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等你握我的手
上了车,凌晚晚看已经转回驾驶座的叶叔扬。
似乎是她的目光太过专注,以至于叶叔扬不得不转过头看她,嘴角微勾着:“怎么了?一直盯着我看。”
凌晚晚突然就笑了,眨了眨眼说:“你好看啊。”
叶叔扬笑着刮了下她鼻梁,启动车子,“不是说想看电影吗,去看看有什么电影,对了,你要跟小四子一样要爆米花吗?”
“那就不用了。”
“那出发?”
凌晚晚系好安全带,点头,“出发。”
关于Ben和邹玥这件事,像是从来没发生在他们当中一样,宛若氧气一般消逝即逝,一点痕迹也未留。
但凌晚晚和叶叔扬不介意,一直拿叶叔扬当好友的Ben却不是不在意。
叶叔扬离开后他即刻联系了周助,先是旁敲侧问了叶叔扬最近是不是和一个女人走得很近,那边周助一听就知道Ben在想什么了。
说实话,周助一直觉得邹玥太过孩子以及无理取闹。
他们这样的人,面上不爱表达情绪,但看在多年友情的份上对邹玥是百般忍让,可这姑娘愣是没看出来,像是他们的忍让就该是天经地义的。
不过周助一个二十五六岁的人,怎么可能真的跟个17岁的姑娘计较,有些话也仅是当着Ben的面提点提点罢了。
可这次他没想到邹玥是直接冲到了叶叔扬的枪口上。
现在谁不知道凌晚晚就是叶叔扬心尖上的羽毛,吹口气都怕被吹走,更何况邹玥那样性子的人,说话从来不经大脑,时时刻刻都在得罪人。
这会儿Ben估计是来估量凌晚晚的身份的吧。
“Ben,有些话你也别嫌我多说,小玥的性子再不改改,我真怕哪天她会吃亏。”
Ben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却也知道电话那边的人是为他妹妹好,敷衍着应了几声就又追问之前的问题。
周助自然也听出了Ben口中的敷衍,他叹了口气说:“你不觉得她很像一个人吗?”
“像谁?”Ben像是抓到了什么。
“小四子。”
说了这三个字,周助挂了Ben的号码,当下就给叶叔扬捎去了电话,说了Ben给他电话之事,叶叔扬应付了两句刚挂电话还未锁屏,手机就又响了,这一次却是Ben。
盯着屏幕上的来电显示以及联系人数秒,叶叔扬干脆将手机关了机,握着凌晚晚的手一同进了影院。
选择的电影是跟着周围的人潮选的,进场时叶叔扬匆匆瞄了下剧情。
大致讲的是一个女孩在灾难后重生,国家要给她以资助上大学,她却径自回了乡下担任乡村教师一职。
这教师一当就是三十年。
这三十年中,时光穿插而入,她先是当了妻子,随后是母亲,但在一次山洪中,她的丈夫和孩子双双患难。
海报是一张布满青筋的手拨着黄土,那贫瘠的土地,那佝偻的腰背……
从影院出来,许多人红着眼眶,凌晚晚也同样如此。
那最后震撼人心的自白仍击破着她胸腔中鼓动的心。
“我不是一个人,当我改变了这偌大黄土中的一小块泥,就会有千千万万的小砂砾成为肥沃的黑泥,我不后悔我的选择,我是黄土里的骨粉,当我的生命燃尽,它在许多年后,同样会成黑土。”
《黑土》。
这就是这电影的名字。
上了车,凌晚晚仍是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待她心情平复过来后,叶叔扬已经将车驱离了市中心。
“不回去?”
叶叔扬往倒车镜看了一眼,见凌晚晚的双眼仍泛着红,眸光温柔语声轻和的说:“难得小四子今天不在,带你去个地方。”
“什么地方?”凌晚晚揉着眼眶。
这动作实在太孩子气,叶叔扬忍不住将车子靠边停下,转头撑着椅背看她,眸子里尽是闪烁着戏谑。
凌晚晚没管他,揉了一会儿觉得舒服多了脱了鞋缩在后座上,叶叔扬重新启动车子,对她说:“睡一会儿吧,我慢点开。”
“恩。”
说着话凌晚晚蜷在后座上,脸朝里面靠着,叶叔扬时不时从倒车镜看她。
将近开了五个小时的车,叶叔扬将凌晚晚用薄毯包住从车中抱了下来,可能是夜里太凉,凌晚晚打了个哆嗦醒来,睁眼就见那人坚毅的面容近在咫尺,不远处的灯光将他的两瓣薄唇映射得更加薄薄一片,若是用画笔画下来,约莫单单两笔吧。
“醒了?”问着话,叶叔扬薄唇轻啄了一下她的。
凌晚晚淡淡恩了一声,也没从他怀中挣脱,反倒是攀着他的肩膀往远处看,随后莫名道:“到海边干什么?”
看了眼时间,叶叔扬淡淡的说:“你不是说想在海边看日出吗?”
听他一言,凌晚晚才想到之前小四子追着她问“十大最想干什么”,这其中似乎就有一个在海边看日出,她哭笑不得的说:“我记得还有去武汉看樱花呢,难道不久你也要特地带我去一趟吗?”
叶叔扬闻言挑眉:“有何不可?”
凌晚晚忍不住盯着叶叔扬看,后者任她打量,直到她看出了他的确不是在开玩笑后才道:“还记得你写过的一个人物吗?”
“什么人物?”
“苏泉。”叶叔扬淡淡的说,“你说,苏泉的后半生之所以是孤独,是因为她不懂得把握别人靠近她时的机会,一次次推开而又一次次后悔,你在她的番外中写过,如果能够重来,人生就不该留下遗憾,有无结果都罢,最重要是回忆摆在那里,就连时间都夺不走的宝贵。”
“《孤城》中我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你写在前言中的。”
凌晚晚缓缓说出:“我就在这,等你握住我的手,陪我看花开花落。”
“我喜欢你,因为你是我的不二抉择。”
一人一句,叶叔扬和凌晚晚相视一笑,叶叔扬抱着她直接坐在沙滩边上。
越近五点,海边上的人就多了起来,刚开始是稀稀松松的几个,等到晨阳虚虚露出光亮来,拍照的咔嚓声就已经响彻不停了。
看着身边人无奈的面容,凌晚晚忍不住摇头笑,随后被他低头掐住脸颊。
可能是两人的姿势太过亲密,窃窃私语渐渐转变成光明正大的打量,甚至有些女伴开始埋怨起陪同来的男伴了,听得凌晚晚都忍不住想要从叶叔扬的怀里抽离出来,无奈被人箍得太紧,再怎么使力也是徒劳。
“嘿,你们是一对吧?”
凌晚晚转眼去看跟上来的人,愣了一下才说:“恩,你们也是么。”
“是啊,这会儿还早,一起去吃早餐吧?山上有斋菜哦,听说山上的那个寺庙很灵验,我们就为这个过来的呢,你们呢?”
这个凌晚晚倒是第一次听说,她转头去看叶叔扬,后者倒是听说过,但之前并没太在意。
“想去?”叶叔扬见凌晚晚似乎有些动容,就决定道:“那就去吧,反正也不赶时间。”
凌晚晚闻言微微笑了一下,勾住叶叔扬的手指晃了晃,随后被他握住整只手,走在他们身后的女孩愣了一下,似乎她刚才见到了花朵突然绽放的错觉。
和陌生人同道而行,凌晚晚就觉得身边像是飞了一只说个不停的麻雀,叽叽喳喳的话就没有重复过的。
倒是叶叔扬和那个男生还算聊得来。
这对情侣应该是在校大学生,不过凌晚晚能看得出男孩的实力不错,面对叶叔扬偶尔抛出去的答案都能像踢皮球一样给踢回来。
身为商业板块的主编,凌晚晚自然能理解一下关于财经的见闻。
但明显的她就是个外行的,叶叔扬和那个男孩来说,才叫做真正的涉足人员。
有了人同行,上山的路途变得异常轻快。
到了山顶的确是有很多人在排队领斋菜了,凌晚晚粗粗扫了一圈,发现各色不同的人都有。
但还是以学生居多,多半都是结伴而行的。
“啊!就是那边。”小美扯了一下凌晚晚,“那个大师在那边!”
凌晚晚顺着小美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周围的人呼啦一下全围住了大师,各种问题随之而来。
大师不急不忙地给大家行了个礼,念了几声阿弥托福,才一一给人解惑,不同于电视上演的那样夸张,大师说的话通俗易懂,围住的人想来也是知道分寸的,得到了答案立马就往旁边离开,让后面的人也能方便。
从这一点上看来,凌晚晚就对这位大师另眼看待了起来。
影响力不足以小觑的人,可见也不是什么沽名钓誉的人,并且这里也不需要烧什么香火费,何来骗人一说呢?
约莫八点,人群渐渐散了去。
凌晚晚和小美也已经绕着山顶的寺庙走了一圈,刚想去找叶叔扬两人下山,就听到身后不算陌生的声音。
“阿弥陀佛,施主请留步。”
凌晚晚回头,见是那大师,便紧走两步到他面前,双掌合十行了个礼,也说了句阿弥陀佛,才问:“大师可是叫我?”
“施主,切记今日贫僧所言一点,若要善报需存好心,做好事。”
“大师何谓此言?”凌晚晚莫名。
然,大师仅说了一遍,便摇着脑袋喃着经离开了后院。
凌晚晚跟小美对视了一眼,后者惊奇:“大师从来不会主动跟人说话的啊,庄姐姐你是不是大师的有缘人啊?电视上不都这样说的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