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了早膳,暮千雨让阮红俏躺下休息一会,便命侍从去请国师萧正楠为阮红俏解毒。
然而不多时,侍从却一个人返了回来,在暮千雨耳畔耳语一阵后,暮千雨便遣退侍从,起身为阮红俏掖好被角,给了她一个让她放心的笑容,便匆匆离开。
呵,那国师怕是不愿意给她解毒吧?阮红俏无力的笑笑。不过她相信暮千雨会安排好一切的。如是想着,竟是放心的睡了过去。
暮千雨独自到了萧正楠的庭院,见他正在卧房旁的小房间里研制草药。
轻叩了两下微敞的屋门,萧正楠状似没听见一般,不理会他的存在,自顾自取了一株细长叶子的草药在鼻端嗅着。
"呵。"暮千雨哑然失笑,也不在意他的无礼,自行走了进去,在一侧站了良久,才问道:"国师,怎么了?生千雨的气了?"
萧正楠睨了他一眼,瓮声瓮气的道:"微臣哪里敢生皇上的气?微臣是在气自个儿。"
"国师,你这分明就是在赌气嘛。"暮千雨忽地敛袍对着萧正楠恭敬的一拜,道:"国师,千雨求你最后一次,请你为她解毒。"
"然后放她回去,再来与我们对战?"萧正楠停下手上的动作,定定的望着暮千雨好半天,道:"皇上,你变了!变得仁慈,变得心软,变得老臣有些不认识你了!你看看你自己,这几日与她呆在一起,你的脸上,再也瞧不出一丝你称帝时的霸气,也无攻打乌兹国时的雄心。"
暮千雨在萧正楠正前方的一把红木椅子上坐了下来,手搭在椅子的把手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那眉头微蹙,双眸微敛,似是在思考萧正楠的话,半晌才悠地叹了口气,道:"国师,或许你说的对。千雨大概是变了,变得心定了不少。在千雨的心里,从来没有现在这般平和过,如今更是觉着这个世上,除了她,似乎什么事情都不再重要。"说到这,暮千雨有些自嘲的笑了笑,转而认真的道:"不过千雨答应你,放她离开后,千雨永世再不与她相见!"
如果说这一战还有活命的机会的话!
"......如果我用了些见不得光彩的手段,请你原谅我......"
回想前日宁儿的话语,他们八成是有了绝佳的对策来对付自己的。或许现在抽身回绥安还来得及,但是,我现在一点也不想撤离。
萧正楠想了想,道:"要我答应你也可以,但是我也有一个条件。"
"漫说一个,就算是十个,千雨也应了!"暮千雨见他松了口,欣喜的问道:"什么条件,国师请讲。"
萧正楠从怀中掏出一只白玉瓶,从里面倒出一粒蚕豆大小的火红色的药丸,摊在手上,道:"吃了它!"
暮千雨站起身,跨前了两步,以两指捻起药丸,道:"这是什么?"
"先别管,若想我救她,吃了我再说。"萧正楠逼迫道。
"我吃!"暮千雨坚定的道:"只是救她还需要我的血做药引。"
深深望了萧正楠一眼,不再问他这药是否有害,转而抓过一侧的茶杯,掏出袖中匕首,在左手手腕上一划,直到放了大半杯鲜红的血液,扯出锦帕包扎好伤口。做完这一切,才将药丸往嘴里一扔,含着它直到化去。
不过半刻,暮千雨顿觉全身一股热气乱蹿,火烧火燎的一般,热得难受,紧蹙着双眉,扯着发涩的嗓子问道:"国师,何以会如此?"
萧正楠混不在意的道:"别担心,这是我新研制出来的暂时助你提升功力的药,难受一点是在所难免,也或许还有些副作用,不过等打完这一仗,我会给你解药。"
"呃?"暮千雨心里隐隐有些怒气,但是为了阮红俏,他生生的隐忍了下来。等到身上稍稍好过些,才端起盛着他鲜血的茶杯,呐呐的道:"如此,请国师移步。"
"好!"萧正楠也不再多话,跟着暮千雨去了阮红俏的房间。
阮红俏已然睡去,暮千雨站在榻前,看着她的娇颜,心里有那么的一瞬不想叫醒她。
"呵。"淡笑着摇了摇头,躬身抚上她的脸。
感觉到脸上带着冰寒的柔柔的轻抚,阮红俏慢慢睁开眼,送给他一抹浅笑,便坐了起来,问道:"他答应了?"
"嗯。"暮千雨点点头,退至桌前,从怀中掏出黄绸包裹的千年蚌珠,取过准备好的碟子,以手劲将蚌珠碾成了粉末,对着站在门口的萧正楠,道:"国师请吧。"
萧正楠不情不愿的走到桌前,冷冷的瞪了榻上的阮红俏一眼,亦从怀中取出了几粒丹丸,碾碎了与蚌珠粉末以水调和成稀糊,道:"先给她喝了血,再将这糊给吃了,一会侍女会送来一碗汤药,喝了便没事了。"
"知道了,国师,你去忙吧。"暮千雨说着,亲自端了托盘到了榻前。
阮红俏看着那粘稠的半杯血液,不解的道:"上次云泽为渚晗解毒,并未用血做引子啊。"
暮千雨笑道:"就因为上次被你们轻易解了毒,坏了我的好事。后来,国师才将这毒改进了一些,需要加进人血这一味引子,才能完全解毒。"
而那血,非得是我的不可......这句话,暮千雨并没有说出口。
阮红俏白了他一眼,道:"还说呢!就想着欺负弱小。"
"嘿嘿。"暮千雨傻笑着将杯子推到阮红俏的跟前,以下颔示意她喝下去。
阮红俏苦兮兮的道:"真要喝?可以不喝这个吗?"
"对,非喝不可!"暮千雨看着她,贼笑道:"除非你想留在这陪我,直到你死去。"
一听这话,阮红俏赶紧接过杯子,闭着眼睛,捏住鼻子,将一杯子的鲜血两口喝了下去。
"你这表现太气人了!哼!"暮千雨虽是一副生气的模样,却还是端了水给她漱了口,直到看着她将蚌珠稀糊吃了下去,再喝了侍女送来的汤药,才释然的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