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默,”顾疏白双眸通红,一字一顿,“你和我,谁比谁更残忍。”
“这样说起来,都是我的错吗?”顾疏白这副样子,此刻说的一字一句让季子默的眼泪不住的流出来,整个身子也因为他的样子和说的话而颤抖,她倔强的没有抬起手去擦眼睛,把眼泪擦掉,就这样泪眼迷蒙的看着男人,声音同样沙哑,声嘶力竭,“顾疏白,难道都是我的错吗?”
“不,不是你的错,但,也不是我的错。”
顾疏白接过季子默的话去,而这时,他的表情已经缓了下来,一点不似方才,太快,也转变的太快,仿若之前的他,那样悲痛绝望的他是一个幻觉,彼时,这样子平静的他才是真正的他。
然而,季子默心里徒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是,因为顾疏白此刻这样子,她心里漫出一种不好的感觉,仿若男人要有什么样子的改变,而那改变有关于他,也有关于她,或者说是他们之间。
他们之间会有一个变数。
就像是,像是他要……放下她,要和她告别。
对,就是这样的感觉。
季子默原本是悲伤,痛苦,绝望,这时,有点儿的恐惧,害怕,因为顾疏白这个样子,因为他这个样子,她心里蔓延起来的情绪是恐惧,害怕。
她张张嘴巴,想要开口,想要阻止男人说些什么,那些可能不好的话,或者她先说一些什么。
但她脑子里面乱糟糟的,不知道要说一些什么,更甚至她的声音发不出来,像是一瞬间的失去了说话的能力,想说的话全部都哽在了喉咙间,出不来,就是出不来,怎么样也出不来。
于是,也就只能够听着男人说了。
只见他抿着的薄唇缓缓的轻动,然后一个字一个字的音从他那轻动着的薄唇里跑出来。
“宝贝儿……不是你我,不是我们的错,是命运,是命运的错,从一开始就错了,不该让我们遇上,不该让我们相爱,不该……”
“不……”
果然是的,就说啊,刚刚她心里蔓延起来了不好的预感啊,看啊,听啊,果然是啊,这个男人在否定他们的全部啊,在说她们的相遇是个错啊,从一开始的在否定,否定他们的一切。
怎么可以这样,他怎么可以这样。
季子默摇着头,尖叫着打断男人。
“不要再说了,顾疏白,你不要再说下去了。”
“怎么了?这不是你想要听的吗?”
顾疏白表情没有一丝的变化,冰冷冷的,仿若,顷刻间,站在他眼前的这个女人已经不是他深爱的,他,冷漠的,像是一朵高岭之花。
季子默的心一抽一抽的疼。
顾疏白目光笔直看着季子默:“宝贝儿,如果命运没出错,一开始我们没有相遇,是不是,就不会有这么多的伤害,我们之间,没有恨,也没有爱,就是两个陌生人,像是平行线,永不会相交的那一种。”
“其实想一想也是很好的吧,这样生不如死的爱着,恨着,舍不得着,还不如做陌生人,永不有交集的两条平行线。”
“如果没有遇上你,我大概不会变成现在这副样子。”
“如果你没有遇上我,大概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会痛苦,会有一个好男人,像是向北阳那样的好男人出现在你生命,陪着你度过一生,不会像我,以爱的名义,却从不做爱你的事情。”
“顾疏白,你给我闭嘴。”
听不下去了,季子默真的听不下去,她的情绪被男人这一番话逼到一个极致,当然,心里的恐慌,也临了一个极点,她朝着男人靠近,手揪住男人胸前的衣服,声音,很哑,像是喉咙被人撕裂了,可……她还在发声,竭尽全力的要说话。
再不说,她和他之间……会置于无法挽回的地步。
有预感,并且那样的预感已经在成真,只要男人再往下的说一句,只要……
“你现在是在干什么,你是要否认我们之间的一切吗?你说我们的相遇是错的,是命运安排错了,好,就算是这样子,那么要怎么办?难道你还有让时间倒流的办法吗?让我们都回到原点,不曾相遇,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顾疏白你可以吗?”
“不可以,你就不要说这样的风凉话。”
“还有,你有什么权利,你到底是有什么样的权利来否认我们之间的一切,那不仅仅是你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也是我的一切啊,顾疏白,到底谁给你的权利,到现在,你还是这样,我行我素,丝毫的不顾着我的感受吗?”
季子默这一番话说出来,已经是有示弱的味道了,可是……眼前的男人眼中没有一点波折,没有季子默想象中的,有一点儿的什么波折,仿若她的话,这一番示弱的话没有在他的心里激起一点儿的波澜。
仿若他已经下定了某一种决心。
季子默越来越心慌了。
她揪住顾疏白衣服的手松开,又紧握成拳,随即,敲上他的胸膛,声音痛苦:“你说话,顾疏白,你说话,你想要怎么样,你到底,又到底是谁给你的权利,你怎么有权利这样。”
“不是你不想要我吗?不是你要离开我吗?”
顾疏白终于开口,他稍微的抬了下眼皮,视线落在面前早不知道在什么时候,脸上已淌满了泪水的季子默这儿,可看着她满脸泪水,他仿若是没有一点儿的感觉,他依旧是冷着那一张脸。
那样冷漠的样子,不仅是把季子默吓到,把一旁陆景呈他们那一堆人都给吓住了。
这剧情怎么好像是有点的跑偏了,这不是他们之前想象中的那一种。
之前预想的剧情不是四哥装病,然后把四嫂给留下来吗?
一开始的发展也明明是那样和谐,友好,朝着他们想的方向过去。
怎么忽然的……
这后面的剧情就是变了。
比方才更加的可怕!
他们四哥四嫂之间的气氛比方才还要沉重。
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不好。
但是陆景呈他们之间是没有一个人敢过去顾疏白他们那一边的。
如果说之前还可以的话,现在……
是万万不行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