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燕藜足不出户的陪着阮红俏,就像先前在大楚厉王府,阮红俏照顾受伤昏迷的燕藜一般,什么事都亲力亲为,决不假手于他人。
"宁儿,多吃一点,你看你现在瘦得皮包骨头,活像个灾民一般。"燕藜小心翼翼的将一只盛满参粥的银汤匙支到阮红俏的嘴前,像哄小孩子一般的哄着她:"乖,多吃一点才好得快些。"
呵,她已经在燕藜的诱逼下吃了比往常多了许多的分量了。何况这几日老是恶心呕吐,连云泽都查不出是什么原因来。
阮红俏靠在软垫上的头摇了摇,呐呐的道:"吃不下了,吃太多也会吐光,太浪费,呕——"
怎么说吐就要吐了?阮红俏赶忙以手捂住嘴,生生的将到喉咙口的酸涩逼了下去。
"怎么了?又想吐了?"燕藜赶忙放下手中的瓷碗,轻柔的抚着她的胸-脯,恨恨的道:"云泽那个庸医,既然说呕吐与中毒无关,何以会查不出来是何原因?迟早叫师傅让他从新学一遍!"
云泽正好跨步进来,听了这话,气结的道:"燕藜,你真是个小人!"
燕藜看也不看他,淡淡开口道:"过奖了!这话符美人早说过了,一点没新意。"
云泽正想还嘴,屋子外却传来一声老态却中气十足的,带着担忧的声音道:"我那好徒儿燕藜在哪?快点,慢吞吞的做什么?"
接着是朱晨心虚的声音传来:"前面拐过去第二道门就是了,老刹主,您自个去吧,我还有事,这就先走了。"
"回来!你小子敢走,当心我打断你的狗腿。"
而屋子里的云泽与燕藜对望一眼后,两人的神情却是天壤之别。
燕藜满面欣喜,云泽一张俊脸则马上苦了下来,扯着脚步就往外掠去。
然而跨出屋外还没两步,就被那跨进院门的长须老人眼尖的扫到,当即喝止道:"云泽徒儿,听见为师来了不相迎,反而朝相反方向跑,该不是做了什么坏事吧?"
云泽僵直着后背,转身谄笑道:"师傅,您老人家来了哦,徒儿正准备去给您老人家端茶来着。"说着指了指身边的屋门道:"师傅,燕藜就在屋里,徒儿去去就来。"
"站住!"老人再次喝道,忽而撂着银白的胡须,缓步踱了过来,道:"有古怪!你小子什么时候给师傅递过茶、倒过水了?连朱晨也怪兮兮的,莫非有什么事瞒着师傅?"
"真没有......"
云泽话还没说完,燕藜幸灾乐祸的声音大声传出:"师傅,他的古怪大约就是说燕藜要死不活了。"
云泽一步跃回门口,对着燕藜咬牙切齿的道:"燕藜,你当真是小人,我要不这么说,师傅怎么来得及赶来救你媳妇?"说着又转向已走到跟前的沈昭道:"师傅,徒儿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
沈昭挥手拍了云泽头顶一下,斥道:"臭小子,你就实话实说又咋了?难道徒儿的媳妇生病,老东西我还不会赶来么?"
"嗤。师傅,徒儿就是太了解您了,所以才出此下策!"云泽的语气由不屑转为吃醋的道:"这世上,除了燕藜,没人能牵动你!"
"臭小子,你的意思是为师对你不好了?"沈昭拧着眉,喝道:"为师要是对你不好,怎会将毕生的医术毫无保留的传授于你?"
"哼,还说呢!都是燕藜不愿意学,强加在我身上的。"云泽赌气的道。
"臭小子,老子不和你说了。"沈昭指着小院的一面墙,道:"过去面壁思过去,还有朱晨,你两个臭东西一起,不得我允许,不许离开半步。"
"哦。"云泽与刚刚踏进小院的朱晨不情不愿的朝沈昭所指的地方走去。
符皖夷、韩笑等人听见声响纷纷朝这里赶来,见云泽被吃得死死地,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哼!"沈昭睨了众人一眼,鼻孔朝天的一转头,负着手,大步跨进屋子。
阮红俏满眼含笑的望着眼前这个鹤发童颜,满面红光,慈祥可爱,还微微带有些促狭的老人,见他瞧了燕藜一眼后,便直直的走向自己,哪里看得出刚才满心担忧的样子?
打量了阮红俏半晌,在燕藜递来的凳上坐下后,沈昭开口道:"徒弟媳妇,把手伸出来。"
阮红俏脸略微一红,依言将手搭在榻沿。
沈昭抓住阮红俏瘦得没有半分肉的手腕,把起脉来。
见着老人面色越来越凝重,阮红俏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燕藜,给老子跪下!"老人一声怒喝。
燕藜被这一喝,不明所以,愣愣的就跪了下去。
围进屋来的一众人当即一个愣怔,燕三忙阻止道:"老刹主,使不得,爷现在是皇帝。"
沈昭睨了燕三一眼,得瑟的道:"哼!皇帝咋了?他就算是玉皇大帝,也是老子的徒弟!"
"这......"
沈昭不再理会其他人,转向燕藜,给了他一个爆栗,恶狠狠的道:"你个臭小子,没成亲就乱来。"
燕藜当然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被敲得头痛也不敢吱声。
阮红俏纸白的脸霎时一片嫣红,低着头,颇觉无地自容。只是,把个脉也能知道那个没有么?
"现在你媳妇中了毒,又有身孕快两月了,更加危险了,你知不知道?!"
此话一出,全数惊呆了去。
云泽则不顾师命的冲进来,咋呼道:"师傅,不可能啊,徒儿没探出过喜脉。"
"要不怎么我是师傅,而你只能做徒弟?"沈昭更加得意的道:"小子,学着点,这叫隐脉,因为中毒的关系,将她原本的喜脉给隐盖住了。"
"难怪我觉得有两股气相撞呢,原来是这样!"云泽若有所思的道。
"嗯?臭小子,我好象记得你正在面壁思过啊!"沈昭不悦的道。
"呃,徒儿知错了。"云泽说着就跑了出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