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锦绣看了一眼他腿部，继续说：“一不小心，也会将你的那个地方咬住，也许咬不断，但是也许会咬得根本松不开，我曾经听说过有人在临死之前受刑，咬住了打他的人的手指，直到那个受刑的人死去，也没有人能够掰开他的牙关将断指取出来。”

乔木梁听得心头冷汗直冒，为了和她置气就冒这样的险，实在是犯不着。他再次审视了一遍陌锦绣苍白的脸，冷哼了一声捡起了浴巾，走回了自己的卧室。

陌锦绣浑身汗湿衣背，看到他离开，才松了一口气，呆呆地在地毯上坐下来。

她出身在并不富裕的家庭，那是一个重男轻女到有些过分的家庭，从小就习惯了卑微不反抗，从小就习惯了听从母亲的话为大家庭着想，连婚姻这件事情也是。本来内心也是不愿意厚着脸皮硬要嫁进乔家的，但是她深知，如果不嫁入乔家，母亲也一定会想方设法将她嫁给别的有钱老男人，她才硬着头皮豁出去了一试。原来现实本来就残忍，跟小说差太多，她痛苦地闭眸，将眼泪逼回心里。

已经到了冬天最冷的天气，很快便要过年了。夏暖兮从被窝里钻出一个头来，忍不住有些贪恋这个天气里的被窝。王柏臣端了早饭进来，陪着她在卧室里吃，他对她的宠溺是越来越没什么度了，只要是她想要的，他就总是随着她的性子来。反正也不是什么原则性的问题，他愿意看到她每次受宠时候轻轻吐舌头不好意思的表情。

被王柏臣惯得不像是快二十七岁的人，倒像是十七岁情窦初开的小女孩。吃过饭，连衣服都是王柏臣帮忙给她穿的，将她收拾打扮好，两人才一起出门。

父亲的腿好得差不多了，坚持说要离开，也因为已经是过年前的最后一个月了，家里不免也还有很多事情要忙。夏暖兮拗不过父亲，只得答应他离开。

王柏臣一早离开去部队，夏暖兮去上班，顺便给父亲订第二天的机票。

途中，她接到外婆的电话，外婆笑道：“暖兮啊，有空吗？”

“外婆，我正好想要见见您，有话跟您说。”夏暖兮也想将自己的决定早日告诉外婆。

麦素雅笑了笑，“好，那我出门来找你吧。”

夏暖兮挂了电话，还是有些许紧张。外婆表现的态度很坚决，甚至已经让某些男人来找过她，也不知道外婆是不是给王柏臣安排了什么人相见。夏暖兮坐在咖啡厅里，脑子里想着事情。忽然听到一声熟悉的声音道：“买两杯咖啡，不要加糖。”

夏暖兮抬眼一看，是许诺。心头不由一滞，难道外婆真的对王柏臣那边也开始有什么打算了吗？还是许诺只是面临年关，单纯地回家来过年？

许诺和许可走在一起，许可神色有些不好，看得出，肯定是受梁爽和秦昊哲之间的事情的影响颇重。许诺拿了咖啡递给许可，许可勉强笑道：“你什么时候约阿臣吃饭啊？”

“还不知道呢，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有空啊。再说吧，对了，姐姐你说什么地方吃饭合适啊？我离开了有一段时间了，感觉像是离开了很久了一样，都不知道请人吃饭该请在哪里了。”

夏暖兮听着许可和许诺一起的聊天内容，抓着自己手中的咖啡杯，神思飘忽得听不见她们继续再说什么。过了一会儿等到她再次抬头，许家两姐妹已经不见了人影，她啜饮了一口咖啡，等待着外婆的到来。

不一会儿，外婆秀雅和善非常有气质的身影就出现在了门口，夏暖兮站起来，外婆一眼就看到了她，朝她走过来，笑着说：“暖兮，这么早啊？”

“是，外婆。”夏暖兮也不打算再多说什么别的，等到外婆点了喝的，她马上开门见山地说，“外婆，我也不耽搁您的时间，今天约你出来，只是想告诉你，上次你让我离开阿臣的事情，我办不到。我尊重您是长辈，不管如何给您一个答复。”

麦素雅倒是没有夏暖兮想象的那样会很生气，淡淡地说道：“你真的想好了吗？”

“是，我完全想好了。我和阿臣是真心相爱的，有没有孩子都并不能成为我们之间的阻拦，我不会离开阿臣的，除非是他已经不爱我了。不然，别的任何原因都没办法成为我们之间的阻碍。”夏暖兮坚定地说，认真地看着外婆。

麦素雅微微沉吟了一下，“哪怕你们之间没有孩子，哪怕他以后年纪大一些的时候看到别人都有子女承欢膝下，哪怕他这么优秀的男人没有任何传承？你们这不是相爱，是自私。”

夏暖兮心头承认她的话确实有道理，但是每个人站在不同的立场上都不同的道理，她没办法为别人考虑那么多了，她能想的只有她和阿臣彼此间的幸福。她摇摇头，轻声道：“不管您说什么都好，都不能阻止我的决心。”

“你错了，暖兮，我现在不是在阻止你，是在趁你们还年轻的时候，为你们寻找到彼此真正的幸福。阿俊那孩子你见过了吧？他为人很好，家境也不错，我跟他聊过，他说十分愿意跟你相处看看。而阿臣，也可以趁年轻的时候安排下自己的终身幸福。暖兮，有些道理我想你还不明白，正因为你还年轻，还不知道真正的感情除了这一时的热切，更该是转化为亲情间的细水长流。所有的爱情都有保质期的，而孩子才是维持两人感情的保鲜剂。”

夏暖兮始终是不应她的话，也不跟她讲那些说不通的道理，她只坚信自己现在认定的想法。如果因为外婆一时的糊涂她就想着放弃这段感情，她绝对做不到。麦素雅见这次夏暖兮的态度十分坚决，完全不会所动，叹了一口气说：“那你就等阿臣做选择吧。”

“外婆你……”夏暖兮不明白她话里的含义。

“我也不逼你和阿臣，但是有些东西是好是坏，自然有时间去验证。我现在提出这个解决方案，是真心为你和阿臣着想。这件事情，我会亲口跟阿臣说，至于他到底如何选择，到时候我一定尊重。”麦素雅缓缓地说道，脸上一直都挂着那种和善的笑容，仿佛是在叮嘱夏暖兮多吃点东西，照顾好身体，根本不像是在说一件关系到婚姻和家庭的重要事情。

夏暖兮沉默了一下，“我尊重阿臣的选择。”

走出咖啡店，夏暖兮没有再多看外婆一眼，也许她会去跟王柏臣说，也许她依然将放弃的希望寄托在夏暖兮身上，但是不管如何，夏暖兮都相信自己，更相信王柏臣不会因为外婆的意见就改变主意。

夏暖兮很快到了文化部，才一去，就有人说陈敬业已经在等待她了，说有重要的事情。

夏暖兮忙进了陈敬业的办公室，“主编，您找我？”

“你的调任通知下来了，没什么其他想法的话，以后你就是文化部的人了。”陈敬业笑着将单子递给她，“一会儿公示就会挂出去，不过挂公示请群众监督，不过是走个过场而已，关键是看你自己的想法。”

夏暖兮笑笑，“那我以后该改口叫您陈司长了。”

“好。”这就是同意了，陈敬业一击掌，爽朗笑道，“总算有个得力的部下了。对了，暖兮你是决定彻底从报社过来，还是先在那边办停薪留职？如果是彻底过来，所有档案就要拿过来，如果是后者，我先给你留个反悔时间。”

夏暖兮点点头：“彻底过来吧。做决定的时候也许有很多想法和顾虑，瞻前顾后，但是做完决定我就不会再后悔了，来就来了，半来不来算什么事情？”

陈敬业笑道：“我就欣赏你这个性子。不过过两天就要去一趟宜城，你准备一下，我们过去有很多事情要办。”

夏暖兮有些惊喜：“这么快？”

“是啊，就这两天吧。和我一起去一趟，将该做的事情理顺一下，看看怎么进行。还有，你既然过来文化部了，需不需要对住房和生活方面有要求？现在文化部里有员工住宿楼，你看看要不要……”陈敬业自己说着也忍不住笑了，“我忘了，暖兮是结了婚的人了，不用住这边。”

“是啊，家离得不算远，就不用申请住员工住宿了吧。”夏暖兮笑应道。

陈敬业点头，“不过和你一批进来的，有几个外地的同事，极有可能有这个需要。暖兮，你对这的情况熟，一会儿他们过来了，你帮忙帮他们处理一下这些事情。以后他们的工作熟悉以及一系列的事情，都还要靠你了。”

夏暖兮心头明白，这是陈敬业要她带着新来的这一批人，以后的工作的开展以及工作规范的树立，都是从此刻，从她这个地方开始的了，再不会出现以前那种工作相互推诿，一件事情都办不好的境况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