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事宜都按着计划在进行着。
孩子们穿上新衣,吃着白米饭,脸上是无尽的满足。原本觉着天上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的事,竟然真的降临在他们身上,这于他们来说,犹如上天的恩赐。在他们心里,阮红俏对于他们,就是神,是上天派来解救他们出苦难的神灵!除了对阮红俏满怀感激之外,唯有努力的学习知识与武艺,以求尽快的学有所成,好报答公子的知遇之恩。
这就是穷苦孩子的心思,单纯且可爱。稍微给他们一些恩惠,他们便会为你舍弃一切,甚至是性命。你可以说我卑鄙、无耻,但在这个以成败论英雄的年代,他朝有了成就,谁又会去记得你的过往?在这个时代,若想不被人欺凌,你就要努力的让自己从温驯的猫咪变成一只强大的猛虎!我承认我魏宁从来都不是好人,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我只是为仇恨而活着的一抹游魂,前世是,今生也是,唯一期望来世,如果还有来世的话,我希望自己可以过得平凡一些,简单一些。人都是有逆鳞的,阮文渊拔了我的逆鳞,我将会不惜任何代价将他瓦解。你可以伤害我,但是千万别碰我在意的人!我魏宁,永远不会甘于受到别人的威胁,哪怕是付出性命,我也要和你抗争到底!
阮红俏着人在练武场边的一片柳树下以毛毡搭了一个硕大的凉棚,搬了把躺椅坐在棚下,有一下没一下的摇着折扇。清一色短装劲衫的孩子们在炎炎烈日下认真的打着阮红俏教的一套拳法,连五岁的小孩儿都没有想过偷懒,这对她来说,是无比的欣慰。
小越也跟着孩子们一块儿在练习,或许他这个年龄才开始起步有些晚了,但是勤能补拙,他相信自己定能若公子那般,在武功方面有一番成就。在他心里有个想法,那就是杀尽天下的贪官污吏、恶霸贼人,让天下少些像他这样无辜受害的孤儿。
如今的这些孩子,全都摒弃了以前的名字,分别以代号代替,再冠以魏姓。
吴妈和小玲儿煮了凉茶送过来。这凉茶是阮红俏教她们煮的,用金银花、夏桑菊、金沙藤等,加上甘蔗块熬制而成的,甘甜可口,有清热解暑、除心火的功效。
"小成,让他们过来歇会,喝些凉茶解解渴吧。"阮红俏懒懒的坐起身。
"是。"
孩子们顿时向吴妈和小玲儿围去,他们早把这当作自己的家,而公子、吴妈、小玲儿他们就是自己的家人。
原本躺在旁边用毡布搭建的吊床上假寐的云泽一听见有凉茶可以喝,急忙的翻身跳了下来。长手越过孩子们的头,迫不及待的说:"吴妈,快给我盛一碗。"
阮红俏嗤之以鼻的道:"德行,就知道吃。"
"宁儿,你现在不让我喝酒,喝点凉茶也要数落我啊?"云泽咕咚灌下一碗凉茶,生怕阮红俏将他的碗抢掉似的。"吴妈,你煮的凉茶真好喝诶,再来一碗。"
"就你这孩子嘴甜。"吴妈乐呵呵的说。
"吴妈,他要不嘴甜,哪里吃得到你做的美味饭菜啊?"阮红俏调侃着。
"小没良心的,我堂堂云大公子放下身段给你当小工使,你怎么不放在眼里?不就白吃白住你的么?赶明儿个咱教他们些药理知识当作饭金可好?"云泽睨着她,没好气的说。
"哈,求之不得。"阮红俏要的就是他这句话,接着又发现什么似的问:"诶,云泽,为何你现在说话的语气跟燕藜极其相似?"
"哈,想他了?"云泽将碗递给小玲儿,蹲到阮红俏椅子旁,看着她的眼睛问。
"有点。"阮红俏也不避讳,缓缓闭上眼睛,想象着燕藜的音容笑貌,竟是那么的清晰。"这都快四个月了,也不知道他有没有惹是生非。我不在他身旁,可有人会欺负他?和别人抢姑娘可抢得过?"
"真让人嫉妒。不过你放心好了,从来只有他欺负人的份,哪里轮的上别人来欺负他?不是还有寻夜离欢跟在他身边吗,你担心个什么劲?"云泽站起身,悠悠的说。
呵,这倒是事实,哪回不是他将人欺负得到魏王那去告状啊?!
阮红俏不由低笑出声,悠地起身,转向小成道:"小成,呆会他们休息好了让他们蹲一个时辰马步。"
"是,公子。"小成恭敬的答道。
阮红俏把着云泽的肩,挑高眉梢,道:"云泽,这段时间我可是闷坏了,如今这里的事都有小成看着,敢不敢和我去如意赌坊闹场?"
"嗤,这天下还没我云大公子不敢的事。"云泽嗤之以鼻,而后看了看自己身上的灰色棉布长衫,不甚满意,"我去换身衣衫,一会见。"
阮红俏翻了个白眼,道:"又不是去翠云楼,换衣衫干什么?"
"这你就不懂了。"云泽得色的说:"那如意赌坊乃溯原最大的赌坊,去那儿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主,我这样子去,怕是连门都不让进。"
"是吗?还有这样的讲究啊?"呵,这怕是和二十一世纪的高级会所里那不穿正装不得入内的条件差不多吧。
"好了,我现在马上去换衣衫,门口等我啊。"云泽说了就飞走了,眨眼便不见了踪迹,生怕阮红俏丢下他独自走了似的。
阮红俏一阵恶寒,这几步路用得着轻功吗?
只看得旁边一群初识功夫的孩子瞠目结舌。
"这就是传说中的轻功吗?公子,我们以后是不是也可以飞啊?"说话的便是前些日子那个敢和阮红俏对视的孩子,现在的他姓魏,名衍,取繁衍之意,唯一一个赐了名的孩子。
"呵呵,只要你们肯用功,将来一定比云大哥厉害数倍。"阮红俏淡淡笑道。
"真是吗?"魏衍眼中满是欣羡的神色。
"是的。"阮红俏说着转身向着吴妈和小玲儿道:"晚膳不用等我们了,让孩子们今夜早些睡,明儿早起修习心法。"
"宁儿,小心些。"吴妈永远都是那么慈祥。
宁儿......自个还是个孩子,只不过个儿比同龄人高了些,却要担负起这许多人的生活,真是不容易。现在的她,只想一心一意的侍候好这小主子,将来死了到小姐那也好有个交代。
阮红俏走到吴妈跟前,对着她的老脸猛亲了一口,道:"吴妈放心好了,宁儿自有主张。"
"这孩子。"吴妈摸着被阮红俏亲过的脸,早已乐开了花。对你,我老婆子是一万个放心。
"好了,走了,拜拜。"
"拜......"
拜拜?(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