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他抬眸太晚了,出声警示也太晚了,话音刚落,宁沁儿便首先中了陈子昂一章,其实在宁旭晨提醒之前,她已经感到了背后的剑风,只是一心顾及孩子,并没有躲闪,却更快的加速朝宁旭晨扑去,同时左手扬起,袖中倏地飞窜出一条洁白的丝带,瞬间卷住了宁旭晨的身子,右手往后一甩,长长的水袖在空中划了个优美的半弧,挡住了那几人的突袭,只是陈子昂距离她最近,也是最先出手,她的背心不可避免的受了一击。
宁沁儿闷哼一声,左手的丝带往前一甩,将宁旭晨甩到了安全地带,自己也顺势往前窜了两步,这才缓缓转过身来,一双明媚的双眸此刻阴沉到了极点,发狠的看着陈子昂,口中却问:“晨儿,你没事吧?”
“娘亲,我没事,只是功力被束缚了,施展不开,要娘亲费心了。”宁旭晨语声轻快,安慰着娘亲,生怕娘亲看到他中了剧毒,同时也担忧的问道:“娘亲,你没事吧?”
“你见娘亲什么时候有事过?”宁沁儿回眸白了他一眼,看到他眼中的喜色,不禁笑了笑,“对,你猜的不错,我来的时候已经穿上了你师祖给我的金蝉背心,那一掌虽然不轻,但对娘亲来说,简直跟挠痒一样。”
说完,她顿了一下,这才回首看向陈子昂,眸中的笑意顷刻间退的一干二净,换上了慑人的寒芒,手掌一翻,从袖中掏出一架极小的古琴,仿若男人手掌大小,但却五脏俱全,做工更是精细,她冷笑数声,一手支撑着古琴,一手在上面轻轻拨弄,瞬间一阵清新盎然的仙音沿着琴弦丝丝散发出来,萦绕在众人耳中,她淡淡说道:“陈子昂,当初我说过,你我毫无关系,如今你囚禁我儿在先,又一再出手相逼,果真是不怕我也是会生气的吗?”
随着她那轻柔低浅的声音落地,她手掌中的那阵阵音律却仿佛突然间化为一道道密密麻麻的剑光迎面向他们几人刺去,一时之间,但见音芒闪动,几人同时举剑向抗,手忙脚乱的挥舞着,没一会几人的额头已渗出滴滴汗珠,脸色也愈来愈苍白,手脚的动作也慢慢变得有些僵硬。
眼见几人不敌,接二连三的倒了下去,只剩下陈子昂依旧在苦苦抵挡着,宁旭晨幸灾乐祸的笑道:“哇,娘亲,你好厉害啊,这万芒齐现,你终于练成了?真的太厉害了,你一定要教给我!”
说话间,陈子昂也终于抵挡不住,身上被刺数道剑芒,手臂一软,那紧握在掌心的长剑哐当一下掉在了地上,高大的身躯也随之倒了下去,只是看向宁沁儿的眸中却带着深深的不可置信。
“小儿科吧。不过你要学,也非一朝一夕之力,必须要先学好音律才行,你这么头疼弹琴,怎么可能学的会?”宁沁儿再也不看地上的人一眼,转身紧紧的看着眼前许久未见的儿子,见他明显瘦了许多,不禁有些心疼起来,又狠狠的瞪了陈子昂一眼。
闻言,宁旭晨顿时苦着一张脸,看到陈子昂眸中的不甘,他狞笑着走了过去,蹲在他的面前,拾起地上的长剑,不断的拍着陈子昂的脸,不屑的笑道:“你不是很厉害吗,起来啊,再厉害给我看看啊,我老娘一出手,不用刀不用剑,只轻轻给你们弹一曲,你们一个个就都这熊样了,你怎么说也是个男人吧,怎么这么经不起折腾呢,简直太丢人了!怎么,瞪什么瞪,不服你打我啊?”
“晨儿,不许说粗话!”宁沁儿听到儿子满口粗话,柳眉微微蹙了蹙,忍不住出声训道。没想到他到江湖上混了几天,就满口脏话,这长此以往,可还得了?不行,这次说什么也要将他带回去,严加管教一番。
“是,娘亲。”宁旭晨吐了吐舌头,不好意思的冲娘讪笑了一下,这才又回头挑眉看着陈子昂,拿着剑柄,将剑尖指着他,从他的额头顺着鼻梁往下,一点点的轻划着,最终停留在心口的位置,刷刷几下,割去了他心口的衣服,顿时露出了那白皙雄健的肌肤,他不怀好意的盯着陈子昂绷紧的脸,轻笑道:“如果,我在这里用力划上一拳,然后再迅速的将整颗心给掏出来,你猜那心会不会还在扑腾扑腾的跳啊?”
“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你舅舅!”陈子昂并不怕死,可是当冰冷的剑尖紧贴着在肌肤上刺痛的游走的时候,他的心也不由自主的随着那剑尖一起跳动,毕竟这种行径太过残忍,哪怕再不怕死的人,如果面临被挖心,恐惧还是会有的。
“晨儿,不许胡闹!”宁沁儿低喝一声,不认同的看着他,“我来之前已经通知了你外公,他马上就会赶到,到时让他处理此事吧。”
“外公?娘亲和外公相认了?”宁旭晨听闻此消息,直觉不妙,舅舅是外公唯一的儿子,他来了,能如何惩罚舅舅?最多不过是一顿训斥外加一些皮肉之苦吧,这对舅舅的心狠手辣来说,简直是无关痛痒的惩处!
不行,他得赶在外公到来之前先报仇出气再说,否则他怎对得起自己这小小的心肝所受到的惊吓?想到做到,眼波一转,宁旭晨的手快如闪电般的动了起来,但听“啊啊”的几声惨叫,陈子昂面露震惊愤恨之色的瞪着宁旭晨,怒睁着双目,含恨昏了过去。
宁沁儿看着地上已经昏过去的陈子昂,见他脸色灰白,满脸冷汗,双目紧闭,眉头紧攥,显见是遭遇了什么不可忍受的大痛,她的双目不禁朝他肩头看去,当下出声叫道,“晨儿,你……你竟废了他的武功?”(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