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火焰终于熄灭,寂静又弥漫了整个祭坛,凤玄云泪痕仍旧挂在脸上,。仍旧保持着挣动的姿势,竟然被莫鸾狠狠抱住,小蝶止不住抽噎,手臂被季飞銮攥住,苍鸿明月还是那种表情,只是若是仔细看去,眼中竟然像是死灰一般毫无光亮,神算子呆愣一般的呆住,人们神色各异,有人真心的伤痛,有人幸灾乐祸,也有人漠不关心,可是火焰熄灭以后,统统化成了震惊。
祈月和苍鸿潇然还是那样相拥着,可是没有变成黑炭,也没有烧的惨不忍睹,特别是祈月,似乎连头发都没有一根烧掉,只是衣服都糊了,似乎一动,就会化成碎片,苍鸿潇然的衣服要比祈月的强得多,可是头发就没有那么幸运了,已经焦糊了大半,散发出阵阵不太好闻的气味。
祈月看着这样的苍鸿潇然,忍不住笑了出来,如此的狼狈,如此的没有风度,真是不像他,苍鸿潇然也露出笑容,"笑什么?"
"你真是狼狈。"祈月小声说道。
"从遇见你的一刻起,我就已经狼狈了。"他闭了闭眼睛,在祈月唇上重重印了一吻,些微的动作竟然让祈月本就脆弱不堪的衣服成片的脱落,苍鸿潇然看见祈月腰侧的肌肤,停止了所有的动作,然后看向诸多流连在祈月腰侧的视线,对着也惊叹一般看着的千山寻吼道,"拿衣服来!"
千山寻应了一声忙将自己身上的衣服脱下来披在祈月身上,苍鸿潇然才放开祈月,然后缓缓转身,明明样子有些狼狈,可是眼神和脸上的表情却让肖含烟颤抖起来,眼泪已经流了出来,"潇然,潇然"
那样脆弱的乞求,但是苍鸿潇然惘若未闻,下一刻蝉翼剑已经完全刺进肖含烟的胸膛,然后毫不留情的拔出来,顿时血流如注,肖含烟低头看着身上的伤口,似乎第一次意识到死亡,啊啊的怪叫起来,冲过来的肖震只来得及接住女儿,眼睛已经红了,然后受伤的野兽般的看向众人,"救救她,求求你们救救她!"
没有人动,肖震用力的捂着女儿身上的伤口,一边哭喊,最后目光却落在祈月身上,"凤姑娘,求你,求你救救她!我就这么一个女儿,我们一直相依为命,你怎么能忍心看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你是神女,有一副济世之心,求你,救她!"
祈月皱皱眉头,苍鸿潇然拉住祈月,"这次不行,有时候好心会害了自己你难道不明白?"
祈月却是点点头道,"我明白。"然后看向肖震,"你女儿得到如今的下场都是你造成的,你还不明白吗?"
肖震一愣,"我?"
祈月点头,"对,就是你,你可以自问一下,从小到大,有没有交过她何为宽容,何为善良,何为不属于自己就要放手,你是不是教给她的只有阴谋算计,只有想要什么都要自己争取,只有为达目的不择手段,这样的一个女人,真的能够得到幸福吗?"
肖震愣了愣,倒是脸色越发苍白的肖含烟那样用力的看着祈月,仿佛以前从来没有认真看过,眼神是那样的迷茫,然后逐渐清朗起来,嘴张了张,似乎说了句难怪,然后费劲全力说道,"你恨我对吗?"
祈月摇头,"不,恨一个人太累,你我还没有那样的交情。"
肖含烟竟然笑了笑,"可是我...恨你。"
祈月点头,"我知道。"肖含烟又喘息了一阵,"可是...我服了...我原本...不服气...可...现在...我服了。"声音逐渐变小,一直到终究不可闻,祈月重重闭了一下眼睛。
还记得那个端庄优雅,巧笑嫣兮对着苍鸿潇然说,"潇然,一直听说你府中的姬妾个个才艺无双,其中又以如因姑娘为首,以前虽是来过几次,可是一直未能有幸得见,以后也不知几时才来,不知能不能见识一下如因姑娘的绝顶舞艺?"那样的自信,那样的高高在上,那时候谁能想到她竟然会是如此结局。
肖震呆愣的半晌,然后缓缓起身,将肖含烟抱起来,看向苍鸿潇然,"推举境皇时到底算是我背叛了你,我早知道会有这一天,今日你可以杀了我,但是你若是不杀,我以后总会为含烟报仇。"
苍鸿潇然挑挑眉,不甚在意的笑道,"我杀她是因为他差点杀死小月儿,你若是要报仇,只管来报,但是你若是敢动其他人,我定将你整个九族一个不剩的灭掉。"说的不疾不徐,但是没有人会怀疑这些话的真实性。大家都明白,战神做得出来。
肖震抱着肖含烟的尸体离开了祭坛,没有人阻止,静静的看着似乎越发苍老的背影渐渐消失,只是在以后的许多年,祈月再也没有见过这个溺爱着自己女儿的王爷,也再没有听过他的任何消息。
从祈月被点燃一只到肖震消失,实际上才过了没有多久的时间,所有人又将注意力转回祈月身上,那种在火焰中发无伤的惊人情形让人想到了凤凰涅槃,浴火重生。
祈月却是明白怎么回事,是一直附在祈月头发中间的小虫子,当初在渊宏山,连火山的火焰都可以熄灭,何况是灯油的,但是这些日子小虫子一直在沉睡,祈月本来也不敢期望,谁知竟又在关键时刻救了自己一命,那时候她何曾将一只小虫子放在心上,甚至曾经忌惮过,希望它自己飞走。还有就是小狐狸雪球,也是那样轻易的就认了自己,然后一次次的救下自己。
"月姐姐!"小蝶第一个扑上来,双肩止不住的颤抖着,"刚刚吓死我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月姐姐了!"祈月轻声安慰着,眼睛却同时看着寒蜃,刚刚若不是他,自己也不可能被肖含烟算计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