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兮琳听到她的话,果然停了脚步。
但转身看她的时候,眸光却是淡淡的,同样淡的还有她的语气。
“我为什么要关心你的事?”
对于她的态度,安宁也不在意,只是勾起唇角微微一笑,继续说:“我的事你不关心,那纪远呢?”
“呵……我又为什么要关心他?”
安宁固执地认为她和纪远之间一定有什么,于是又道:“他那么喜欢你,你却说不关心他,如果他知道了,该有多伤心难过!”
怪里怪气的语气,路兮琳听得心里反感。
“我看你真的是疯了!”
她不知道安宁怎么就认定她跟纪远的事情的,但对于她的话,路兮琳除了无语真的找不出第二种感觉。
而说完,她决定不再理会她,再次转身离开。
安宁见状,又连忙出声:“纪远那么喜欢你,为什么你偏要选择一个只是利用你的男人?”
路兮琳皱了眉,再次停了脚步。
于是安宁又继续说道:“离开文渊哥吧!”
如果说两次的停步都只是本能的反应的话,那这一次,她的转身,则是因为她的话。
她勾起唇角,嘲讽的轻笑了一声,冷冷的问:“你有什么资格要我离开文渊?”
“是我先遇上他的!”
“呵……”路兮琳扯了扯嘴角,“感情不是先来后到的问题,难道你连这都不明白?”
“可是你不适合他!”安宁依旧平静的回答。
路兮琳又是一声轻嘲:“我适不适合他,轮得到你来说吗?”
“我只是好心提醒你!”
“那你就好好收起你的好心提醒你自己。”
“你别不识好歹!”
安宁有些来气,路兮琳也仍是不甘示弱。
“我之所以不想跟你计较,是因为你是文渊的妹妹,但如果你再这么自以为是,我也不会对你客气!”
“是吗?”安宁轻笑着反问,“那你打算对我怎么个不客气法?骂我?打我?还是让我消失?”
“幼稚!”
安宁也不急,只是继续出声:“那如果他不爱你呢?够不够?”
路兮琳浅笑着摇头,眸中的嘲意因她的话而变得更深。
“安宁,爱一个人是没错,但如果太过偏执,那就是病,得治!”
“呵……叶芳婷,我们俩到底是谁自以为是?你以为文渊哥是真的爱你吗?我想你应该知道,你们结婚不过是为了各取所需,结婚之前你们甚至都不知道对方是谁,这才不到一年的时间,就爱得这么刻骨铭心,你以为我是傻子吗?别忘了我是表演出身,你们的戏演得还不够火候!”
贺文渊和她的感情到底有多深,安宁并不清楚,这么说,不过是为了打击路兮琳的信心,旁敲侧击她和贺文渊的感情罢了。
路兮琳在听到她的话后,竟是真的有那么一瞬间的微怔,尽管那反应极其轻微,可是仍然没有逃过安宁的眼睛。
但她并不想在安宁面前示弱,于是依旧镇定的笑道:“你真的是疯了!”说完,便转身离开。
这一次她是真的离开,没有半天犹豫,也没有再因为安宁的声音停下。
而安宁则在她的身后继续出声:“我会证明给你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你!”
下午又排练了些时间后,之后便一直是陪着孩子们玩乐。
路兮琳看着大家和孩子们相处愉快融洽的画面,心里软软的。尤其是看到纪远和孩子们在一起的时候,他流露出来的那种温柔。
她从来不知道,像他这样一个有身份有地位的大男人,对街孩子竟然可以这么的细心耐心。
不知怎的,她忽然想到贺文渊。
贺文渊虽然几乎每天都会来接自己上班,但她进福利院却只有两次。
第一次的时候,他被孩子们嫌弃,第二次则是孩子们都已经入睡的时候,所以完全看不出来他对孩子们是怎样的态度。
他喜欢孩子吗?和孩子们在一起时,又会是怎样的表现呢?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禁有些好奇。
目光扫过安宁的时候,她的脸上带着明净而又灿烂的笑容,只是那笑容却让路兮琳觉得有些不太真实。
下午节目排练结束之后,纪远本是打算分别送安宁和路兮琳回家,但因为安宁在,所以路兮琳婉拒了他的好意。
事实上就算没有安宁,她也不会答应,因为贺文渊正在来接她的路上,而这也是她婉拒他的原因。
于是纪远没有勉强,便带着安宁先行离开。
目送走两人,路兮琳轻轻的叹了口气。
不知道为什么,站在大门口,望着几十米开外的马路上急驰而过的车流,她竟是有些惆怅。
在等待贺文渊到来的时间里,她回想起今天的事,没来由的竟是想到中午安宁说的那些话。
你们结婚不过是各为所需……你以为他真的爱你吗……我会证明给你看,他是不是真的爱你……
自从和贺文渊的关系有了突破性的进展过后,她就已经很久没有在意过自己的身份这件事情了。可是安宁的话,却让她蓦然之间有些惊醒,也让她没来由的有些徨然。
贺文渊驾车赶到的时候,车还没停下,他就透过挡风玻璃看到孤零零一个人站在门口的路兮琳。而路兮琳因为走神,并没有注意到他的到来。
他下车走到她面前喊了她一声,路兮琳才不由一惊,回了神。
“想什么呢,我来了都没看到!”
他一边问,一边将手伸进路兮琳的外套口袋里握住她的手。
她不喜欢戴手套,又因为她本身体质的关系,她的手凉凉的,即使放在衣服口袋里,依旧没有太高的温度。
入冬过后,贺文渊很快就发现了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做出这本能的动作。
握住她的手后,他又连同她的手一起抽出口袋,然后捧进手心放到自己的嘴巴前对着她的小手哈气。
一股带着淡淡潮意的暖流从路兮琳的手心里散开,让她感到一片温暖。
“没什么!”路兮琳敛了思绪笑了笑,回答。
“看你,笨死了,怎么不等我到了才出来,外面这么冷,也不怕被冻成冰棍子!”
他一边搓着她的手,一边打趣她。
“真冻成冰棍子了你就扛着我回去。”路兮琳也忍不住笑道。
“好了,走吧,还真打算变成冰棍子啊!”
说着,贺文渊牵着她的手一起上了车。
车上,路兮琳心里犹豫了好久,最后却是没有把今天看到安宁的事情说出来。
安宁的话就像是魔咒一般响在路兮琳的耳边,就连晚上两人吃饭的时候也没有放过她。
她的恍神,贺文渊很快便看出了端倪,于是不由问她。
“今天很累吗?怎么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路兮琳笑笑,敛去思绪,回答:“嗯,大概是跟孩子们玩得累了。”
“你呀,该休息的时候也要好好休息休息,你又不是铁打的。”
“你就别担心我了,我自己知道。”
“一说你就什么都知道。”贺文渊语带无奈,帮她盛了碗汤递到她面前:“多吃点,吃饱了就有精神了!”
“嗯!”路兮琳听话的点了点头,目光望向贺文渊的时候,不禁感到一丝怅然。
晚上回到家里,两个洗完漱上了床后,路兮琳却是有些难眠。
直到她在贺文渊的怀里翻了好几个身后,贺文渊也终于忍不住出声问她:“怎么了,不舒服?”
路兮琳摇摇头,说:“没有。”
“那怎么还不睡觉,不是累吗?”
“可能是晚上吃得太多了,所以睡不着。”
这可真不是个高明的理由,晚上她就压根没吃多少,到现在已经是好几个小时过去,消化再慢的人也该差不多了。
不过他没有追问她,只是柔声对她说:“那就闭上眼睛养神,一会儿就睡着了!”
路兮琳背着他,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
她不知道安宁的话为什么会在她的心里激起涟漪,但正如安宁所说,她和贺文渊的确是因为各自的目的而在一起。
而自己的目的已经在之前一连串的事情中完全的暴露在贺文渊的面前,可以说是毫无隐瞒,但是贺文渊,路兮琳至今都不知道,他到底是因为什么而要主动和自己结婚,他曾提到的两年,又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因为爱他,她一直没有认真的去想这些问题,因为他对自己感情的回应,她更加没有在意彼此当初会走到一起的原因,甚至已经在这样的过程里将那些东西全都抛诸了脑后。
可是今天,因为安宁短短的一番话,竟是让自己变得如此心神不宁。
路兮琳心里有些慌乱,也才发现自己其实一直都在小心地掩藏和回避着那些脆弱的自卑,即便是现在和贺文渊之间根本没有任何的纷争矛盾,可是自己却从来没有找到所谓的安全感。
只是因为太爱,所以便一直不愿去想也不敢去想,才会把那些影响感情的东西全都深藏在心底。
但是现在,她却莫名地,或者是不得不因为安宁的话而去探视自己的内心深处。
“文渊……”片刻的沉默过后,路兮琳忽然出声。
“嗯。”贺文渊也并没有睡着,所以听到她的声音,他马上就做出了回应。
“文渊,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什么问题?”
路兮琳深深的吸了口气,默了两秒,才再次开口。
“你说的两年,就是我们婚姻的两年,是什么意思?”
她不知道该怎么问这个问题比较好,所以干脆直接问他,而贺文渊也不需要太多的思考便明白了她的话。
“其实……是因为我妈的关系。”
只有那么一瞬间的迟疑,贺文渊便为自己找到了合理的解释。
“跟妈有关?”
他的回答令路兮琳有些意外。
“嗯。”贺文渊违心的继续:“你知道我妈那个人,她看谁都是审视的目光,所以她对儿媳的要求也很高,两年,便是一个考核的标准之一。”
“为什么要两年?”
“两年算是家庭关系的一个显露期,她觉得两年时间更能看清一个家庭的和谐程度。”
“这算是什么理由。”路兮琳难以苟同,“那要是不和谐呢?”
“不和谐当然要离婚!”贺文渊说得直白。
“那你娶的那个女人怎么办?当然,现在是我,我是不是必须得接受离婚这个事实?”
“如果我们真的处得不和谐,我想你会比我更想离婚更想摆脱我摆脱贺家,难道不是吗?”
贺文渊一句反问,路兮琳不由止了声。
虽然“离婚”这个词现在对她来说的确有些敏感,因为自从彼此的感情坦承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想过和他之间还有“离婚”这件事,而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两个人相处得并不和谐不愉快,她也的确不会强求,只会求速离开。
所以贺文渊的这个解释虽然很牵强,但路兮琳却觉得的确是这么个理,也并没有产生怀疑。
“那你当初又是为什么会主动提出要跟我……嗯……也就是跟叶芳婷结婚的?她一直不在国内,你都不认识她。”
“我不认识她,不等于我不知道她。再说叶老爷既然找到我,要我帮叶家,自然是有备而来,而商场上的事情,除了联姻,还有什么比这个更可靠的关系?所以我也就顺水推舟,只是先他一步提出来罢了。更何况,我已经三十了,也该成家了。”
贺文渊的解释其实只要深入一想,便能想出问题,但偏偏路兮琳本身脑子就不快,也是个很少会深入想问题的人,所以表象上,只要她听了觉得说得过去,便不会怀疑,所以贺文渊的话,再次让她深信不疑。
“可是你身边应该不少优秀的女人吧,干嘛就非要叶芳婷呢?”
“反正跟谁结婚都是一样,免不了就是商业或者商政上的利益关系,倒不如找一个互不了解的,合得来大家就凑合,合不来,大家就各过各的,谁都不干涉谁,再说,彼此不了解,会省去很多麻烦!”
“你当时就这么想的?”
“是啊!”贺文渊毫不掩饰,路兮琳却是觉得怪怪的。
自己虽说不是真的叶芳婷,可是好歹他最后娶的是自己吧,现在听到他当时的真实想法,自然免不了有些郁闷。
“看来叶芳婷比我聪明多了!”
“哦?怎么说的?”
“她虽然不知道你的想法,但她知道跑,我呢?却反而主动羊入虎口,真是应了那句古话,人为财死……”
“那你死了么?”
“我没死,不过跟死了有什么区别?人家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那我现在即使没死,也是活死人了!”
“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种感觉?”
“差不多吧……”路兮琳故意叹了一声,幽幽的回答。
贺文渊听了,刚要故作不悦,又听她问:“那你呢?现在还那么想吗?还想各过各的?”
“傻瓜!你说呢?”
“我都说了那我还问你干嘛!”路兮琳没好气。
“我这一生都毁了!”
“什么意思?”
“老婆这么傻,你说我是不是毁了?”
“哎,你……”路兮琳气得转过身来在他的胸膛上捶了两下,“那也来不及后悔了!”
两人说着说着,竟是闹了起来,而自以为解了心中疑惑的路兮琳也略微的放了心。原以为真的有什么样的隐情,可是听到贺文渊的解释,她才觉得是自己太多心太小心,也认定这不过是安宁想要破坏自己和贺文渊感情而做的小动作。
想到这里,她还忍不住在心里将安宁狠狠的鄙视了一下。
闹了片刻,路兮琳因为疲惫终于沉沉的睡去,但贺文渊却有些难以入眠。
他拥着路兮琳,下巴轻轻的蹭了蹭她的发丝,心中涌出一丝歉疚。
虽然不知道路兮琳为什么会突然问他关于两年的事,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告诉她真正的原因。
而尽管两个人在相处中已经足够坦诚,但对于这件事,贺文渊却莫名的不想让她知道,她的存在,对他来说曾经只是一颗棋子,而且到今天,她依然充当着棋子这个身份。
也许有很多事情已经完全超出了当初他所预料的模样,甚至连同自己的初衷与感觉也完全发生了变化,但是这一点,他却也不得不承认。
他爱她,真心的爱她,这是不争的事实,他也很清楚,但他同样清楚的,还有路兮琳对于自己存在的另一层意义。
那就是……只有她,才能帮他守住贺家。
想着这些,贺文渊不由地轻叹一声。
其实说与不说,也没什么关系了吧……只是如果现在可以不告诉她,或许对她来说更好。
当然最重要的是,他不希望因为自己曾经的用意在路兮琳心里种下介蒂,而他心里想的理想的坦白时间,是两年期限到的时候。
所以他只想着,希望能够快一点到两年期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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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在每天重复的繁忙中悄然而过。
周末的时候,安宁仍是和纪远一起到福利院,她看起来和纪远的关系似乎很不错,并且她总是表现得和纪远特别亲近,尤其是当着路兮琳面的时候。
路兮琳搞不清楚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当然她也不想知道,只是漠然地看着她的表演。
好在安宁最近并没有再找她的麻烦,也没再跟她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她倒也落得个清静自在。
而纪远在跟安宁的相处中,倒是很平常自然,就像他对朋友一贯的态度一样。
这天,路兮琳快下班的时候先后接到贺文渊和纪远的电话。
贺文渊在电话里告诉她晚上他有事,不能来接她,纪远则在电话里以钟肖萍的名义邀请路兮琳晚上吃饭。
听说钟肖萍回来了,加上贺文渊又有事不能来接自己,所以她也没有多想,便应了纪远之邀。
下班后,刚出福利院的大门,路兮琳便看到了等在门口的纪远。
“纪总!”她喊了他一声,便朝他走了过去。
“等很久了?”到他面前,她又开口。
纪远笑笑,回她:“没有,也是刚到一会儿!”
“哦。”路兮琳点点头,“伯母呢?没跟你一起来吗?”
“她已经在餐厅等我们了,我们也走吧!”说着两人便一起上了车。
餐厅里,钟肖萍已经等了好一会儿。
见到路兮琳的时候,她甚至连忙从沙发上站起来给了路兮琳一个大大的拥抱。
对于她的热情,路兮琳还有些不好意思,连纪远也看不下去:“妈,你注意点儿形象!”
钟肖萍却不以为意,拉着路兮琳入座后,便对她嘘长问短,路兮琳对她的询问也是耐心的一一回应。
看着两人相谈甚欢的情景,纪远欣慰之余,却难掩眸中的忧意,只是路兮琳的注意力全在钟肖萍身上,并没有发现他的异样。
钟肖萍因为多在国外待了些时间,所以现在才回来。而两人聊着,她还从包里拿了一个长形的盒子递给路兮琳。
“芳婷啊,我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是我在国外买的,算是给你的新年礼物,你可一定要收下!”
正所谓无功不受禄,路兮琳一听是给自己带的礼物,本能的反应便是拒绝,只是婉拒的话还没开口,便被纪远抢了先。
“收下吧芳婷,我妈可不是会买礼物那么细心的人,你要是拒绝她的话,她会很伤心的!”
听到纪远这么一说,拒绝的话路兮琳是说不出来的,于是只好一边道谢一边接了过来。
她接了礼物,钟肖萍自然很高兴,而她又趁机道:“快打开看看,看看你喜欢不喜欢!”
路兮琳听了,便拆了包装打开了盒子。
看到里面的东西时,路兮琳不由地双唇微张。
“怎么样,喜欢吗?”钟肖萍问。
路兮琳点点头,目光紧紧地落在盒子里面那条珍珠项链上面。
珍珠仅有食指指头大小,可是颗颗圆润饱满纯白无暇,即使是对珍珠毫无见地的路兮琳看了,也能一眼看出它的珍贵。
“太漂亮了!”路兮琳赞叹。
“叫远儿给你戴上,让我看看。”钟肖萍一边说,一边示意纪远。
因为路兮琳和纪远并坐的关系,戴项链的事,纪远自然比钟肖萍更顺手,只是她的话却让纪远有些迟疑,也让路兮琳怔了怔。
她想说不用现在就戴,可是看钟肖萍期待的目光,她又不忍拒绝,最后只得从了她的意思。
“纪总,那就麻烦你了……”
路兮琳小声的说,表情却是显得不太自然。说完,她便侧了身子背对着纪远。
纪远见状,也只好拿了项链,然后双手环到她的脖颈前。
因为餐厅温度足够,入座后路兮琳便除了外套,而今天正好将头发挽了个髻在脑后,所以她的脖颈处,仅有一件薄薄的高领衫隔着她的肌肤而完全不会影响戴项链,以及展示项链的效果。
纪远哪里做过这样的事,所以他显得有张紧张,或许也是因为对方是路兮琳的关系,他竟然花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将珍珠项链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而两人都没有注意到的是,对面的钟肖萍举着手机,把刚才的一幕都拍了下来。
黑色的衫衣和白色的珍珠项链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也更加衬托出了珍珠的亮泽。
“真漂亮!”钟肖萍称赞,“芳婷,这条项链真是太配你了!”
“谢谢伯母……”路兮琳谦虚的笑了笑。
本来刚才纪远的举动就已经让她很是尴尬了,现在又听到钟肖萍这么赞自己,她更是觉得不好意思。
脸颊上泛起淡淡的红色,纪远不经意地扫了她一眼,正好见到这样的她,心里的砰动顿时似变得更加明显了些。
而再看她脖子上的项链,的确像钟肖萍所说,很配她!
随后,钟肖萍又问起苗苗的情况。
路兮琳最近都没有回去,于是把之前和纪远一起回去的那次的情况跟她说了。
钟肖萍听到说苗苗跟纪远关系变得亲近的时候,不由地笑了笑,那笑容显得特别的慈祥。
就好像苗苗和纪远走得越近,她就可以离苗苗更近一样。
“那你下次再回去的时候,我跟你一起去吧。”钟肖萍说。
对她的要求,路兮琳自然不会拒绝,更何况这也是她本来就想做的事。
从内心来说,她还是希望苗苗能够和钟肖萍正式相认的。
晚上,纪远送路兮琳回去的路上,路兮琳忍不住问他:“对了纪总,你跟安宁……”
“怎么了?”
听她话说一半,纪远不由疑惑。
“她好像很喜欢你。”
“有吗?我怎么没发觉。”
“那你喜欢她吗?”路兮琳问。
纪远不明白她的意思,所以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随即反问她:“干嘛突然问我这个?”
路兮琳也不强迫她回答,只是默了几秒,便又继续说:“不管怎么样,有些话我都想跟你说。”
“那你说!”
“我不希望你跟她在一起!”
“为什么?”纪远更加疑惑了,只是疑惑之余,心里又莫名的划过一丝欣喜。
“没有为什么,总之,我就是不希望你跟她在一起!”
关于自己和安宁之间的事,路兮琳不能也不想跟纪远说得太明白,而且一说起来话就长了,所以她没有多作解释。
而纪远听了,也没有再继续追问她这么说的原因,只是如果是她不希望的,他就会应允。更何况,他本来就对安宁没有任何意思。
所以想着,纪远便笑道:“放心吧,我不可能会喜欢她的!”
他语气干脆肯定,既是说给自己听也是说给路兮琳听,可是路兮琳却并未听出他的心思。
而从和他的聊天中,路兮琳也听了出来,纪远直到现在都还不知道安宁是贺文渊的妹妹。
想到这里,路兮琳不禁在心里轻笑一声。看来安宁这保密工作也做得很是到位。
回到家里,路兮琳站在镜子面前端详了自己脖子上的项链许久,这才取下来放回到盒子里面。
贺文渊回来的时候,看到柜面上的盒子,便顺手打开看了看。
看到珍珠项链,他不由地皱了皱眉,问:“这是哪来的?”
“纪夫人送的!”路兮琳并不隐瞒。
“好端端的她送你这么贵重的东西做什么?”
“不知道,她刚从国外回来,说是给我带的礼物!”
“那你就收了?”不知怎的,贺文渊突然有些生气,语气也变得严厉。
路兮琳感觉到他的不对,却是不以为意,回答道:“我本来是没打算收的,可是推不掉啊,就只好收下了,而且伯母大老远的从国外带回来,我总不能抹了她的面子吧!”
她的态度令贺文渊多少不快,于是他又继续严声问她:“那你知不知道这条项链值多少钱?”
路兮琳眨了眨眼,这个她还真的没有认真想过。虽然她也觉得这项链大概比较贵重,不过再贵重,应该也就千来块吧,毕竟她可想不出来钟肖萍能够送她天价的东西。
一来自己没那么重要,二来她又没有钱多烧得慌。且千来块对路兮琳来说已经算是很贵重了。
所以想着,她脸颊一鼓,小心的说:“要……好几千吧?”说时,她还特地把自己想象中的价格扩了好几倍,加了个“几”字。
贺文渊听到她的回答,不禁轻嘲一声:“几千块?”
“那不然还能多少?”
“最起码要三十万!”贺文渊一脸平静的说。
而说完,路兮琳便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
“你说什么?这、这项链值三十万?”
她的反应毫不掩饰地将自己内心的惊讶体现出来。
“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想也不想就这样随随便便的收下了。”
说到这儿时,贺文渊终于忍不住墨了脸。
路兮琳见他不高兴了,虽然心里并不是很清楚他不高兴的原因,但在得知项链的价格过后,她也的确感到有些不安。
毕竟三十万和千把块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文渊,你确定你不是在开玩笑?”
与其说她是不相信贺文渊的话,倒不如说她是不相信这条项链真的值那么多钱,而她最不敢相信的是,钟肖萍为什么会送这么贵的项链给她。
“你觉得我在骗你?”贺文渊冷了脸反问。
路兮琳连忙摇头:“不不不,当然不是!”而接着,贺文渊又继续:“你别忘了,贺家也有首饰店,你要不信,自己明天拿到首饰店去让人帮你看!”
路兮琳听了,默了默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只是转了话锋问他:“你干嘛不高兴啊?”
前面就已经注意到他的脸色了,只是现在比刚才表现得更为明显。
“随随便便就收别人这么贵重的东西,我当然不高兴,你要是喜欢,我可以给你买。”
如果只是一条普通的项链,他当然不会生气,可是这不一样。
“哎呀,我又不知道这东西值多少钱,再说就算真的那么贵,那伯母那么有钱,送我礼物也没什么好奇怪的吧……”
“要是只是普通的东西,当然没什么奇怪,但是三十万,会是什么样的关系,才会送三十万的礼物?”
听贺文渊这么一问,路兮琳也确实有点傻眼。
是啊,什么样的关系才会送对方高达三十万的礼物呢?就算是自己跟苗苗的关系,可是也不至于一出手就是三十万吧。
想着,路兮琳随口反问:“那是为什么啊?”
“我看她就八成是想打你的主意!”
诶?路兮琳眨眨眼,“什么意思?”
“还不就是为了她的宝贝儿子。”
“噗……”路兮琳笑了一声,“你这怎么又扯到纪总身上去了。”
“她喜欢你,纪远也喜欢你,你又不是不知道,为了自己儿子下血本,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至于嘛,我有什么能耐让她对我这样啊。再说我又不是贪图物质的人,她这么做未免也太不合理了吧!”
钟肖萍是喜欢她没错,那是因为苗苗,爱屋及乌,纪远也的确对自己很好,那是因为他们是好朋友。
相比之下,路兮琳当然更愿意相信钟肖萍真的只是因为喜欢她,才会这么大手笔,虽然情理上的确有些说不过去。
贺文渊也不知道钟肖萍的用意何在,但他却不敢掉以轻心,于是对路兮琳道:“明天把项链拿去还给她!”
“啊?”路兮琳讶声,“这样好吗?”
“那你是还想留着?”
“不不不,还还还,明天就还!”
其实知道价格,路兮琳还是觉得这项链挺烫手的。
第二天,路兮琳果真去金坊找人鉴定了项链的价格,而得到的答复和贺文渊说的相差不多,如果按市场价格来看的话,最起码值三十六万。
听到这个数字,路兮琳连忙给钟肖萍打了电话约她下午见面。
钟肖萍得知她约自己的原因,又见她把东西推到自己面前的时候,不禁疑惑。
“怎么了芳婷?”
面对她的询问,路兮琳多少有些不好意思,都收了还戴了一晚上,这又还回来,不是明摆着玩人吗。
于是想了想,她干脆把原因都推到了贺文渊身上。
“伯母,真的很谢谢你,我也很喜欢你送的这件礼物,只是实在太贵重了,我真的受不起,而且文渊知道我随便收了你那么贵重的东西,他也很不高兴,所以……”
她本以为钟肖萍跟贺文渊不熟,这么说钟肖萍会比较容易接受,却不知道,原本没有不高兴的钟肖萍,在听到是因为贺文渊她才不受这礼的时候,心里划过一丝不快。
只是钟肖萍并没有表现出来。
路兮琳走后,钟肖萍又在咖啡厅坐了一会儿才离开。
离开前,她把手机和项链盒一并放入包里,却因为心里积气,却根本没有注意到,东西被她放入了包包和沙发扶手的缝隙中间。
于是就这样,手机和项链都落在了沙发上。
快到咖啡厅的大门时,钟肖萍还和刚刚进门的安宁撞了一下,但两人都没在意,相互说了些对不起便擦身而过。
安宁随后走到钟肖萍先前坐的地方坐下,接着服务生也跟着过来收拾桌上的杯子。
她和几个同事约了在这里见面,因为先到,于是点了咖啡后,便取了围巾脱了外套,拿出手机打发起时间来。
玩了一会儿,她又一时心血来潮想要看看自己的妆容,于是把包拿到膝盖上取镜子,也因此,她无意发现了钟肖萍落下的手机跟盒子。
因为好奇,所以她打开盒子看了看,在看到价格不菲的项链的时候,她不禁有些惊讶,而她原本是想把东西交给餐厅的服务生,却在看到亮起的手机屏幕的时候,临时改变了主意。
屏幕上,竟然是路兮琳和纪远的照片,而纪远正贴在路兮琳的背后,正做着为她扣项链的动作。
安宁不相信有那么巧,随便捡个手机都跟纪远和路兮琳有关系,于是她又翻了翻手机的联系人,发现里面竟然真的有“芳婷”这个名字。
虽然同名的人很多,并且安宁也不知道路兮琳的手机号码,可是“远儿”这个名字下面的号码却跟纪远的一样,于是安宁这才敢肯定屏幕上的两人,正是纪远和路兮琳无疑。
只是再看看项链,她不由地凝了眉。
钟肖萍回到家后才发现自己手机不见了,想了想,她确认是落在了咖啡厅无疑,于是又赶紧出门驱车赶往咖啡厅。
但就在她赶到的前一分钟,安宁刚刚离开,所以她很不走运的扑了个空。
当她知道服务生并没有捡到她的东西的时候,又在工作人员的提示下试着打了自己的电话。
电话通了,钟肖萍有些惊喜,尤其是在安宁接了电话之后,为了拿回手机跟项链,她甚至用了丰厚的报酬为条件。
安宁听罢,却反是笑笑,一口答应了她归还东西的请求,只是却故意借口说自己比较忙,要晚上才有时间。
钟肖萍一听,虽说心里对安宁的话没什么底,甚至怕她是在忽悠自己,但碍于无奈,她还是没再勉强,于是在电话里跟她约好了晚上见面的时间与地点。
晚上六点半,钟肖萍足足提前了半个钟头便到了约定的地方,而七点钟,安宁准时的出现在了她的面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