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荣规规矩矩地跪在那里，想着三姨太刚才说的话，觉得句句都对，觉得自己错了，林荣在那里反省自己的同时，又想到三姨太受了这许多的罪，三姨太说自己不是人了，做不回人了，但是林荣觉得，三姨太才真正配得上做人，但是，林荣又想到，三姨太不该跟张孝礼有一腿。

不过，林荣又想，是二姨太欺人太甚，三姨太这么做，确实是毁了自己，但是，张孝礼现在日子能好过？上回二姨太不是说，他跟大饼脸的丫头生了个大饼脸的孙子，见二姨太当时的情形，好像好不到哪里去。这样一想，林荣觉得三姨太自毁式的报复起了作用。

林荣在外面胡思乱想着。屋里却沉默了一会儿，林青搬着三姨太的身子，说了句：“谢谢啊！”

“滚蛋！”三姨太甩开林青的手，她到现在还跟自己争孩子的姓氏权呢。

林青躺在那里，心里很是欣慰，没想到三姨太教育林荣还有这一手。

“我就奇怪了，要说孝武打小就没有跟你，你是怎么就教育孩子的？”林青又搬着三姨太的身子道。

“想知道？”三姨太吹熄了灯，黑暗中对林青道。

“嗯！”林青真的很想知道。

“给我捶捶背！”三姨太道。

林青没有动，林青就想，在自己离开的这几年，林荣还真的亏了三姨太，虽然她与张孝武出事了，但是赖谁？孩子跟前没个大人看管着能行么？要是林荣跟前有个父亲管着，她敢这么做么？

三姨太对林荣有恩，就是对她林青有恩，想到这里，林青便轻轻地给三姨太捶背。

过了一会，三姨太才悠悠道：“我小的时候，我娘就是这么教育我的！”

“哦！”林青幡然醒悟，就问三姨太：“你们家怎么那么有钱，以前是做什么的？”

“打住，不要打听别人家的事，那你怎么不说玉盘教为什么要找荣儿？”三姨太道。

“好好好，咱都不说这个！”林青忙地道。

两个在那里聊着别的事，都是关于林荣的。

三姨太道：“荣儿要是不让她跪去，她就不知道自己有错，你看她今天，表现的多镇定，其实她心里哪有她面上那么镇定。”

“一会哭一会笑的！”林青道：“我还真怕她出事。”

“你以为呢？”三姨太道：“你以为我今个就是要她认错？我这是在救她呢。”

三姨太说到这里，嘴里叽咕道：“特么的为了救她，把老娘的丑事都抖给你听了！”

“这算什么丑事？你这也是被逼的呀，不能怪你，我倒是佩服你呢！”林青道：“要搁在我身上，我恐怕活不到今天！”

“谢谢你啊，对荣儿这么好！”林青又道。

“你说什么呢？”三姨太心里不高心了，林青左一句谢谢又一句谢谢，搞得她三姨太像个外人似的，现在三姨太想到的是林青在给她耍手腕，孩子的姓氏权还没定下来呢，她这是把三姨太往外面撇，让她心里上好接受她就是个外人，等孩子生下来，跟了林青姓就赚取了大半道理了。

想到这里，三姨太道：“荣儿是我的儿媳妇，这个我是认下的，毕竟荣儿肚子里的种，是孝武的，这个你不好赖账的吧？老话说，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

“哎哎，你这叫什么话？我姑娘没同意要嫁给你家孝武，她不愿意做姨太太呢，你总不能牛不喝水强摁头吧？荣儿还是我的闺女，她没嫁出去，凭什么就是泼出去的水？”林青道。

三姨太被林青这话说的有些心虚，是啊，林荣说不做张孝武的姨太太，这是定了的。但是，三姨太有些急了，道：“你要是这么说，就不地道了吧？那这样好了，等孩子生下来，你要多少钱，我都想办法给你，孩子我带走，行了吧？”

“你说的这叫人话吗？”林青道：“我闺女生下来的孩子，凭什么给你带走？”

“我是孝武的娘，凭什么我不能带走？”三姨太道：“我又没说不让你看，你拿了钱，想看孩子我照样可以给你看的！”

“那不行！”林青道：“这是原则问题，我闺女生了孩子，是没有爹的，这孩子就是个私生子，既然是私生子，凭什么你来认？”

“你要是这么说，就太不凭良心了吧？”三姨太道：“没有孝武，你让荣儿生一个给我看看？生孩子是两个人的事，你以为荣儿是母鸡啊，没有公鸡母鸡嘎嘎嘎地就下蛋啦？······”

“娘，您怎么说话呢？我怎么就成母鸡啦？······”林荣抢断了三姨太的话，可是，她自己也没有把话说完，三姨太就呼地一声从床上纵了起来，在地上摸索着。

“出去出去！”林青打断了林荣的话，对林荣道：“你干娘在摸鞋底呢，还不赶紧跪去？”

林荣听说，就有些怕，她向后退着。

三姨太摸着了鞋子，也不知是自己还是林青的，就拎起来光着脚气冲冲地出来，“人呢？”

从屋里出来的三姨太，在黑咕隆咚的夜里，不辨林荣人在哪里。

“我跪去我跪去！”林荣吓得撒腿就跑，“娘，我不听您们说话了，我跪远点行不？但是您也不能把我比作母**？”

“特么的！”三姨太骂了一句，并没有追林荣，她怕她于黑暗中摔倒了，“你给我好好反省！”

三姨太说完，这才赤脚回来，把鞋子扔了地上，用手抹了抹脚，进了被窝。

“脏死了！”林青说了句。

三姨太听了这句话，呼地又坐起来，吼道：“就你干净？你在那边吃好喝好，你知道我跟荣儿这两年······”

“我错了我错了！”林青忙地投降，林青后悔说这样的话，“我真错了，我不该说这样的话！”

三姨太见林青这么认错，也不好再说什么，她倒下躺在那里，半天才来了一句，“总之荣儿生了孩子得跟我姓，我对荣儿有救命之恩呢。”

“一码归一码！”林青道：“你对荣儿有救命之恩，荣儿到你老来给你养老送终，这个我没有话说，但是孩子得姓林，这是我们家的传统。”

“你们家什么破传统？”三姨太火了，想起面汤的事情，就道：“你跟荣儿说，做鸡蛋面汤只能做一小碗，这是不是你编出来的鬼话？这会子又来编这瞎话来，还传统？你咋不说你们家男人都出嫁，你们家女人都给家里招女婿的传统来？”

“我说的是瞎话么？来来来，等明天你喝多了，我让你喝一大碗面汤，不撑死你撑得你吐了。”林青没好气道：“你喝了酒后，是不是喝了那么一小碗面汤心里舒服多了？嗯？还说我瞎说，不懂你就不要乱说！”

“哎？我就发现吧，你现在怎么敢跟我这样说话？”三姨太道：“以前你也不像这样啊？！”

“我说你以前是三姨太，我是下人，当然怕你二分，这回我还怕你什么？嗯？再说了，要不是你对荣儿有救命之恩，我才懒得理你呢！”林青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