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夜司彦和傅临深离开也不是真的离开。

是象征性的。

就别说顾疏白这会儿的这个精神状态，他们不能放心，就他的身体情况来说，他们就是完全担心着的，这几日来，他因为四嫂的离开，没有好好照顾自己，照顾自己的胃，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胃痛，就会发病，他们是一分钟都不敢离了他，怕那个万一。

所以，夜司彦和傅临深说离开，其实就是走到不远的地方躲起来，暗暗的盯着顾疏白。

这，若是换了以前的顾疏白，他会知道，警觉性很强，但彼时他心里满满的都是装着季子默，人的精神状态也不怎么行，就没那么的顾得上了。

在夜司彦和傅临深离开之后，顾疏白就专注的盯着季子默她所在的那层楼，她家的阳台，窗户，说守守也就只能是这么的守守了，其余，没其他的什么了，其实，能这么靠她近是好的，是，这对比起从前来说，是远得不可思议，但，于如今来说，他们的距离算是近的，他很满足了，觉得不满足的同时又是觉得很满足很满足了。

“默默，他还在楼下。”

季子默将自己关在自己的世界，向北阳不好打扰，却又觉得心里烦闷不堪，他于是走到阳台，打算去抽一支烟，是没法在家抽的，对她肚子里面的孩子不好，其实，自打知道她怀孕，然后她们一起住到这里，向北阳已经是许久的没有抽过烟了，这会儿是心里闷的不行了，要抽根烟缓解一下。

没想，一出去，视线往楼下一瞥就会看到顾疏白，他竟然是还没有走，还在楼下守着。

向北阳点燃烟开始抽，抽得极狠，仿若心里有什么在揪着，他抽着，一根根的抽，又低垂下头去看顾疏白，狠狠的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他将手中的烟捻熄，然后静静的站了一会儿，让身上的烟味散去之后，他回到屋子里，站在季子默的身边，薄唇微动，要说话，又有点犹豫，直到时间过去好几分钟，他才犹犹豫豫的开口。

这种犹豫，与向北阳一样的，爱一个不爱自己的人的人大概是会懂。

是想自己心爱的人快乐，把她交给能让她快乐的人，但又是舍不得。

更何况这是第二次了，第二次将心爱入骨血的爱人推开需要极大的勇气的，会更加的犹豫的，可到底的，还是说了，向北阳还是说了。

“什么？”

听到向北阳的这一句话，季子默猛然一下的就是从自己的思绪里面回过来神，出声的同时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就是往外面奔过去。

向北阳看着季子默往外面奔，那迫切的样子，心里蔓延过一阵刻骨的疼痛，不过转而又是笑了。

季子默停下了步子，她已经走到了门那儿，那一扇将阳台和室内隔开的门，只要再往前面跨一步，她就可以走到阳台上，就可以看到顾疏白，她心心念念着的爱人。

但她没有再往前，她在要迈过那一道门的时候停住了，硬生生的是停住了。

“怎么了？”

向北阳见季子默顿住脚步有些不解的望着她，发问。

“不见。”季子默咬牙开口。

向北阳一怔，随即他走向季子默，与她相对而站，开口问：“为什么？”

“为什么？”季子默揪紧手中的离婚协议书，方才跑过来的时候，那离婚协议书没放下拿着的，彼时她便是将其揪紧，然后一字一顿的回向北阳的话“因为我们已经离婚了，我和他已经没有半点什么关系了。”

“可你明明还是爱着他的。”

“不，我”

“你敢说你是不爱？”

季子默刚刚要否认，向北阳的话就先一步的出来了，他声音极其的轻“你去照照镜子，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不，都不用去照镜子，你就抬起手摸一摸你的脸，你就会知道知道你刚刚说的话有多么的可笑，不爱，你怎么会不爱他，明明是爱到了极致。”但每一个字都让季子默无法反驳。

“默默，舍不得就不要舍得，他也是舍不得你的。”向北阳再忍住心里的痛意，再说一遍。

“我没有。”季子默大声尖叫，立马的就是要往回走。

但被向北阳抓住，他拉住她的手不让她往回走，要拉着她去阳台“你去看看他，看看他的样子，再想一想，如果你还是舍得，那么你们之间就算了，如果舍不得，那么就回去找他就不要分开，为什么要分开，分开让你变得这么痛苦，不要和他分开，默默，我希望你开心。”

“不要。”季子默一只手死死的抓住一边的东西，不让向北阳将她拉出去，如果一被拉出去，她大概会万劫不复的。

“北阳求你不要这么逼我，连你也要这样逼我吗，北阳，分开吧，你就让我和他分开吧，我现在也很好，我会很好的，真的……”

“什么现在很好，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季子默，你自己去看看，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只是暂时的，都会好起来的，北阳再给我一点时间，我会很好，真的，我会让自己变得很好，没有他会很好，我现在只是暂时受不住，有些人失了恋都要死要活，更何况我是离了婚，那里能那么快好，北阳你不能这样逼我，逼我！”

季子默尖叫着。

而向北阳被她这样崩溃的样子完全打败，他不再拖着她让她出去见顾疏白，他再也做不到将她推到另外的男人身边，他对她伸出手，将她给抱到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好，我不该逼你，我再也不逼你了，就这样，默默就这样好不好，从此之后你的世界里彻底没有他……”

“……”

季子默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她只哭着，在向北阳的怀里面肆无忌惮，嚎啕大哭，直至精疲力尽的昏睡过去……

向北阳将季子默抱到房间，给她盖上被子，又浸了热毛巾给她擦了脸和手，然后他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再走出门去……重回了阳台。（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