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上前弹指解开他的穴道,看了一眼太后,转身退了出去,掩上了房门,狭小的房内只有二人,但却突然变得狭小起来,更是宁静了许多。
“太后若无话,容微臣告退。”等了片刻,仍旧没有等来太后的只字片言,宁清涵微一欠身,抬步便行。
“等等。”看着他的身影转眼已到门口,太后急切喊道,见他身子顿了下来,这才咬唇的说道:“这么久不见,你……你难道就没话对我说吗?”
宁清涵转过身来,直直的看着她,缓缓说道:“要说的话,微臣当年都已说清,太后是太后,微臣是朝臣,太后有命,微臣不敢不从。”
“你……既对我无心,当年又何苦对我再三冒险相救,以至于遭到先皇嫉恨?若对我有心,又为何如此冷淡,连我一再召你前来,你都拒绝,若不是提及沁儿,你是不是仍然不来?”任由着心中那股不可抵挡的洪流宣泄而出,太后上前一步,颤抖的问了出来。
“当年的事,微臣也是受人所托,忠人之事,太后不必放在心上。若要感谢,只谢那人吧。”凝清涵神色不变,退后了一步,淡淡说道。
“什么?”太后瞪大了双眼,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看着自己的双手,喃喃说道:“原来是她?为什么……为什么她不怨我,我都害死了她,她居然还要你来保护我?”
“因为,在她的心中,你始终是她的姐姐,血浓于水的姐姐。”宁清涵轻叹一声,怜悯的看着她,轻轻说道:“更何况,她的死,和你无关,她也从未怪过你,你不必如此介怀。”
说完,宁清涵轻轻拉开了房门,走了出去。
房内,太后哭倒在地,泪眼滂沱,无声的啜泣着。
为什么,她想听的,他不说,她不想听的,他却偏偏说了出来。
她明明已经后悔了许多年,明明那伤口已经结痂,为何他偏偏撕开,还要往她的伤口上再撒上一把盐,让她痛悔的不能自已?
妹妹啊,她的亲妹妹……
宁府沁芳居。
“回王爷,王妃只是内伤未愈,又受了风寒,好像还受到极大的刺激,这才导致昏迷不醒,这是老夫开的药方,可祛风寒,可除郁结,喝下不久就能醒转,但还需解开王妃的心病才是。”张华把脉过后,写了一纸药方,递给皇甫煜,忽又说道:“王爷送来的药粉,老夫已经检查过了,那是治内伤的上好良药,极为难得。”
闻言,皇甫煜心下愕然,转头看向了床上的宁沁儿。
心神晃动间,他伸手按上了她的脉络,顿感一道若有若无的脉动自他指下细微而绵延的流过,看似极弱,但后息绵长,他吃了一惊,她的内力不是早已被他废了吗?怎会又如此的劲道?
挥退了张华,皇甫煜心思复杂的自她衣服内掏出了那枚药丸,塞入了她的口中,冰凉的唇随之覆了上去,极尽捻转,帮助她咽了下去。
沁儿,你的身上,到底有着什么秘密?你的武功,又到底为何失而复得?
沁儿,本王发现,越来越放不开你了,怎么办?
过去本王对你那么残忍,你可愿意给本王一个赎罪的机会?
上官嫣听闻下人禀报,说宁清涵一早回府,进了书房,就再没出来,忙梳洗一番,匆匆赶去,一进门就将他里里外外看了一遍,这才哽咽着说道:“清哥,你总算回来了,我担心死了。”
“不用担心,我没事的。”宁清涵起身,微笑着抱了她一下,安慰道。
“可是,太后连夜叫你去,是有什么急事?”上官嫣小心的看着他的脸色,想从中看出什么蛛丝马迹来。
宁清涵顿了一下,略微不自在的别过了头,在她鬓边轻吻一下,柔声说道:“没事。”
却不知这个动作让上官嫣当即红了眼圈,趴在他的胸口嘤嘤哭了起来,慌得他忙抬起了她的头,问道:“怎么了,好好的哭什么?”
“老爷,你知不知道,你有多久没有抱过我了,有多久没有吻过我了?”她低低的啜泣着,将压抑了多年的幽怨统统吐了出来,“自那年过后,老爷再也不曾碰过我,我知道老爷定是在心底怪我不知轻重,怪我没有照顾好……”
“嘘,别说了,这些你委屈你了,是我不好,忽略了你,只是……”宁清涵眸间流露出深深的愧疚,蓦地封住了她的唇,将她满腹的辛酸尽数吞入腹中。
“老爷,现在是白天……”上官嫣喘息着推开了他,脸上早已涌出片片红晕,双眸间流光溢彩,霎时动人,“虽是四月,但书房里夜间还是很凉,以后你就别在这里歇息了。今晚,我……等你。”
羞涩的留下一句话,她心如鹿跳,快速离去,只剩下宁清涵呆滞的站在那里,面上满是痛楚。
嫣儿,对不起,我不能……
日出东方,光芒四射,给瓦蓝的天空描上了一抹金红的光泽,满园盛开的樱花在鸟儿欢快的歌声中迎风招展,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房内,皇甫煜半躺在床上,迟迟不愿起身,这是他二十多年来第一次晚起,只为不愿惊醒怀中沉睡的宁沁儿。
夜间,服过药后的宁沁儿,睡的极不安稳,梦呓连连,口中不断的叫着夜轩的名字,双手不停的在空中挥舞,时而柔情绵绵,往他怀中钻去,时而又似受了什么惊吓一样,缩着身子,瑟瑟发抖,时而又抱着他探寻着他的唇,猛烈的吻着他,疯狂的咬着他,深情而绝望。(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