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林霜月以为魏王不喜欢自己接触他,就想着把手抽回来,却怎么抽也抽不出,只好再次开腔询问。
"你告诉本王,你原本的名字叫什么?"魏王发现了她的不愿意,便缓缓松开了那只小手。
他脑子抽了吗?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一个问题来?她暗自腹恻道。
"奴婢,不是,臣妾的名字姓陈名芳华。"
魏王思索着这样直接问,对方肯定不会说真话,就换了一种方式来问:
"这个本王知道,本王问的是你的小名或者是很少人知道的那个名讳。"
林霜月回忆了一下,陈芳华好像没有其他的称谓,自己和她那么熟,平时都是叫芳华这个名字的。
仓促之下,她就随口编了一个应付对方:"霜儿。"
人的潜意识总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这一回她就是不小心道出了自己的原名。
"霜儿?"魏王喃喃地复述道,脑海中已经在飞快地搜索和这个名字有关的人,"林、霜、月、的霜?"
本来林霜月还在为他喊出的那个"霜儿"倍感亲切,不料他后半句直接道出了自己的名字,愣是被吓出了一身冷汗。
怎么这么巧一下子就被他说中?意外,一切只是意外!
她无声地安慰着自己,事到如今,也只能顺着承认:"是的,就是臣妾那好朋友的名字中间的那一个字。"
魏王听罢沉默了良久,久到让林霜月以为时间突然静止了下来。
随后他才又幽幽地说道:"看来你和那个林霜月缘分真是不浅。两人不仅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好朋友,连名字都那么相似。"
"不瞒王爷,就是因为臣妾和她情同姐妹,所以自己才会想到取这么一个小名。这小名都是在少人的地方才会喊的,所以没几个人知道。"
林霜月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对方的神情,直至确定对方无异样之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其实在魏王的心中,已经确定了她就是林霜月。
不过关于为何她会重生到陈芳华的身上,尚且有太多的疑问。
他一时无法想得到,所以暂且不揭穿她。
另一方面,鉴于她和陈芳华之间的亲密关系,从昨晚到刚才都一直萦绕在他心间的旖旎念头,便渐渐地平息下来。
在这一刻,连对方是敌是友都搞不清楚,还有什么心思去想那些东西?
"本王累了,歇下吧。"
"是,王爷。那让臣妾为您解衣?"
林霜月把魏王的沉默当成了默认,就再次把手伸向了对方的腰间。
这一次对方一动不动,任由她的小手为自己解开腰带,脱下外衣。
等林霜月放下纱帐,二人平躺在偌大的婚床上之后,一个睡在平时自己惯在的靠外侧的地方,一个则恨不得钻到里面的那幅墙里去。
因此两人之间的间隔大得可以再容纳多两个人。
时间静静地流淌过去,那一双要燃到天亮的龙凤蜡烛还时不时地发出"啪啪"的火花声,这微弱的声音更是衬托出房间里如深海般的静默。
床上的两人均像睡去了一般,实则两个人都还在清醒当中。
这一晚,是她两辈子加起来,第一次和江景行以外的男人睡在同一张床上。
念及这一辈子那个可见而不可及之人,她的心忍不住悲从中来。
再回想起上一次和他见面的时候,他对自己的躲避甚至是有厌恶的情绪在里头,她更是不得不告诫自己要面对现实。
她再也不是他眼里的那个"小丫头"林霜月了,自己不能再对他有任何痴心妄想。
只要他和现在的"林霜月"能过得好好的,自己的愿望便算是实现了。
而在躺于床外侧的魏王,心头处更是波澜起伏。
林霜月和他一样重生回来,究竟是巧合还是人为的结果?
她和陈芳华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既然她重生到陈芳华的身上,那么如今江国公府里的那个人又是谁?
会不会是...?
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连自己也感到万分震惊的可能,难道——那个人也回来了?!
思及至此,他体内的毒素又开始肆无忌惮地叫嚣起来,瞬间如千军万马般侵占着每一根骨头及每一块肌肉。
感觉就像有千万只长着锋牙利齿的虫体在不断地啃噬着自己的骨肉,他拼命地咬住牙关,全身紧绷得像一个一戳便可破的皮球,没有一处能安然无恙。
要不是怀着一颗为母复仇的赤子之心,怕且他早就在七岁那年就选择自杀解脱。
谁也想象不了,这些年他是怎么熬过来了。
而这一辈子,除了复仇的念头在支撑着他之外,还出现了一个意外的因素。
他将脸轻轻地转向内侧,用自己那双看不到的双眼来搜寻着近在咫尺的这个"意外"。
最终,他还是控制不了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呻吟声。
就是这么一点气若游丝的声音,就引起了把身子贴在墙壁上的林霜月的注意。
"王爷,您身体里的毒素又开始发作了?"
她用自己的袖子帮忙擦拭着他额头上的冷汗,关切地问道。
"你睡觉吧,本王没事。"
在还没明确对方的心思之前,他不想和她再有过多的接触。
因为他知道,一旦自己的心陷了进去,便会走进万劫不复的危险境地。
"王爷,臣妾的双眼不是用来衬托的。臣妾明明都看到您这么痛苦,还能冷眼旁观吗?"
话音刚落,她就开始为他按摩一些能让他放松和减轻痛苦的穴道。
他本想举手将她推开,但不知为何,那手刚抬离床面又悄无声息地放了下来。
前世的那个人和她有着同样的一双眼睛,却对他的痛苦视若无睹。所以从这一点来说,她的眼睛的确是曾经用来衬托过。
"王爷,您是不是觉得很冷?"
手指下接触到的毫无温度可言的皮肤,使得她也忍不住打了个冷战。
于是乎她干脆从被窝里钻了出来,然后用整张被子把他的身体围得密不透风,活像一个巨婴乖乖地睡在和身体相称的巨型襁褓里面。
这令她想起了儿子江涛出生不久之后的样子,不禁露出了为人母特有的慈爱之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