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昊天走后，秦牧把秦昊煜唤进办公室说了很久的话，陆南枝以为很快就出来，但是等了很久没见他们有要出来的意思，一时间无事可做，只得在办公室周围闲逛。

她发现，思豪内部不止是人事结构发生了变化，就盆景连摆设和办公室的桌椅放置方位结构都发生了变化，许多部门办公室的门都换了油漆的颜色，甚至在门口处莫名其妙地加上一个香案，案子中间放着一个陆南枝叫不出名字的人像，上面还点着檀香，有的檀香在燃烧，隐隐约约的味道不刺鼻，却一点也不好闻，有的已经被掐灭，没有烧完整，而正在工作的人们却像是一点都没被影响，他们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手头上的工作，似乎早就习惯。

陆南枝抓了人事部一个秘书问了一下为什么要在办公室点檀香，刚开始她有些不好意思开口，后来陆南枝跟撒谎她说了自己是刚来上班的想了解一下这里的情况后，她这才神秘兮兮地对陆南枝说这是穆秋雨所为。

陆南枝一惊，“……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秘书摊手，“我也不知道，大家也不知道，兴许她是有什么虔诚的信仰吧，反正我觉得她这个人有些怪怪的，她怪倒也好，非得拉上我们一起成为怪人，好像整个办公室都充满了鬼怪，随时要出来咬人一样可怖，而且这香的味我闻不惯，很多同事心里面都有怨气，但就是不敢说出来，试问谁没有怨气？坐在办公室被薰一整天，就连晚上出去吃饭、唱卡拉OK都是这个味儿，叫人提不起精神来，玩不起来，用同事的话说，就好上身上带着驱鬼神器一样诡异。”

“每天下班回到家的时候，我男朋友经常怀疑我身上的味道是从哪里来，我说是办公室点的檀香他还不信我，觉得我在骗他，我只能欲哭无泪，有的时候，我们办公室趁她和副总不在，就偷偷的掐灭它，省的乌烟瘴气，他么一到就点上，可有的办公室不敢，他们都叫她老女魔头，说她信神信佛已经开始走火入魔了，我们对她是又恨又怕。”

陆南枝这才明白为什么要的檀香会被掐灭，而有的却一直在燃烧了。

“你不知道，那个副总的妈妈，真是个奇葩的女人，她在公司虽说是个不大不小的股东，但是什么都要管，不管好的坏的，我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就连我们同事什么时候怀孕，怀了几个月，性别是什么，都一一的过问，问完了以后，就叫风水师过来看了这里的方位，风水师说了桌椅要移动，她就让我们一起般桌椅，摆放的方位就跟着风水师说的去做，我们虽觉荒谬，但是没办法，只能照做，用她的话说是要辟邪，免得我们出门被伤害，我也不知道辟什么邪，人家怀个孩子本来好好的，她竟然搞了这么一出，最后害的那个同事离职了。”

陆南枝听后也觉得可笑又可恨。

随后，那小姑娘神秘兮兮的道：“你是新来的我跟你说这么多已经是推心置腹了，别人是不敢跟你说她那么多话的，你也别跟他们说是我告诉你的，以后你在这里要小心点，小心她随时过来抽查，可能看到你在喝水都觉得你在偷懒，二话不说就开了你，你还不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呢，反正在这里你就得多长几个心眼才是，我看你呀，待不了两个月。”

陆南枝假装感激地点头，“我知道了。谢谢你。”

末了，那小姑娘又补充了一句，“我看哪，这公司随时是要倒闭的，被她这样搞，人员流动特别的大，随时招人过来看不顺眼的时候又随时把人家开了，你说哪有这样开公司的？又不是你家里请的保姆不是？就算请保姆，孩子也需要个适应期，换来换去，只会让孩子反感的同时又花费精力，公司也是一样的道理。”

陆南枝认同地点点头。

待那小秘书走后，陆南枝又闲逛了几圈，到了自己曾经的办公室，她发现，那里面除了管理仪器的老肖，已经没有一个她认识的熟人。

老肖见了陆南枝，愣了片刻才认出她来。

陆南枝上前去，跟他打了个招呼后，他的抱怨就如滔滔江水。

她安静听着。

“若不是我一把年纪快要退休，我也是不想留在这里的，你看这里都成什么样了，你看看，这哪里是做实验的人哪，都来玩手机玩微信的，就这样拿工资，他们也没有一点内疚。”他小声说着，指着前面办公室里一帮因为无事可做玩着手机的陌生年轻人。

“相当年你们在的时候多好，多有干劲，特别是主管你，一声令下，所有的人都挽起袖子干起来……”说到这里，他话锋一转，“不过啊，现在也怪不得他们，如今，工厂没有单子了，我们这边也接不到订单了，当初签下合同了不是？公司又不得不养着他们，我想也该是时候裁员了，要裁员的话肯定是先裁了我这个没用的老头。”

“眼看着做了十几年的公司要走这样没必要的下坡路，我的心，真的是在淌血，虽说这公司不是我的，但是，秦总当年对我可真是好，不计年龄不计学历的把我招进来，给我买保险买公积金，还给了我个小房子，让我和老伴老有所依，我也该知足了，对了……很久没有看到秦总了，他是去哪里了呢？有传闻说副总要把秦总打倒，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陆南枝笑了笑不愿跟他一个外人多说什么，“真真假假，做好你自己及的本分就是了，秦总是个聪明人，他自然有办法保护好属于自己的东西，这一点你不用担心。”

听着陆南枝如此一说，他也淡淡的笑着，“我就知道，秦总是个早有准备的人，不会这么轻易的就被小人所害。”

陆南枝点头，“是的，你就放心吧。”

顿了顿，两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话，陆南枝正欲告辞，老肖突然地又叫住了她。

“还有什么事情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