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奶泡在一边放下,掏出一罐巧克力粉,拿出一个小小的勺子,舀了一小勺散在咖啡里。
“这里要注意看咯!”他说着,左手拿起咖啡杯,右手拿着奶泡,快速地将奶泡倒入咖啡里,那奶泡融入咖啡里,形成一个圆圆的圈,快要满地时候,他的手一抬,那个圈竟然就成了一颗完整的心。淡淡地咖啡色,中间有一颗雪白的心,心的周围散着碎碎的巧克力粉末。
我几乎要被这一杯小小的Cappuccino给征服了,他望着我惊奇地模样,笑着说:“现在你来试试吧。”
胆怯地从旁边的架子上重新拿来一个咖啡杯,用开水烫一边,然后按照他教得方法做。一切都顺利,然而,我永远无法完成那一颗心。
“他安慰我,没事,多做几次就习惯了。”
最后,我做的Cappuccino只有我一个人喝。我想我并不懂品味,因为我只喝了一口就将它倒入了卫生间,趁着别人不注意的时候。
当我假装很美味可惜我已经喝完了的表情时,我突然有些惭愧。原谅我永远不懂得咖啡的苦。
他检查了咖啡机并没有任何问题之后,就背着包离开了。然而我的工作却没有结束,显然我低估了他们对咖啡的喜爱。他们还想喝Cappuccino,虽然从我手中出来的卖相并不好。
一整个早晨就琢磨着如何做出与师傅一模一样的Cappuccino。林先生与赵总在聊天,用粤语,说着貌似很有趣的话题,俩人不时地哈哈大笑。陈璨还在噼里啪啦地敲着她的键盘,没见着她的桌上放着文件,却不知是在忙着什么。
中午吃饭时,林先生叫了几个菜和四份饭,四个人围坐一起,我安静地吃饭,陈璨时不时地在林先生与赵总聊天时插上两句。我竟然有些喜欢这个地方了,尽管这是我的第一天。
不过,也会成为我工作日的每一天。
下班时等了林墨许久,也不见他来。不耐烦地走来走去,大概过了十多分钟才见着他气喘吁吁地在我跟前停下。他毫无歉意地笑着,可恶得让人想狠狠的给他一拳。
尚未等我发怒。他便打开背包,翻出一个化妆包递给我,“送给你。”
“我从不化妆的,你送我这个做什么?”
随手放进包里,当初只不过是在偶尔替酒吧里的接待顶班时才会化些淡妆。现如今他送这一包化妆品来,实在是不知如何是好。
他牵着我走到公交车站,为我整了整被风吹乱的发,孩子气地说:“我希望你打扮得漂漂亮亮地,让别人知道这个美丽无双的女孩儿是我的。”
“呸!”狠狠地给了他一锤,面上虽是不在意,心底却是甜蜜的,古话说“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我甘心为了取悦我的爱人而精心打扮,况且,这又何尝不是取悦自己呢?
坐在公交车上,我问他,“为什么男人老是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个大美人儿?”
他说:“你听谁说的男人老希望自己的女人是大美人儿了?”
林墨语气中带着调侃,还有一些不平,好像我冤枉了他似的。
“那为什么男人一看到长得漂亮的女孩儿就跟见了花的蜜蜂似的?”
“得了吧你。”林墨没好气地说:“你还以为你要说跟见了屎的苍蝇似的呢!”
“呸!我才没那么粗鲁呢?”佯装生气地转过头不理他。他明知我不过是在逗他玩,也心甘情愿地配合,学着我偶尔孩子气地模样,撅着嘴撒娇,“好好好,你最好,你最优雅,你最高贵,你哪儿能那么粗鲁呀,要粗鲁也是我粗鲁不是?”
坐我们身后的一对学生情侣忍不住低声笑了起来,我愤愤地又给林墨一锤。“别贫嘴,快回答我,为什么男人老是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个大美人儿?”
“好!”林墨一口答应,他嬉皮笑脸地揽着我的肩,语气诚恳地说:“我没老是希望自己的女人是个大美人儿,因为在我心里,我的女人就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
他说完之后,我想继续与他嬉闹,却没有了力气,只是静静地依靠着他的肩,我知道我的神经病又犯了,没来由地疲倦,没办法控制自己在想什么。
我听见自己问他,“我真有那么好吗?”
林墨似乎没有察觉到我的安静,依然保持着他的笑容,信誓旦旦地说:“骗你干嘛?就你最好!”
随后我听见自己脱口而出的话。
“那在你心里,是我最好,还是她最好?”
林墨脸上地笑容僵掉,我在心底歇斯底里地责备着自己的怪异,谁会像我那么蠢,在最甜蜜地时候去掀爱人的伤口。
他安静下来,默默地收回放在我肩上地手,望着他沉默地样子,我觉得自己越来越无力去了解这一切。我知道是我错了,却依旧忍不住地悲从心来。
回到家后他依然沉默着不肯说话。
睡觉时我一直逗他,翻着手机里的短信给他读笑话,期待他笑一笑。他越是保持沉默,我越是难过。我被他宠坏了,像一个一直受宠的小孩突然得到了她应得的惩罚一样惊慌失措。无法相信至今他依然会为了她的话题与我怄气。看,我是多么自私,只允许自己在内心深处依旧为那人保留位置,却不允许他这样做。
直到我说得口干舌燥,下床去倒水喝的时候,林墨才开口,他说:“染子,你太无理取闹了。”
不知为何,我好像几个世纪没有听过他的声音一样难过,眼泪静静地淌了下来,冷战地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难捱的,更难过的事,在这几个小时的每一分钟,我都在尝试着取悦他。我哭泣着扑在他的怀里,不断地说着“对不起”。
他说:“你还没忘记他对吗?”
他一句话就揭开了我所有的伪装,我只得更努力地往他怀里钻,试图不泄露一丝一毫地动摇。等不到我的回答,他就继续说了下去。“你一定还没忘记他,对吧?所以你不相信我会忘记她。是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