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兮琳一听她说要把这件事情告诉贺文渊,不禁身子一晃,又一次差点站立不稳。
而此时,她的一举一动,一个表情一抹眼神,在安宁眼里都是致命的弱点,再看安宁,她就像是一只有着犀利眼神的雄鹰一般,好像一声轻微的呼吸,也能让她觉察中不一样的意味。
路兮琳第一次像一只待宰的羔羊,没有半点主动权,更不用说反抗。
她被安宁的目光紧盯得浑身都不自在,表情更是越加的僵硬与不自然,而她所有的气势也在顷刻间瞬间崩塌。
她的反应令安宁满意到唇角一扬,眉目含笑。
怎么能不满意呢?
要知道在路兮琳面前,自己从来没有占过一次上风,可是现在,她却像是一只自己随时都可以一脚踩死的蚂蚁一样,安宁此时的心情可想而知。
愉悦,大概都不足以形容了吧!
只是尽管如此,路兮琳依旧不愿在她面前失了尊严。
她微微地仰着头,望着比自己高出不少的安宁,脸上是强撑的镇定,但在安宁看来,她的伪装只剩下可笑这一种意味。
路兮琳不在意,她只知道,自己不能向这个女人示弱,不能让她找到自己的弱点,尽管……一切都已经暴露到毫无保留。
“你以为你这么说,文渊就会相信你吗?无凭无据的事,哼,你到底是把他当成傻子,还是你自己傻?”
她吐了口气,目不转睛地迎上安宁的目光,一脸平静的说。
安宁丝毫不受她的伪装影响,“哈哈”的笑了两声。
“叶芳婷,我就知道你会这么狡辩,可是有些事情不是狡辩就可以糊弄过去,或者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说着,她从包里抽出两张照片,甩到路兮琳的脸上,鄙夷的说:“自己看看吧!”
路兮琳被照片扔得眼睛猛地闭了一下,脸上被照片棱角咯到的地方更是泛起淡淡的疼痛。
几张照片散落在地,全都背面向上。
路兮琳疑惑的看了一眼,然后皱着眉头弯腰将照片拾了起来。
当她站定后翻过照片,把照片的正面朝向自己的时候,她的脑子“嗡”的一声,再次重心不稳朝着后面退了两步。
照片上,她裸着身子躺在床上,脸上,淫荡的表情带着欲求不满的饥渴状。
拿着照片的手微微的颤抖着,强迫自己将照片看完,每看到一张,她的心就变成更加沉重一分。
眼睛被照片刺得一阵阵的刺痛,她简直不敢相信,照片上的人竟然会是自己。而她的记忆里面,根本没有半点关于拍照的印象。
可是这照片就这样真实的在自己面前,她连半个辩解的字都说不出口来。
忽地,她双手前后一拉,将照片一一撕成两半,好像只要撕碎了,事情就会没有存在过,照片上的人就会变成别人一样。
但残忍的现实不容她忽视,安宁也不会给她机会无视。
她的声音如同魔咒一般响起。
“撕吧撕吧,撕了一张还有更多张,而且我忘了告诉你,这不过是其中的冰山一角而已,我手上,还有更多比这好看的。呵呵……相信男人看了都会欲火焚身,可是就是不知道若是文渊哥看了,他会怎么样呢?”
安宁一边说,一边邪魅的笑着。尤其是看到路兮琳彻底失势,连同她最后强撑起来的伪装也完完全全地被击垮的时候,她的心情别提有多爽了。
呵呵,那种感觉,简直比扇了她十个耳光还要爽快!
所以人都说伤人于无形呢,如果几句话几张照片就可以解决所有的事情的话,那倒也不错,她也省事省力。
路兮琳垂着头,目光落向地面,大口的喘着粗气。
好一会儿,她才再次抬起头来,迎上安宁的目光。
“这种小儿科的东西,随便找个会PS的人就做出来了,你以为我会相信,我会害怕吗?”
“呵……”安宁摇摇头,鄙夷的笑了一声。
“叶芳婷,我该说你是天真好呢还是说你幼稚?或者说你根本就是愚蠢。别说这些东西是真的,就算是假的,你觉得以我们现在各自的立场,到底是谁更占优势?就算文渊哥选择相信你,可是真的会像你想的那么风平浪静吗?”
路兮琳被她说得哑口无言。
是啊,就算贺文渊相信自己,自己所遭遇的事,还有这些照片,真的可以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吗?
路兮琳垂了眸,没有说话。
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又能说什么,现在即使是在安宁面前,她都觉得羞愧得无处可逃,如果把安宁换作贺文渊,自己有什么脸面站在他的面前?
想着这些,她的心里难过极了。
可是即使她已经毫无招架与战斗的能力,安宁却依旧不肯放过她。
只听她的声音又跟着响在耳边。
“至于你害不害怕,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想知道的,只是文渊哥对这件事情的反应。”
说着,她故意顿了顿,微微的眯了眯双眼,然后勾了色唇角,继续说道:“这个世上,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的爱到底会深到哪种程度呢?爱入骨髓?爱到众叛亲离?还是爱到可以放弃生命?呵……不知道文渊哥对你是哪一种?不过我想,这三种爱,都不会是文渊哥所具备的。也许他真的很爱你,但他冷静理智沉着稳重的个性也决定了,他不是为爱盲目的人。而你,又到底有多了解他呢?你真的有那种自信,自信他在面对即使被几个男人同时上过的你的时候,还能够爱你一如既往?就算他真可以,那么你呢?在别的男人****,一转身,又顶着贺太太的头衔装贞洁纯情,叶芳婷,你到底……有多不要脸?”
安宁的话,每个字每一句,都像是发光的银针一般,闪着寒芒的针尖,一根一根地扎进她的心里。
贺文渊是否会爱自己到深入骨髓,是否会爱自己爱到众叛亲离,或者爱到放弃生命,路兮琳不知道,而她知道的是,贺文渊就像安宁所说的,也许他真的很爱自己,可是他的确不是个盲目的人。
他对自己的爱是迁就,是宽容,是宠溺,但绝对不是盲目!
只不过这些对她来说都不是最伤人的,最伤人的是安宁后面的话,也是现在的自己。
是啊,自己已经不再是过去的自己,不是叶芳婷不是路兮琳,到底是谁,连她自己都不知道。
也许……可以称作是肮脏的路兮琳……
是的,她很脏,很脏很脏……路兮琳只要想一想,就觉得浑身都难受,恨不能将自己被抚摸过的肌肤一片一片的撕下来。
可是肌肤可以撕下,那么心呢?那些深深印在脑子里面的画面,那早已成为事实并且定格记忆,却永远都再挥散不去。
路兮琳想着,胸口的地方瞬间又痛又堵。
“我们的事用不着你来费心。”
一连的深想从她的脑子里面快速地闪过。好不容易敛了思绪,想要再装作镇定,却不曾想,说话时,整个人早已变得没有了之前的气势。
软弱无力的语气,更像是在做着临死前的垂死挣扎。
“是啊,我莫名其妙的来费什么心呢,就算有一天你被扫地出门,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反正我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呵呵……不过说起来,那天,应该不远了吧。”
路兮琳垂着睫眸站了几秒,侧过身子伸手指向大门的方向。
“你走吧!”她软软的说。
安宁笑笑,说:“不用你赶我也会走,不过临走之前,我必须要提醒你一件事。”
说罢,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才又接着继续。
“离开文渊哥!”
“走!”路兮琳用尽所有的力气说出这个字。
安宁得意的收回目光,朝着大门走去。
偌大的关门声传来,客厅里总算恢复了平静,可是路兮琳却怎么都平静不下来。
而在听到关门声后,她更是再也站立不稳,身子像是忽然被人抽走了赖以支撑的骨头一般,整个人直接顺着工艺橱柜就滑坐到了地上,浑身无力。
安宁临走前的那句话还在耳边回响,伴着低低的“嗡嗡”声,好像全世界只有她的声音一样。
路兮琳黯了眸光,一双眼睛早已没有了往日的精神,乌黑的眼珠像是被人涂了黑炭一般,看不到一丝光泽。
眼泪涌上眼眶,顺着脸颊滑落下来,打在屈起的腿上。
无声的泪水终于在片刻的情绪积压后,变成了号啕大哭。
脑子里面除了那不堪回首的一幕,现在又多了那些不堪入目的照片。
对,照、照片……
路兮琳想着,忽然怔了怔,视线投向身体旁侧。
视线里,刚才被她撕碎的照片正安静地散在地板上。
看到碎片,她猛的一个激灵跪到地面,伸出手慌忙地将照片的碎片拂到自己面前,然后又连忙起身跌跌撞撞地冲进房间里找出剪刀。
她一边哭一边用剪刀不停地剪着照片,直到照片变成碎渣,这才停了手里的动作。
晚上贺文渊回来的时候,她正呆呆地坐在房间里的圆型懒人沙发上。
不过与其说是坐,倒不如说是蜷着,因为她整个身体在圆型的凹处缩成一团,就像一只温顺的小猫一般。
那张沙发是两人搬到新家后才添置的,虽说不是什么优质东西,但路兮琳很喜欢。
当时看到的时候并没有马上买下来,因为路兮琳觉得麻烦,却没想到第二天贺文渊趁她上班的时候特地将它买了下来,还陪着送货的给弄回了家里。
路兮琳回家看到的时候开心了好久,还主动大方的当场就送给了贺文渊好几个甜吻,直吻得贺文渊都快要招架不住。
对于贺文渊的回来,路兮琳没有一点反应,也完全没有注意到他已经进了房间,直到贺文渊走到她面前蹲下,轻轻的唤了一声“兮琳”,她才微微的回了神。
看到贺文渊的脸,她怔了怔,接着拉伸了身体,从沙发上坐了起来。
“你回来了。”强打起精神和他搭话,贺文渊微微地皱了皱眉。
“嗯……”他点点头,问:“无精打采的,是不是身体又不舒服了?”
最近这段时间路兮琳的状况一直不是很好,所以稍有异样,他就会很担心。
听到他的询问,路兮琳连忙摇头。
“没有!”她回答,接着又道:“晚上想吃什么?我去做饭……”
说着,人已经从沙发上站了起来,然后直奔厨房。不过到了厨房后,她才蓦地傻了眼。
今天她一天没有出门,甚至自己连午饭都没吃,哪里有什么食材可以做晚饭?
她站在厨柜前,望着面前的冷锅冷灶发呆。
贺文渊从房间里出来跟到厨房,看着她呆滞的模样,不由问她:“站在这儿发什么呆?”
路兮琳听到声音,有些慌张的回头。
见到她脸上的慌色,贺文渊不由地皱了皱眉。然后听见路兮琳歉意的说:“对不起,我忘了买菜了……”
听罢,贺文渊微微一愣,接着勾起唇角。他好像明白了她为何发呆的原因,于是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柔声说:“傻瓜,那我们就出去吃!”
等到路兮琳换好衣服后,贺文渊便带她一起出了门。
路兮琳感冒严重那几天曾提过好多次想吃烧烤,都因为生病而没能达成,所以今天晚上,贺文渊带她去了自助烧烤城。
培根在烤盘上滋滋作响,鸡翅,大虾……都是路兮琳喜欢吃的东西。
贺文渊体贴的将烤好的食物递到她的盘子里,路兮琳却是半点胃口都没有。
刚开始的时候,贺文渊还没有发现她有的异样,直到看到她面对着自己喜欢吃的东西时却是不吃也不喝的时候,才终于觉出不对。
“怎么了兮琳?是不是我烤得不好?”
他问她,脸上带着疑惑的浅笑。
好吧,他承认他烤的东西的确卖相不怎样,毕竟他并不常吃这种东西,更别提亲自动手,只是如果她都还没有动口尝就给他下了定论的话,那他也实在太冤了一点。
路兮琳快速的回神,然后摇了摇头,说:“不是的!”说着,终于拿了筷子夹了一块培根放进嘴里。
卖相不佳,但味道……却是比她想象中好很多,重要的是辣味竟然会放得刚刚好!
路兮琳有些讶异贺文渊的手艺,所以贺文渊在看到她的表情时,以为自己真的烤得很难吃,不由地又追问:“是不是很难吃?要是难吃的话就别吃了!”
“没有啊!”路兮琳摇摇头,挤了个笑容给他,“烤得很好吃!”说着,她还夹了一块递给贺文渊。
贺文渊将东西咬进嘴里,嚼了几下便笑了起来。
“看来我还是挺有天赋的!”
原本心情抑郁的路兮琳听了他的话,再看他故作逗趣的表情,心情没来由的涌出一丝微悦。
而得了路兮琳的夸奖,贺文渊变得更加殷勤起来。
他包揽了动手烤东西的事情,路兮琳则化身成了标准吃货,享受着他为她提供的一对一特别服务。
滋滋的声音从烤盘上传来,在烤了几次过后,在火候上贺文渊已经掌握了些许要诀,烤出来的东西在颜色上面也更专业了一些。
路兮琳默默地看着他专注的模样,心里盈满了暖暖的东西。
在她的概念里,贺文渊就是高高在上的男神级人物,可是就是这样一个在她的世界中对她来说遥不可及的人,不仅成了她的丈夫,还甘愿为她做这些琐碎的事情。
路兮琳觉得很幸福,也很感动。
而这么想着,她的鼻头竟是忽地有些发酸,眼眶发热,然后一个不小心,眼泪就滚了出来。
眼泪滚落的刹那,她慌忙地伸手擦拭,却不料贺文渊突然抬眼看她,正好看到她落泪的样子。
贺文渊手上的动作顿了一下,然后连忙放了烧烤夹,问:“兮琳,怎么突然哭了?”
路兮琳连忙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摇头,回答说:“没、没什么,我只是、只是……有点感动!”
她胡乱的找了个借口,虽说这也的确是她此刻的心境,可是真正的原因,只有她自己清楚。
听到她的话,贺文渊先是一怔,接着却是轻声笑开,温柔的说:“傻瓜,就给你烤几块肉而已,就感动得掉眼泪了?”
路兮琳也跟着笑。
“是啊,堂堂的贺氏总裁亲自烤东西给我吃,我当然感动啦!”说着,为免贺文渊多想,她连忙拿了一个鸡翅开啃,以缓解心中的情绪。
她啃吃的同时,还不忘对贺文渊称赞:“真好吃,文渊,如果哪天你退休了,不再做贺氏总裁了,建议你去开个烧烤店或者摆个烧烤摊吧,这么有天赋,一定会生意兴隆红红火火的!”
“好啊,到时候咱们俩你负责上菜收钱,我负责烤!”
贺文渊顺着她的话跟她开起玩笑,路兮琳心里,心里既是甜蜜又是忧伤。
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倒也是难得的幸福,可是那一天真的会来吗?
不过想归想,路兮琳还是笑着接过他的话继续道:“哼,要我上菜收钱可以啊,你得付我薪水,而且,我的身价可是很贵的呦!”
“如果所有的钱外加一个我,全都归你管,这样够不够?”
贺文渊看着她,半是认真半是暧昧的说。
听到他的话,再对上他的目光,不知怎么的,路兮琳忽地又是一阵鼻酸,眼泪差点又滚了出来。
好在她连忙转了脸朝四周张望,缓解了一下情绪,才没有让前面的情景重现。
贺文渊说完,便垂眸照顾起烤盘里的东西,自然也就没看到路兮琳的反应。
而后两人更是有说有笑,难得地吃了一顿气氛愉悦的晚餐。
吃过饭离开餐厅后,路兮琳说想要散步,于是贺文渊便牵起她的手,和她一起走上这个城市的街道。
两人十指相扣走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身边匆忙的路人,有三五成群,有形单只影,但对路兮琳来说,世界却是像只剩下自己和贺文渊一般。
路边的小店里不时传来吆喝与震耳的音乐声,不时地烦扰着路兮琳的思绪。
两人就这样安静的并肩走着,却是默契一般谁都没有说话。
直到看到路边一个卖棉花糖的小贩后,路兮琳才停了脚步,然后指着一个小孩手中的棉花糖说:“文渊,我想吃!”
她的声音和表情像是突然之间化身成为一个小萝莉一般,带着贺文渊无法抗拒的气息。
于是他干脆而果断地回了一个“好”字,便牵着她走向卖棉花糖的小贩。
制作棉花糖的机器看起来又古老又陈旧,并且不停地发出“呜呜”的声音。
小贩见生意上门,脸上带着招牌的微笑,只是比起那些店面里的笑容,却是多了几分真诚与朴实,变得没有那么程序化。
“我要七色彩虹!”
在小贩的介绍中,路兮琳挑了一个名字好听又绚烂的。
于是接着,小贩便开始制作起来。
他把几种不同颜色的糖依旧洒到机器里面,手上不停地转动着放在机器空隙处的竹签,将细糖砂变出来的薄雾一般的糖丝卷在竹签上。
几种颜色先后卷到一根竹签上后,从上而下,各种颜色匀称地环在一起,果然像是彩虹一般,很是漂亮。
路兮琳开心地接过小贩手中的棉花糖,然后伸出舌头舔了一下,一丝甜意从舌尖上散开。
“好甜……”她笑着说了一声,脸上的表情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儿一样,带着几分懵懂几分天真,令贺文渊不由地摇了摇头,眸中散出成片的宠溺。
“都多大了还吃这个,不害臊!”
心里明明喜欢得很,嘴上却忍不住打趣她。
路兮琳不以为意,还把偌大一团棉花糖往他面前一递,说:“你试试啊,真的好甜的!”
贺文渊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无奈的笑道:“傻丫头,这是糖做的,当然甜了,难道它还能变成其它味道?”
“那你尝尝嘛!”路兮琳撅了小嘴,继续要他尝。
贺文渊一个大男人,在大街上吃这种小女孩的东西,他当然不好意思,再说他也没有吃过这玩意儿,所以他摇头拒绝。
“我不吃了,你吃吧!”
“尝一尝而已,又没叫你吃,只要舔一下就好了!”路兮琳不愿放弃。
就这样僵持了几个来回,贺文渊最后还是经不起她的磨缠,只好试着伸出舌头舔了舔。
的确很甜,但是除了甜好像没什么其它感觉。
不过也难怪,本来就是入口即化的东西,哪里还会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呢?不过就是吃个它的外观罢了。
他尝了,路兮琳自然高兴,于是她嘻嘻一笑,开心地挽着他的胳膊继续压马路。
“这东西有什么好吃的?除了甜什么感觉都没有!”
看她兴奋的样子,贺文渊虽然很不想破坏这美好的气氛,结果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
“嗯……童年的味道!”路兮琳故作深沉的回答,说完,却又笑着看他,一脸惊讶的问:“你不会告诉我你小时候连棉花糖都没有吃过吧?”
贺文渊摇摇头,老实的回了两个字:“没有!”
他没有看不起棉花糖的意思,只是他也的确没有吃过这东西,甚至不仅是棉花糖,即便是其它的零食,谢娇容和贺震也对他严格控制。
对他们来说,贺文渊的童年不需要这些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帮助的零食。
“呼……那真是太可惜了!”路兮琳轻叹一声,贺文渊蹙了蹙眉,问:“有什么可惜的?”
两人边走边聊,正好经过一个广场,于是在路兮琳的提议下,两人折身到广场外围找了一张长椅坐下。
入座后,路兮琳便又接着前面贺文渊提的问题继续说道:“没有棉花糖的童年当然会可惜啊,因为它是那个年代的孩子们的童年里很重要的一部份哎……”
“我们相差十岁!”贺文渊说。
“那又怎样?难道你的那十年里没有棉花糖这个东西?”
当然不是没有,贺文渊在心里回答,而他会这么说,无非是不想回忆自己那并不快乐的童年。
“不是!”
“那我们相差几岁又有什么关系。”路兮琳不以为意,接着又道:“对了,不如你给我讲讲你的童年吧?”
路兮琳有很一颗强烈的八卦心,她从来都不否认,但她还没有八过贺文渊的事。
不是她不想八,而是她一直不敢,因为贺文渊十岁的时候,他的生活就开始发生了变化。
邓琪和贺文策的出现与到来,对一个十岁的孩子来说,无疑是莫大的打击。
所以路兮琳不敢轻易的提及关于他的事,至于现在……
她说不上来是怎样的心理,或者说只是正好聊到这个话题,才随口询问而已。
她并没有期待贺文渊会回答,于是她想着岔开话题,不过还没开口,贺文渊的声音便响了起来。
他第一次向她坦露心扉,告诉她关于他的童年,也因此,路兮琳才知道,他从出生开始便背负的那些关于责任和义务的东西。
那种责任和义务不仅束缚了他到目前为止足足三十年的人生,并且将来,这样的责任和义务还将继续下去。
她和贺文渊的人生原本就是两条相距甚远的平行线,从来都只能是远远观望,所以她无法体会贺文渊的心情,但如果连童年都没有自由,那会是怎样的一种痛苦?
至少这一点,对路兮琳来说,是可以感觉到的!
“是不是觉得身不由己?”她问他。
贺文渊笑了笑,说:“这个词很贴切!”
两人在广场坐了好半天,直到时间渐晚,这才起身往回走。
回到家后,二人都有些疲倦。
贺文渊忙碌了一整天,早就累了,但为了陪路兮琳,他还是强打起精神。
至于路兮琳,她身不累,但心很累。好在有贺文渊陪着,所以她的心情才会短暂的轻松了几个小时,而这几个小时里,她也将白天的事暂时藏进心底,享受这难得的时光,更没有提及安宁来过的事。
洗完漱上了床,贺文渊习惯性的把路兮琳搂进怀里,接着很快又在她身上上下其手摸了起来。
路兮琳的身体微微的僵了僵,抗拒的反应已经没有之前那么强烈,但她还是有些抵触这件事情。
所以在贺文渊的手来到她的丛林里,她不由地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小声的说:“我……我不想要……”
她能感觉到贺文渊顿了顿,但是他什么都没有说,便将手抽了回来。
“好,既然你不想要那就不要!”说完,他为她拉好被子,让她靠在自己怀里,然后再没有其它暧昧的动作。
路兮琳枕着他的臂弯,将脸贴在他的胸膛。
她能够清楚地听到他的心跳,甚至能够感觉到心脏的跳动时,他的胸膛微微地发出的震动。
贺文渊的**,一个坚硬的物体正好顶在自己的腹部,路兮琳心里一阵歉疚,可是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一动不动的假装什么都不知道。
她已经不记得这是自己第几次拒绝贺文渊了,那件事情为她带来的阴影依旧重重地笼罩在她的心上,只要想一想,她都会觉得恐惧和慌措。
贺文渊虽然每次都很温柔的在她的拒绝中停止一切的动作,但路兮琳感觉得出来他的无奈还有他的失望,还有他强压的欲火。
好多次,他都会一个人去浴室冲澡降火,路兮琳歉疚之余,更是心疼。
她也曾试着说服自己努力地让自己不要去想,配合他与他来一次欢愉之旅,可是每一次,好不容易强忍着眼看他就快要**的时候,心里却是一阵翻江倒海,然后不停地干呕,从而直接导致贺文渊兴致尽失,欲望也在这样的折腾中很快地软了下去。
路兮琳甚至怀疑如果再这样继续下去,他会不会压抑出毛病来,这样的想法让她烦恼不已。
偏偏贺文渊对她的拒绝除了迁就又什么都不说,这也让路兮琳心中的歉疚与烦闷越加深重。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也又拒绝了贺文渊几次,在他的失望与叹息中,路兮琳觉得自己快要疯掉了。
原本压在心里的事情就够多也够烦,再加上这种精神上的折磨,路兮琳真的有些支撑不住。于是她抽了时间把曹念念约了出来。
曹念念这两天刚忙完,正愁着闲来无事该怎么打发即将到来的空窗期,路兮琳的见面之邀算是刚好投机,于是挂了电话没多久,她就颠颠的出现在了路兮琳的面前。
“艾玛,怎么搞的这是,才多久没见怎么就给憔悴成这样了?”看到路兮琳不同于以往的精神抖擞,曹念念忍不住调侃,只是路兮琳却是没有和她开玩笑的心情。
而后,路兮琳犹豫了很久,终于还是吞吞吐吐的将自己的遭遇原原本本的告诉了曹念念。
曹念念是她唯一深交的朋友,除了她,路兮琳真的不知道该向谁倾吐自己这积压的一腔苦楚。
曹念念听完她的话,脸上的表情从震惊变成担心,最后变成关切,只是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琳……”她低低地唤了一声。
路兮琳笑笑,摇了摇头,说:“念念,你不用安慰我,真的,我只是憋得太难受了,所以……”
“我明白!”曹念念连忙点头,“你这个傻瓜,我们是好朋友不是吗,为什么要这么辛苦的藏着,不管你遇到什么事,即使我不能替你分担你的痛苦,可是我永远都会在你身边,明白吗?”
她的一番话说得真诚而深情,也让路兮琳心里暖暖的,觉得天空其实也没有那么灰暗。
“那你怎么办,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贺文渊是个正常男人,而且又正值壮年,你要长期这样,可是很容易出问题的!”
曹念念明明自己还是个未经人事的处女,可是分析起这种问题却是头头是道,整一个经验人士。
而她说的这些路兮琳又何偿不知道,所以她才会烦恼。
如果真的因为这样而导致最后贺文渊出轨什么的,那她简直不敢想象自己会不会疯掉。
她连贺文渊跟安宁说几句话都能够醋到恨不能揍安宁一顿,要是和其她女人发生关系……
啊!!!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禁懊恼地抱了脑袋。
“我也不知道……”她无力又无奈的说。
曹念念也没辙,她理解路兮琳心里的障碍,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路兮琳现在差不多就是这状况。
她皱着眉头想了想,忽地有了主意。
“对了小琳,我倒是有个办法,不知道可行不可行!”
“什么办法?”路兮琳一听有办法,连忙问她。
“咱们可以去找心理医生!”
“心理医生?”
“是啊!”曹念念点了点头,又道:“你这属于严重的心理障碍,除了心理医生,大概没有人能够帮你克服了!”
“可是……那不就会有更多的一个人知道我的事了吗?”
老实说,她真的不想再让人知道。
“医生知道有什么关系?再说这类的治疗人家都会保护患者隐私的,安全得很!”
“真的吗?”
“当然了,你考虑考虑吧?”
路兮琳点点头!
回家后,路兮琳一个人坐在客厅了想了好半天,才终于做了一个决定。而在这个决定下定之后,她不由地一个转念,接着更是苦笑一声。
她一方面担心安宁会把自己的事情告诉贺文渊,怕那些照片会被泄露出去,一方面,却又一门心思都放在了如何跨越心理障碍满足贺文渊的生理需求上。
想到这里的时候,路兮琳自己都有些汗颜。
不过话说回来,她和安宁此时的局面可以用敌暗我明来形容,如果安宁真的要告诉贺文渊真的要散播那些照片,也许事情早就闹得沸沸扬扬了,而她也拦不住。
所以想了想,她干脆将安宁那头的事放了放。
于是次日,她又约了曹念念,两人见面后,便直接去了心理诊所。
由于用了自己的本名,路兮琳并不担心麻烦,不过在对诊所的选择上,她跟曹念念还是挑了一家不大不小,但口碑却是不错的诊所。
在心理医生的询问下,路兮琳艰难地将自己的遭遇以及之后和贺文渊之间的障碍如实托出。
在与医生的谈话中,路兮琳试着放松自己,而第一次的沟通一直进行了一个多小时。
见她从治疗室出来,曹念念连忙迎身上去,迫不及待的问:“怎么样?”
路兮琳笑笑,说:“第一次刚开始,哪有那么快就知道效果。”
“那下次什么时候来啊?”
“医生说一周两次,过几天再来!”
“嗯……”
离开诊所后,两人又找了地方坐了会儿,这才各自回了家。
对于心理治疗,路兮琳抱了很大的希望,她并不奢望可以忘记那晚的事情,但至少可以让她少去心理上的阴影。
当然,这件事是背着贺文渊进行的。
而这边她在积极的缝补着自己的精神和心理,另一边的安宁却是心烦意乱。
从她去找过路兮琳后,都已经好几天了,路兮琳却依旧是无动于衷,并且中间和贺文渊回贺家的时候,她跟贺文渊之间依旧是恩爱无度的模样,更是刺激得安宁炉火攻心。
路兮琳回福利院上班这天,下班后刚到大门口便碰到了安宁,看她的样子,似乎已经等了一会儿。
而看到她,路兮琳就不由地怔了一下,然后准备绕过她离开。
但安宁却直接一步挡到她的面前。
“上车吧!”她像是在发号施令一般,语气带着不善。
路兮琳看了她一眼,冷冷的说:“我为什么要上车?”
“反正今天文渊哥又不会来接你,我送你一程不好吗?”
路兮琳下意识的皱了皱眉。
贺文渊的确事先打过电话说今天有事不能来接自己,可是她怎么会知道的?
她的反应被安宁捕进眼里,于是笑了笑,问:“是不是奇怪我为什么知道文渊哥不能过来?”
路兮琳不说话,她便又继续:“因为我刚从他的办公室过来!”
她的确是刚从贺文渊那里过来,不过只是帮杨岸飞送个东西,杨岸飞正好在贺文渊办公室,仅此而已。
可是路兮琳心里却不是滋味。
安宁也懒得跟她多说,见她不愿上车,干脆开口见山的道:“我想你也肯定很想跟我谈谈对不对?既然如此,为什么不上车,然后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呢?”
正如她所说,路兮琳的确有过这个想法,只是一直不敢太过主动,有时候,有些事� ��于主动并不一定会占据优势!
不过听她这么说,路兮琳最后还是在犹豫中上了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