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暗中的人等得久了,已开始了不耐烦,这个初见的女人居然使他耐不住性子,祁煜心下有些恼火。见她牵着马离开,便尾随了上去,他先前听到小贩说过福升客栈,那就是今夜她要落脚的地方。
街上已经没见到有人,只有各店外的屋檐下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曵着徘徊不定的光芒。蔺珂站在福升客栈门前,拍响了客栈的大门……
终于可以歇下来的时候,蔺珂正躺在浴桶里。水温柔的淹着她的身子,青丝弥浮在胸前,虚缈的热蕴与雾一般灼暖着她的颊颜。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她的身子才会感受到一丝温暖。然而这种温暖不会让她安心,能让她安心的温暖是在祁煜那里。
一想到祁煜,蔺珂又有些呼吸不顺了。这些天的赶路她听说了太多的事情,陆梓渊没有说假话,可她还是不敢相信那一切都是真的。祁玚居然死了,死在了祁煜的阴谋之下。想着那个自信满满不输祁煜任何一筹的祁玚死了,就像相信死在自己身边的祁煜还活着一样难以让她置信。
有时想得太多,她已经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还好她清楚的知道自己这一路的茫然是因为什么,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想得太出神,没注意到屏风外兀自添了一道身影。在蔺珂注意到时,室中的烛火顿时熄了。刹那间室中充满了压抑的危险的气息,蔺珂警惕的盯着一道暗影渐渐向她走来。拈水为珠,迅速弹了出去,“是谁。”她的功力不行,但若对付一个小毛贼还是绰绰有余。
暗影轻易就避开了蔺珂的攻击,黑暗中他唇边的弧度添了些许,显然对于这样的女子他的兴趣更上了一层楼。
蔺珂急了,明白靠近自己的凶徒并非一般的贼流之辈。怎么办?她不能在这个地方催动内力毁了前去见祁煜的希望。隐暗中,她伸手抓过衣裳掩在胸口,想匆忙的穿上身,尔后再弄出动静让人前来捉贼。可那贼人似乎知道她的伎俩似的,在她伸手抓过衣掌手将她的手腕捏住,一个巧力轻扯她就那样撞进了他的怀里。
有一缕气息嗅入鼻里,那一瞬间惊得麻木了蔺珂所有的理智和动作。这是她所熟悉到刻印在灵魂深处的感受,她一度以为永远失去的气息再次久违的嗅入她的鼻息。如果这不是错觉,如果这不是幻觉,那她是不是可以断定此时她看不见的那个就是祁煜?
女子本该强烈挣扎的反应没有了,她呆若木鸡似的靠在自己怀里,那身体冰凉的感觉让他很受用,至少可以缓解因为吃了鹿鞭汤而衍生的情欲。
吻不期而遇的落在脸上,那冰冷的感觉倏的将蔺珂从惊愕中拉回来了神。她猛然将他一下子推开,迅速着好湿漉漉的衣裳,想要去点亮风灯看清他的长相。祁煜死在她怀里是不争的事实,她不可将那一脉熟悉的气息就认作是祁煜。
而蔺珂的反应在暗影眼中却是要逃跑的迹象,他戾眸半敛。疾步而致点了她的肩井穴,随即将她不能动惮的身子横抱起走向床榻。
那熟悉的气息窒命似的缠着蔺珂,她想大喊大叫,却又不愿意惊走这让她思念至骨髓的气息。有月光从窗棂处泄入室中,借着皎白的月光,蔺珂看清了暗影的模样。整个身心都松驰了下来,陆梓渊没有认错人,她更不会认错人。
那双锐利的眼中闪烁的那份狂傲之气,眉宇间仿佛与生俱来的自负和强韧,俊颜冷悚的脸庞,还有他宽阔温暖的肩膀和胸膛,他不是祁煜还会是谁?她听到了心脏跳动的声音,好久没听到这样的鼓动声了。
祁煜没有忘记她,否则就不会来找她。仰望着身子上方的脸,泪水如一脉溪涧永流不止,她哽咽着声音,“真的是你,你为什么要骗我?”
面对身下女子梨花带雨的泪容,他竟有些心生不忍。特别是那含着泣意的声音,简直就是要他心生怜悯和同情了。做为一个王者,那些东西都是不必要的。更何况是这个萍水相逢的女人,她不要指望说些莫名其妙的话就能让他收手。毕竟与自己的欲望相比,女人根本就不值一提,今日他看上她,是她的福气。
伸手点了她的哑穴,又用将她身上扯破的衣裳盖住她的脸。这样,她就跟别的女人一样了,不过就是为给他发泄情欲时所需要的。可是他又想看那张脸,总觉得这张脸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可是一想到看到那张脸后的心情,他还是打住了。
很遗憾她不是处子之身,否则他倒是愿意打听清楚她的身份,把她弄进宫去占有一席之地。可是,就是这个非处子之身,让他一次一次的索取,就像她眼角的泪水一样,她流不尽,他贪婪不尽。几次三番,他都想亲吻她的唇页,可一想到有别的男人吻过,他又莫名的升起一股恼怒。
床榻上的蔺珂则已晕过去很久了,待到天亮时,他才像个做完施惩者的王者一般推窗纵身而去。月依旧嵌在星空之间,皎白如初,却掩饰不了秋意飘缈而过的苍凉。
天空已经是一片透明的亮了,秋风中树枝头的树叶一片片飘零,仿佛经历着一场场生离死别。
祁煜回到杜府后不久,但有小婢为他送来的洗脸水侍候他梳洗。然尔祁煜就像经历了一场打击似的坐要床沿上,一动不动的神情重凝。小婢又不敢叫他,只得恭敬的退了出去。
过了用早膳的时间,杜子同腆着肚子亲自过来回话,“王爷,进贡给太妃娘娘的茶具已经出来了,我已命人送至花厅,快请随我一道去看看吧。”昨夜如何说说嫣儿,她就是不听,后面府里的下人来回话说好像奕亲王不在屋子里,今早又得到回话说他天亮时分才回来。
“那就去看看吧。”祁煜边说边吩咐从京都带来的人,既然茶具已经出来,就收拾东西往京都赶吧。他不想再留在这里,那个福升客栈里的女子会莫名的扰乱他的情绪。
来到花厅,但见花绸台上摆着一套精致美丽的茶具。杯体涅白,中嵌尊贵典雅的芙蓉花,色泽鲜丽,质地上乘。祁煜心忖这杜子同也并非一无是处嘛,至不这套茶具他能担保母妃一定会很喜欢。
再命人收装之后,他再次提及了母妃的提意,“表叔,不知道嫣儿表妹考虑得如何了?”
女儿倒是愿意进宫去陪陪苏太妃,可是她有个条件,就是她想回来时候就得回来。杜子同却不这样想,他到是觉得女儿一辈子留在宫里才好呢,陪着笑,“王爷有所不知,我这女儿从小就被我娇纵惯了,我说什么她都不愿意听。”
就你那副德性能教出这样的女儿已经不错了,祁煜心下冷笑,“你去将三小姐叫过来,本王想亲自问问她的意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