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定了晚上去他与童安的家里,便匆匆的赶到街心花园等待着他开着他的那辆小跑车得意洋洋地炫耀。
一进家门就闻到一股饭香,童安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如此显眼,那般不占人间烟火似的人,在厨房里做菜的情景,我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形容。
“童安很少亲自下厨,一般只是坐在电脑面前一边吸烟一边码字,然后闻着我做好的菜香,开心地准备碗筷。”李木子笑着说,眼中闪过一丝幸福。
我勾起嘴角揶揄,“那我今天倒是有口福了。”
转身背对厨房,拉过凳子就坐在餐桌边,我想,我的样子足像一个好吃懒做的大小姐。桌上摆着一碟炒好的回锅肉,伸手抓起一块放进嘴里,吧嗒着嘴说:“色香味俱全呀。”
“那你今天可要多吃点。”话音刚落,身后就传来童安的声音。
转过头看她,她将凌乱的长发挽起,用一个发夹胡乱夹住,穿着白色围裙。不知为什么,明明一副家庭主妇的扮相,看起来却十足的优雅。
也许我应该承认,童安和李木子都是比我有素质的人。
因为他们将食不言寝不语贯彻得很彻底,吃饭时整个饭桌上只有筷子碰撞到瓷碗的声音,谁也不说话,只是安静的埋头吃着碗里的饭。
李木子应该很宠童安,饭后不等童安站起身便自觉地收起碗筷走向厨房。
“你喜欢木子吗?”童安突然开口。
“啊?”我有些诧异的望着她。
她笑着又重复了一遍,“我问你,你喜欢木子吗?”
我可不敢乱说话,连连摆手,还不断地说:“没有的事,我和他是单纯的好朋友而已。”
她望着我慌乱的样子大笑起来,起身倒了一杯开水,再坐下。
拿过一罐白糖,加了几勺进去,一边用小勺搅着一边说:“其实喜欢也没关系,我自己也不知道我还爱不爱木子。”
我低头玩弄着手机,一言不发。不是不屑于解释,而是任何解释现在看起来都是苍白无力的,何况,我想我也不需要去解释,她有她自己的理解方式。
她说:“我现在就算想到木子和另外一个女人在床上缠绵也很难有心痛的感觉了,最多只是气愤。”
“气愤就代表在乎呀!”怪异地看了她一眼,话脱口而出。
“不一定呀,也许只是占有欲作祟呢?女人的虚荣呀,可不只体现在物质上。”说完后她拿起糖水喝了一口,然后紧紧地皱起眉。
我试着转开话题,“我还以为只有喝咖啡才放糖呢。”
她无奈地笑笑,“咖啡那种东西太苦了,我不需要它让我更苦,我从来不是个有品位的人。”
说完后陷入沉默,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过了很久,直到李木子拿着钥匙再次出门。
童安握住我的手,缓缓地说:“第一次看见木子地时候,我以为他就是我的救赎。”
她说:“他的一颦一笑都充满魅力,一举手一投足都能吸引我全部的视线。”
“那又怎样?”我问。
“是了。”她说:“可是我就以为自己这样爱上了他,每一次牵手、拥抱、亲吻、缠绵。我都像个未经世事的小女孩,羞涩也怯于表现。”
她突然停下来,我亦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相互沉默着。
“可是。”她又道,“不知道为什么,我以为这种相互吸引的是爱情,可是,忘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牵手的时候平淡无奇,拥抱的时候草草敷衍,就连亲热的时候也想尽快的结束。”
“只是激情期过了吧。”我说。
她笑着摆了摆手,“到了最后,我才知道,那是一种错觉,第一次见到他,他身上的光环吸引了我,亚当对夏娃说,你是我的骨中之骨,肉中之肉。而我与木子,更像两个寂寞地小孩在最不甘寂寞地时候相遇,以为那一份依赖就是爱情。”
时间滴滴答答地走着,童安不再说话,不断地喝着杯中的糖水,时而抬头看看挂钟,时而低头摆弄手机。
就这样相互沉默着,直至我必须离开。
在街头,她为我将散落的头发别到耳后,轻声对我说:“安染,第一次看见你我就嗅出了你身上属于我同类的味道,那一种孤独地味道。”
她说:“安染,你是个好孩子,因为我看见了你逐渐浑浊的双眼依然在努力保持清澈。”
我问她:“我们会是好朋友吗?”
她说:“有女人为了男人而仇视对方,也会有女人因为男人而彼此相爱。”
夜半,坐在冷风呼啸而过地窗台,忽然醒悟。
也许,两个人在一起,一起生活,吃饭、逛街、看电影、上床,他们之间也没有爱情。
也许他们互相说着“我爱你”,却永远不会真正的爱上对方;又或许,他一开始笃定彼此相爱,自欺欺人的过着,然后在时间的缝隙里迷茫。
昏昏沉沉的在被窝里窝了两天后,不得不面对现实,那就是,我失业了。
打了一通电话给老板,说好下午去结了工资便任由我自由来去。
我穿上帆布鞋,背着初中那年仅花十五块钱买回来的帆布包包,上面画着一个长发女孩,甜甜地笑着,双颊泛红。
锦年第一次看见我背这个包时曾压抑地说:“她长得和你真像,如果你也能笑得那么甜。”
当时我自顾自地拨弄着刚剪地短发对他说:“你说一个有一头长发的女孩子和一个从小就是短发的女孩子长得像,是不是太假了?”
他开玩笑道,“可是还是长发飘飘的女孩子最可爱啊,安染也蓄长发吧。”
我像个傻瓜一样,开始蓄起长发,一直蓄到腰部,去拉直的那一年我十六岁,锦年抓着我刚拉直的头发指着帆布包包说:“看吧,简直一模一样!”
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实在不习惯他那偶尔玩世不恭的样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