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我不能说。”那个女人道,“你娘不让我告诉你。”
“为什么呀?”林荣惊讶地看着那女人,心里想,难道娘不想自己么?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娘说等她安定了,一定会来找你!”
林荣抓着娘的那个玉坠,看着那个女人远去的背影。她好想跟她去,可是娘说她还没有安定,什么意思啊?
这应该不是实话,林荣想,娘以前跟自己说,她们是一路乞讨到了张家庄的,娘那么爱自己,怎么会等到安定下来再来接自己呢?!
娘是被人劫去的,而且是两个女人,难道说,娘在人家里过日子,如今人家还没同意娘把她这个拖油瓶带过去?
林荣做着种种猜想,不过,娘还活着,就凭这一点,足够让她欣喜若狂了。
“娘还活着!”林荣把这个消息,传得满府都知道了,她遇到说跟谁说。
“原来她娘还活着?林青还活着?”人们纷纷议论着。
“原来二老爷听到的那个女人不是林青啊!”
“她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死了呢?我还奇怪呢,果然还活着。”
二姨太听到这个消息,对自己的丫头道:“我就说嘛,像她那样的女人,有什么贞洁观?即便被男人抓去做那事,她也不会在乎的,怎么会跳河?”
府里一时间议论纷纷,二老爷听到这个消息,忙忙地来问林荣。
“林荣,来,过来,我问你,你娘还活着?”
林荣笑着点了点头,对二老爷道:“老爷,您上回听说的那个死了的女人,她不是我娘,我娘让人带话给我,说等她安定了,就过来接我呢!”
说着话,林荣把那个玉坠拿出来,递给二老爷看。
“您看,这是我娘托人拿来做信物的,这就是我娘戴的那个。”
二老爷拿在手里,看了半天,点了点头:“确实是你娘的,这么说,你娘还真的活着!那你没问那个女人,你娘住在哪里?”
“我问了,她没有说,她说我娘不让她告诉我!”
二老爷把玉坠还给林荣,点了点头,对林荣道:“你放心,我这就告知官府,你娘还活着,我相信,官差定会侦破此案的,这下好了,我们又能见到你娘了。”
二老爷喜滋滋地离去了。能听到林青的消息,除了林荣,二老爷比谁都兴奋。
然而,自从那回那个女人带话给林荣之后,林青杳无音信,就好像在人间消失了一样。
又过了半年,还是没有娘的消息吗,张孝武分析给林荣听。
“你娘不是不来找你,可能也比较难,她被人劫走,还能做什么?人家看你娘这么漂亮,一定买去是做人家的太太了,我还断定,即便做姨太太,也是大户人家的。像你娘那么漂亮的女人,人贩子哪舍得卖低价啊,一定是一般人家出不起的价钱呢。”
林荣抬头,对张孝武道:“小爷,你怎么把我娘想得跟牲口一样,说卖就卖呀?”
“你想啊,被两个女子劫走,能干什么?是女人劫,就说明不是土匪干的,人贩子里才会有女人,她们这是团伙呢。你娘在大户人的家里肯定没有受罪,或者说,你娘给你生了小弟弟或者小妹妹了。”
林荣嘟噜着嘴,要是能吼的话,她早对张孝武吼了,但是她不敢。
张孝武见林荣嘟噜着嘴,就知道她这是表现出极大的不满了。
“你别生气,我这是分析,并没有侮辱你娘的意思。其实我这个假设,你不觉得好嘛?起码你娘没有受罪吧?你娘有吃有喝的吧?要不然,你倒是说说,你娘现在在哪里?”
林荣想了想,还真是,觉得任何一种想法,还不如张孝武想的这么美好,娘为什么不见自己,那是一定有自己的难处,她派那个女人来告诉自己她还惦记着自己,说明娘很想她。
林荣低下头,不言语,张孝武道:“林荣,我上回去看我们府里的房子,我跟我堂哥说你的事情啦,堂哥答应我,帮你打听你娘的下落呢!”
“可是!”林荣抬起头,却已是泪流满面。
张孝武慌了,“林荣,你别哭啊,我先说错了什么?好好好,我给你道歉,对不起,林荣妹妹,是我张孝武这张嘴胡说八道呢,下次再也不了,我发誓!”
林荣看着张孝武,半天,嘴一撇,哭道:“我想我娘啦!”
“原来是这样啊!倒是吓我一跳,我还以为我说错什么话,惹你哭呢。”张孝武拿出手帕,递给林荣。
林荣很自然地拿过手帕,擦着眼泪,然后递给张孝武。
“你留着吧,我这里还有,但是我希望你擦汗什么的,我不想看见你用来擦眼泪。”
“你说你堂哥也帮我打听我娘的下落了?”林荣把手帕收起来,问张孝武道。
“是啊,我堂哥在城里人脉广,只要你娘还在苏州城里,打听到你娘的下落,我还是抱有希望呢。”
林荣看着张孝武,好半天,才对张孝武道:“小爷,谢谢你!”
“嗨,这点小事,谢什么呀?你我之间,以后不许说谢,听到没?”
“嗯!”林荣笑了,是带着泪笑的。
张孝武的话也许只是安慰,林青的下落,如何能被人发觉?
然而,世事难料,即便玉盘教看管的再严,也难免疏漏,就像上回,林青是冒着危险花了二两银子做跑腿费,托人给林荣带句话。好在那个女人把话带到了,得知林荣还健康地活着,这就是她最大的安慰了。
从此林青再也没与这邻居的女人来往,这也是为了林荣的安全考虑。女人守着这个秘密,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这是她分类的事了。
二老爷隔三差五地来往于城乡间,到官差那里打听林青的下落,每回都是失望而归。
张府搬家的日子摆上日程,二老爷拿了黄历,与老太太仔细研究了出行的日子,最后敲定好一个宜搬迁的黄道吉日,定在下个月的初八日。
张府上上下下开始忙碌起来,一个个兴奋不已,还为要不要打包装箱争论不已。
“所有的旧衣服旧鞋子都给我扔了,到那边都统一的服装,已经做人定制了,谁要是再穿那些破破烂烂的衣服,给我丢人现眼了,我打她个两鞋底子。”二老爷发话了,他背着手,看着下面乌压压的家人。
二老爷的话,让下人嬉笑不已,“二老爷,有您这句话就结了,有新衣服穿,谁还愿意穿这新的啊?”
“给我严肃点,我可告诉你们,到了那边张府,共是三房,各房有个管事的外,还有个总管,就是上回的李妈,她的严厉,你们是知道的,可别到时候被罚了,还哭鼻子到我这里来求情,我告诉你们,门都没有。我可是答应了我哥我嫂子的,这个家要放开手让李妈管管了!”
二老爷的话一完,下面顿时鸦雀无声,上回被解雇的张家媳妇,到现在还四处求哥拜姐地想要在张府谋个差事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