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打柴的说咱们这样转悠是肯定找不到落梅谷的,还说落梅谷落梅谷,只要咱们找到梅花瓣就好了,因为那一定是被风从落梅谷里吹出来的。”
听保良如此一说,沈叔突然想起他好像在哪儿看到过梅花瓣,当时还奇怪,不论是季节还是这林子都没有梅花树,哪儿来的梅花瓣呢?还以为是他认错了呢。“还等什么,快去找呀。”
“是是是……。”
转了一整天后,终于在一处凹地找到些许梅花瓣。众人都松了口气,歇了一会儿后又吩咐快找入口。可这入口也是极难找寻,当沈叔怀疑那打柴的话是不是有误时,站在一块石包那里,看到一位驼背人往这边走来。
驼背背着一个竹篓,显得他的背更驼,身子更弯曲了。竹篓里搁着麻布袋子之内的东西,越近时越发他的布鞋沾满了泥巴。
“你们是什么人,站在这儿干什么?”梅叔老早就注意到有人影在谷口附近动来动去,于是加紧了步子赶过来,莫名的问着眼前之人。
“这位老丈,恕我冒昧,请问你可知道如何进得去落梅谷?”沈叔拱手施了一礼问道。
“你们是谁,为何要去落梅谷?”看了看他身后的礼物,又看了看这精神头儿不错的人,梅叔心里打起了鼓。
“我叫沈榷,乃是逍遥楼的管事,今奉家主人之命,前来向梅翁先生提亲迎娶梅儿姑娘之事,还凡请老丈引路。”沈榷在梅叔停步时,便笃定这人与落梅谷有关。他的身上散发着一股药材之气,背后的竹篓里还有些药渣沉在篓底。
逍遥楼,梅叔没听说过,便是这个能猜测出他身份的精明管事让他起了一丝防备。但听他说明来由,但只觉得可笑了,“诸位请回吧,你们是白跑一趟了。”再张元拿到药回到他身边的第三天,他就收到姑娘的消息,她不在谷里而是跟随奕亲王回了丰淮城,不过估计又是那个霸道王爷使的性子吧,姑娘才不会愿意跟着他回去呢。
“这话是怎么说呢?”沈榷疑惑的看着梅叔,心里在揣测他的话有几分真假。“还未请教老丈贵姓?”
“我姓梅,落梅谷的谷主正是家主人。”他在怀疑他的话,看来是个不达目的不死心的家伙。
“原来是梅先生,失敬失敬。”
沈榷的笑让梅叔很不舒服,更何况他不想在这儿多浪费时间与他套交情,“我已经说过了,你们回去吧,这趟是白跑了。”
“梅先生,看在我们大老远来的份上,还请让我们与梅翁先生或是梅儿姑娘见上一面,否则我们回去也不好向主人家交待不是。”沈榷笑道,一副诚恳的表情。
“唉——。”梅叔叹了口气,说:“并非我从中作梗不让你们见面,而是我家主人和梅儿姑娘都不在谷中。”
一听梅叔这么说,沈榷有了些泄气,但他并不放弃,“如此我们就只好叨扰到他们回来了。”
这人还真是倔,梅翁心下忖虑。且不说姑娘让奕亲王带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就是主人梅翁出次出行的归期也是遥遥无期,他们若是要等,得等到何年何月呀?“那也是白等,连我都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能回来,你们要等那就更无望了,听砣背老儿一言,快回去吧”
“那请问你知道梅儿他们去了哪儿呢?我们也好再去寻她?”
梅叔重新起步,走进凹地里边迈步却不往前走,而是偏过头看着沈榷说:“我劝你们谁也别去找了,把这些东西都带回去吧,梅儿姑娘早就成亲生子了。”
沈榷闻声愣在那里,一旁的保良闻声心里立马高兴,这样他们的贤惠夫人就不用担心会受委屈了。而正在此时,众人的眼前轰隆一声开了一道石门,一阵阵暖风从门里吹出来,风中缱绻着片片翻舞的梅花瓣,幽幽的香气似将人醉在那里动惮不得。
等到梅叔驼着背走进去后,又轰隆一声门关了,沈榷等人才回过神来。光是那几个呼吸间,他便看到几株盛开的梅花树红透了眼,感叹不愧是落梅谷的同时,又恼火怎么没跟进去一探究竟。
天空划过一道痕迹,一只青色的鸟盘旋盘旋。
“沈叔,我看到那个驼背老头站在儿原地踏步,一边跟你说着话一边那门就开了。”保良站在方才梅叔站过的位置,指指地面又指指才合并的石门说。
难怪他注意到那老头如何开门,原来是在跟自己说话分散自己的注意力呀。“知道他踩了几下吗?”
保良皱着眉头想了想,“好像有五六下吧,具体我也不记得了。”
“那你踩踩试试。”说不定刚才他被人诓了,为了不让人打扰落梅谷的平静也不定。
保良就站在梅叔站过的位置原地开始踏步,一步、两步,他总共试遍了好几回,那石门就像天然一般毫无动静。沈叔这才反应过来,这石门不是有机关,而是有蹊跷。
且说这日傍晚,祁煜等人浩浩荡荡回到了丰淮城。蔺珂见事情已无回转余地,便也不再抗拒,但与祁煜再相乘一骑马招摇过市是万万不可能的。所以她和瑾儿坐进了车室,马上让一个会驾车的侍卫牵紧缰绳。
早先有人前往奕亲王府报了信,此时府中大小能说上话的人都迎了出来。布帘颤动间,蔺珂看到了凤蓉儿那期盼的眼神,还有文絮絮和苏媚儿,独不见凤欣儿。也是,想她堂堂一朝皇后出来迎接番王实在不妥。
马车停下了,祁煜率先翻身落马,接着便是响起一声:“恭迎王爷回府。”
“都起来。”
“谢王爷。”
祁煜一离数月,听从回来的人说受了重伤。凤蓉儿见祁煜无甚变化,一颗担忧的心终是定了下来。与祁旭寒暄时,不经意间看到一辆并不起眼的马车,但见那马车上下来的人,凤蓉儿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但她很快又恢复镇定,还走了过去,拉过蔺珂的手说:“珂妹妹,想不到你也跟着回来了,王爷也真是的要带你回来也不事先说一声,好教姐姐我安排安排嘛。”
凤蓉儿一脸灿烂的笑容,仍掩饰不了她眼底翻涌的虚伪,或许她根本就没想过要掩饰,反正她与蔺珂之间人前姐妹情沈,人后什么都一清二楚。
抽回被凤蓉儿握着的手,蔺珂回应着凤蓉儿的热情,“姐姐又不是第一天认识王爷,他的脾气向来让人难以接受,你别怪王爷了,且蔺珂之事有繁伯操心就好了,不劳姐姐。”
“哟,妹妹这是怎么了?姐姐好心替你抱不平,你怎么还不领情呀。”凤蓉儿嗔笑起来,她看到蔺珂眼中的平静,亦在蔺珂眼中看到她的怨怼。
蔺珂不打算再说什么了,却听到祁煜说:“有什么话回府里再谈,都站在府外做什么。”
凤蓉儿立马一副喜笑颜开的表情转身,边朝祁煜而去边说:“王爷说得是,昨到王爷要回府的消息,妾身一早就准备好如何替王爷接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