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一个月的时间里,安然都是七手八脚的工作状态。而阮氏兄妹和钱芳菲也出奇的安静,就像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幻觉般不复存在。大家各司其职,虽然相处的不是很融洽,但是,再也没有像之前一样到处充满了你死我亡的硝烟气息。
但是,安然知道在这看似安静的表象之下却涌动着太多不定性的因素,就像在参天大楼的根基处埋藏着一枚威力十足的不定时炸弹。你明明知道它的存在,但你还要面色淡定地在它上面走猫步,一边保持谈笑风生,优雅迷人的状态一边战战兢兢地猜测着它的爆炸时间……
李姿像是从这个世界蒸发一般消失不见,在安然一次次拨打电话无果之后,决定不再打扰她的幸福之旅。
安然一边认真学习着李姿给自己堆积的资料一边按照李姿的工作内容来辅助冷之勋,还要在处理工作之余和小雨做好沟通和交接……
在公司里,安然谨遵着助理的职责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冷之勋,慢慢练就在他刚刚说出一句话中的第一个字之后,就能够迅速而精准地理解并做到他所期许的所有要求和动作。比如,他微微皱一下眉头,安然就要迅速把空调朝上调整一点五度;他动一下小手指头,安然就要立刻把他那支有镂空LOGO标的金色钢笔吸满墨水递到他的手里……工作状态下的冷之勋就像冷库里的干冰一样,从上到下都冒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冰寒气息……晚上,他变了个人似地极尽温柔地倾其所有……他们保持默契的习惯,从来不去碰触之前所有的不快;他们工作着,激情着,一边成为彼此依存和生活下去的动力一边做好随时迎接暴风雪的准备……
八百公里之外的海市,在冷家花园的阳光房里,以冷国祥和阮富贵为代表的两家人神色凝重地聚集在一起,面前红木茶具上整齐地摆放着一排精致的白瓷小杯,杯中的红茶早已经放凉,气氛和大家的表情一样凝重……
“要不这样吧!”冷之浩的母亲胡美玲开了口,“之勋他比较倔犟,不小心伤了咪儿的心,我和孩子他爸先跟您道个歉。不过,我们也确实想一心跟您结为亲家,这样于公于私大家都是亲人,多好啊!如果您要是不嫌弃的话,不如我们再撮合一下咪儿和之浩怎么样?”
阮福贵眉头一挑,冷冷地看着胡美玲:“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我阮家的女儿嫁不出去?”
“我不是这个意思,不是这个意思……”胡美玲赶紧解释。
冷国祥的眉头皱了皱,他适时打断了胡美玲的话,面色平静地说:“作为公司的掌门人,我们一心想让欧亚壮大;作为孩子的父母,我们也一心希望孩子幸福;之前,我们经常把这两者放到一起一概而论。现在,我们完全可以分开来看待问题。古往今来,为了利益而缔结的姻缘造成的悲剧也不在少数,我觉得咱们还是要汲取教训,需要再次征求一下孩子们的意见才对!”
阮富贵的脸色难看至极,像是极力压制的忍耐:“说的是有一定道理,但是,从伦理道德的层面来说你们做的也有太多的不妥之处!不管任何人觉得这个婚事有问题的话,为什么还要当着那么多人举行订婚仪式呢?先不说我了,我就不相信就冲着冷大哥您在海市以及龙城的影响力,以后你让咱们大家的脸面何以安放?”
“如果要是因为之前仓促的决定而导致两个孩子的婚姻无法确定的话,我责无旁贷,我必须第一个站出来道歉!”坐在轮椅上的冷国祥神情严肃,他稍作停顿之后继续说,“不管这两个孩子有没有这个缘分在一起,我都会像之前一样去疼爱咪儿的。如果因为此事对咪儿造成了伤害,我会最大程度地去弥补……”
“怎么弥补?”阮富贵脸上的阴霾又加重一层,语气也跟着沉了下来,“打一巴掌给个糖豆吃吗?你说的这话可以去糊弄咪儿,但是,作为她的父亲我不能接受这个说辞。”
胡美玲一看阮富贵的情绪有变,赶紧调和:“我说阮老弟,咱们有话就好好说,就算我们做不成亲家,咱们也是相依为命的兄弟啊……”
“相依为命?兄弟?”阮富贵发出一声冷笑,“我拿你们当兄弟,你们是怎么对待我的?就拿欧亚来说,我知道自己的股份少,也严格按照集团要求的低于0%的股份取消发言权!你们给两个孩子在龙城铺店,让他们去锻炼,让他们都学着全面经营管理一个公司,阮鹏和咪儿却一直安插的是副职,甚至一个小小的不足挂齿的职位,这些我都没有去计较,只要大家学好管理,以后能够更好的经营欧亚的话我也可以接受!甚至……”他低头沉默片刻,抬头眼睛里面一片寒光,“前一阵,欧亚的资金困难的时候我义不容辞地再次注资,目的就是帮助集团扛过难关。而现在,你们这番作为不是卸磨杀驴,过河拆桥又是什么呢?”
“阮兄弟,你的心情我很理解……”冷国祥端起一盏茶放到阮富贵的面前,认真解释,“我们现在还是免不了犯老毛病,总是习惯性地把感情和事业混为一谈。我还是那句话,如果有我冷家不妥的地方,我拼了这张老脸也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如果是因为孩子们的感情发展不顺利,强扭的瓜不甜,姻缘也不能强求,我希望不要因此影响我们以后的合作才好。”
“对对对,就算之勋惹你生气了,你要记得还有我们之浩呢!”听冷国祥这样说,胡美玲赶紧跟上一句
阮富贵起了身,他斜睨了冷国祥和胡美玲,一脸的怒火中烧模样:“合作?我看是你们给我表演了一场瓮中捉鳖的精彩戏码才对!”
“哈哈哈……”胡美玲忍不住大笑起来,“我说阮兄弟,什么是瓮中捉鳖啊?你这不是在骂你自己吗?哈哈哈……”
冷国祥先是对着阮富贵歉意一笑,继而横眉冷眼地对着胡美玲低声呵斥:“闭上你的嘴!”
阮富贵的脸色当即转红,继而转黑……一番变换之后,他冷嗤一声,转身离去……
下班后,安然按照她和刘朵朵约定好的时间赶到了刘朵朵的西餐厅,一推开包房的门就看见刘朵朵正手持红酒随着手机上的音乐节奏欢快地扭动着身体,黑色的裹身长裙恰到好处地拉长了她的身体曲线,微卷的短发看上去利落清爽。
听到动静的刘朵朵转过身来递给安然一个灿烂的笑容,她举起手里的红酒朝着安然微微颔首,大红色的唇色显得更加成熟妖艳。她伸着涂着同样大红色系的指甲指敲打着自己的手机:“安然,你听啊,这个疯女人又发新专辑了。”手机里正播放的是Ladygaga和Tonybe
ett合作的专辑《CheektoCheek》。
“我不喜欢她的歌,而且也听不懂。”安然微微一笑,把手上的包轻轻挂在身后的挂架上。
自从刘朵朵离开公司以后,安然每一次见到她都会有不一样的感受。当然,这种认知一开始就像一条不起眼的裂缝一样,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它正悄悄演变一条无法跨越的沟壑……
刘朵朵停下舞步动作,端着酒杯挨着安然坐了下来,香奈儿五号的味道瞬间朝着安然的鼻息间蔓延过来,她一边朝着安然神秘微笑一边优雅地为安然倒上红酒:“亲爱的,咱姐倆儿好久没有见面了,今天咱们好好喝上一杯,不醉不归。”
从表情上不难判断,刘朵朵的心情是十分愉悦的。
“你着急忙慌地把我召集过来,是不是有什么天大的惊喜要告诉我啊?比如闪婚?”安然端起热水杯喝了一大口。
“你简直就是个神算子啊!”刘朵朵掩饰不住的激动,“倒是真的有好消息要告诉你!我老爸看我把公司管理的这么好,准备再给我弄一家公司呢!”
“好事儿啊,真是恭喜!”
“还记不记得我上次给你说过的,让你考虑一下到我们公司来发展,我当时答应你的是同等的职位和待遇。现在,我想告诉你我那里缺一个总经理的职位,或者,所有的职位你可以随便挑,工资你来开……”刘朵朵喝了一大口的红酒,补充道,“当然,除了董事长我之外。”
“听上去的确很诱人啊!”安然微微一笑,“特别对于我这个奢钱如命的地摊货来说。”
“什么地摊货啊?再让我听见那个小贱人这样称呼你,我一定拔了她的舌头卤盘口条沾上生抽喂你吃!”说着,刘朵朵冲着安然眨了眨眼睛,得意地说,“我清楚你的身价,要不然咱姐妹俩大干一场也可以啊!”
碍于刘朵朵还在兴奋的点儿上,安然也不好直接拒绝,半开玩笑推脱说:“就好像天上突然掉一个大馅饼,还是我最爱吃的牛肉味儿的!这诱惑也太大了,容我考虑一下这是不是个坑!”
“给你半个月的考虑时间,到时候记得给我答复!过期一律视为弃权!”刘朵朵难掩喜悦之色,她再次把嘴巴凑到安然的耳边,“除此之外还有个天大的好消息要告诉你呢!”
“什么?”
“你相不相信因果报应一说?”刘朵朵先卖关子。
安然想了一下,认真说:“相信。”
“你说那个贱女人之所以跟我爸在一起是不是看上我爸的钱了?”刘朵朵义愤填膺地问了一句。
安然知道刘朵朵嘴巴里的贱女人指的就是李姿,但是,明显刘朵朵并不知道其实李姿并不差钱。
“什么意思?”刘朵朵莫名奇妙的说辞让安然有些不理解。
刘朵朵仰头喝干了杯中的红酒,兴奋而愤然地说:“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所以,她得病了,很快就要死啦!哈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