来,叫娘!叫声娘我就让你去。”
“狼!”
“哈哈哈哈哈哈!”林荣笑道:“外祖母,您看您看,他们哥俩真有意思,连话都错的一样!”
林荣把注意力集中在孩子身上的时候,东拟算是松了口气,总算用孩子把林荣的注意力给转移了。
“那是!”东拟笑道:“要吃哪样,这哥俩要么不要,都要都要一样的,两个还为此磨架。”
“嗯嗯!”林荣笑道:“在苏州就这样。”
也就是在郑府,林荣公开叫了林大双郑小双,郑坤东拟也分不清这两个孩子谁是谁,有时候,林荣自己都能搞错。
东拟郑坤把这两个孩子捧得不得了,京城有啥给啥,几乎让下人把京城里所有好玩的东西都买来了,什么口哨,拨浪鼓,布娃娃,小雀儿,小鱼儿,小鸭子,小鸡,小兔子等等,只要有的都买来给孩子玩。
这还不算,两个晚上睡觉,却是亲自带孩子,给孩子暖被窝啥的,夜里经常醒来,
其实林荣在郑府也没什么好说的,就是一件事,让林荣一直梗在喉头。
那就是林荣到了郑府,东拟让四个丫头和两个婆子侍候林荣,林荣也不是很习惯,自己侍候人习惯了,都知道下人的甘苦,能自己做的,绝不麻烦别人,到了晚上,丫头们铺床叠被,婆子在外面照看。闲下来,林荣就与她们唠嗑。
她们说京城的趣事,也提到过很恐怖的事情,那就是说起唯一被凌迟处死的女犯的事情。那个就是拐走三姨太的那个女犯,林荣听得津津有味又害怕,想起自己也做过牢,就想,这坏事,还真心不能干,特别是女孩子,咦?!
林荣就说了苏州的趣闻,也说到苏达家的宏伟,想起苏达的事,就问。
“在你们京城,儿媳妇都自称奴才吗?都叫婆婆主子吗?“
“小姐,这个您听谁说的呀?”有个丫头就笑道。
一个婆子就蹭过来,对林荣笑道:“小姐,这个是不可能的,主子就是主子,奴才就是奴才,哪有儿媳妇自称奴才的道理?”
“嗯?”林荣心中顿起疑虑了,是啊,就是京城与苏州的风俗再不一样,这个叫法也不会变的这么离奇吧?!
到底是怎么回事?
林荣不动声色,她笑道:“我就说嘛!”
林荣见她们不在意自己刚才的话,接着又问,“在京城,你们听说过苏达这位婆婆嘛?”
“苏达?”丫头们摇摇头,道:“不认识。”
“苏达?”有个婆子道,“哪个婆子敢叫这个名字?”
“怎么啦?”林荣笑道。
“小姐,您是不知道呢,苏达可是当今太皇太后的的身边的人,别说婆子没有名字,就是有了名字,叫这个名字,那也早就改了,谁敢叫这个呀,不怕惹麻烦嘛?”
“哦!”林荣心头一怔道:“那您说的这个苏达,她在太皇太后身边,您怎么知道她的名字?她在宫里,又不出来,您是怎么知道的?!”
“出来!”婆子道,“京城老辈的人,谁不认识她呀?!她出来,都是骑马呢,小姐,我跟您说,达姑这个人,可了不得了,别说大臣了,就是王爷,谁敢在宫里骑马,可是,唯有达姑可以。”
“她有这么大的权利?”林荣惊讶道。
“不是她有这个权利,说起来,还是太皇太后特许的。以前,皇上染上了水痘,被寄养在西华门外的一座宅院内,都是达姑一早一晚地探视照顾皇上,由于达姑进出不方便,是太皇太后当时准许她骑马往来于宫里与那个宅院间,后来,这个习惯一直保存了下来。”
“哦!”林荣哦一声,心里打起了鼓,心里想,祖母能在苏州把自己从牢房里给救出来,难不成她就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那个达姑?
林荣就笑着又问:“那她现在还在宫里嘛?”
“这个就不知道了!”婆子道,“宫里的事,哪是我们老百姓能知道的?”
“那这个苏达这么厉害?不是说宫女都不准出宫吗?”林荣问道。
“是啊,一直都不准她们出宫的,但是苏达是个例外,她一直很自由的,我们原先也是不知道的,但是时间久了,那些侍卫或者外面的官兵见到是苏达的马,那都得给她让道呢,久而久之,老百姓也就知道她就是太皇太后身边的苏达了!”
“哦!”林荣感觉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林荣就在想,若是这个苏达真的是太皇太后身边的人,那自己与她无亲无故,她干嘛要救自己?认自己做孙女,说自己长得漂亮,可是,宫里的宫女多了,那么多漂亮的姑娘,难道就没一个中她的意?
林荣忽然就觉得,苏达自己称呼自己奴才,若是这样一想,那应该没错,谁家能这么大?自己坐在车上,就走了好久,下了车,还坐了轿子。这不是皇宫是什么地方?!
苏达自始至终都没有打开轿帘,按说不应该啊,到了她家里,她应该主动给自己介绍才是。
还有,曾祖母那里一来人,她就把自己给带走,而且跟曾祖母递眼色,以为自己没看见。
难道······
林荣想起以前自己身上所发生的事情,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还有那个男人,一天到晚去曾祖母那里去看自己,为什么?苏达是大家出身,按说应该明白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怎么能让那个男人老去看自己呢?而且,那个男人老是跟林荣她们一起吃饭,她们家就没有其他的人吗?为什么那个男人一直来看自己?!
在宫里的时候,林荣本来想出去走走,但是苏达一直不让自己走出一定的范围,为什么?不是说是她家吗?怎么就不能出去走走看看?
林荣就想起苏达让自己叫那个男人阿玛的事情,按说,不应该这么叫啊。
林荣见那两个婆子知道的东西很多,就撇开丫头,专门找那两个婆子聊天,林荣还抓了果子让她们吃,让两个婆子受宠若惊,更加健谈了。
林荣就笑道:“哎,我还有个问题,京城这里,对于比自己岁数大的,比如大十几岁的,也可以叫阿什么的吗?比如说呀,我们那里有个小子叫孙大牛,我就叫他阿牛哥。”
“我们这里不这么叫!”婆子笑道。
“不这么叫?”林荣就奇怪了,就想起苏达让自己叫大康阿玛的事情,就笑着道:“那我怎么见有个孩子,叫一个男人阿玛呢?”
“噢!”两个婆子先是一愣,接着其中一个笑道,“这个我知道,北边那边的人,都是这么叫的,这是他们的语言,意思就是爹的意思,而娘他们就叫额娘。”
“哦!”林荣强自镇定,林荣现在脑子乱得很,怎么会这样?
夜深人静,林荣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眠,真是奇怪呀!
林荣不知道该去跟谁说,林荣就从头到尾,仔细地想了想,越想越觉得奇怪。
苏达让自己叫那个男人为阿玛,也就是爹,让自己叫那个婆子为曾祖母,而那个曾祖母,却与苏达差不多大的年纪,林荣是问了她的年岁的。
对于这两个老人,差了一个辈分,这个林荣倒是不奇怪,就像三姨太一样,她还没有二老爷的大女儿大,这都不奇怪。
林荣奇怪的是,既然京城没有这规矩,苏达认了自己做孙女,又让自己称呼那个老太太为曾祖母,而苏达在曾祖母面前,又自称自己是奴才,关系怎么这么乱?
林荣的头脑里形成了一团麻,那个男人到底是谁?苏达是不是太皇太后身边的那个人?而自己······
林荣摇摇头,绝不相信自己是太皇太后的曾孙女。
林荣想得头痛,而且,她又开始作呕了。
也许是因为林荣作呕,把林荣的注意力给转移了,林荣才没有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的纠缠。
林荣想,郑府也不是久留之地,呆久了,事情就漏了。
因为,林荣已经有两个月身上没来了,由于第一次生下双胞胎,林荣是有了经验,她知道自己作呕这是怎么回事,无需问大夫,林荣也知道又是张孝武给种下的种,自己怎么这么倒霉?林荣想,别人想怀怀不上,自己还没结婚啦,还是个姑娘家,说怀就怀上了,这叫什么事?!
林荣就想,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回去,回去又怎么办?
林荣想,难道要把这肚子露给人看不成?这毕竟不是什么光荣的事情。
林荣忽然想到,有一个地方可以去。
这个地方,就是东拟送给她和三姨太的房子里。
林荣想,自己的这个事,必须跟三姨太说,至于荣面馆开业的事情,回去再跟三姨太商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