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与他争论,转过身背对他,发号施令,“睡觉!”
他的手掌摩挲着我的小腹,他将头埋在我的后背,身后传来他低沉的笑声。
也许,幸福从来不遥远,就像漂浮在空气中的那些细小灰尘,若是仔细,定然能发现自己是何其幸运。明明是要被林墨气得半死,结果却悄悄地在心底好像浸了蜜一样地甜。
在MP里换上了新的歌,王菲的(流年)、(闷)。爱上她那冷冷清清地声音,就如她不做作地性格。
上班的最后一天,老板过来了一趟,她的气消了许多,淡淡地跟我说了一声“谢谢”。我有些摸不着头脑,她接着说“谢谢你起码在这个一个月内的努力。”,约好第二天过来拿工资之后,她又匆匆忙忙地走了,她的孩子需要她去照顾。
咖啡厅里放着班得瑞的追梦人,有一群少年有说有笑的坐在角落,一人点了一杯蓝山,有个女孩喝了一口之后整张脸皱在一起,她身边戴着黑框眼镜的少年浅笑着拍了拍她的头,对我招了招手,“你好,可以给我一杯果汁吗?”
他待女孩地模样好似读书时锦年待我一般,女孩不好意思地对我笑,她眼底的愉悦泄露了她的心事。男孩未察觉,只是顾着与旁边的另一个男孩聊天,女孩要么无聊的东张西望,要么就将一本杂志翻来覆去地看。
那群少年一直呆到快要打烊的时候才离开,他们还在兴致勃勃地说着什么,女孩亦一直沉默着,乖巧地走在男孩身边,不动声色,好似完全不存在一般。
呆呆地望着他们走出去,背影渐渐地消失在视线中。
我曾以为,有了林墨之后,锦年从此便是路人,不痛不痒地存在。谁知道,在看着那女孩偷偷瞄那男孩的时候,还是不由得心底一紧,就好像隔着遥远的时空望着另一个自己,想当初,我也是如此沉默如此内敛地爱着那个人,不管这世界发生什么事,洪水地震、台风海啸、还是01世界末日的来临,都不为所动的安静的待在那个人的身边。
蓦然回首,却想不起,当初那些年,是以怎样的心态如此卑微的陪伴在他身旁。又是从什么时候起,开始抱着“强扭的瓜不甜,可是不强扭,连瓜也没得吃。”这样的心态,去扰乱他的生活。
身边的同事催促着我快些收拾残局。脚上的伤口一走动就磨得生疼,托着托盘吃力的走到吧台边。她接过了我手中的托盘,拿起抹布走开,她说,“你脚疼不方便的话就在那里洗洗被子和抹布好了,其他的我来做。”
我向来不是个细心的人,大概是被心事所扰,竟仔细的将每一个杯子都擦得干干净净。当我感觉到水流的冰凉,望着那一束透明的纯粹,就那样不经意被勾起的思念,像是一件毛衣脱了线,轻轻一扯,越拉越长、越拉越长。
我想起年少时的盛夏,炎炎的烈日下,学校组织去郊游。一起去了乡下,一望无际的油菜花田。
站在山顶上往下看,构成美丽线条的梯田。还有清澈的溪流,许多孩子光着身子在里面玩耍。那天我穿着米色连衣裙,锦年穿着校服,他弯下腰脱下鞋子,挽起裤脚跑入水中,我也踢掉了脚上的凉鞋,光着脚丫跟着他走进水中。我甚至还记得溪水划过脚背的冰凉。
我与锦年坐在溪边,同学们有的爬上了山去摘野果子,有的围做一团不停地吃着东西,老师们三三两两的坐在一起,聊着天。不时的提醒着某个同学,哪个地方太过危险,去不得。
那个午后的阳光太过炙热,我眯着眼望着阳光照射在水中,水面上闪烁着比星光更美丽的光芒。额前的碎发时不时的被风吹起,偶尔扫进眼睛,惹得眼睛一阵难受。
那时,锦年对我说,“安染,你听过上善若水这个词吗?我第一次听到的时候,就想到了你,安染是个很善良的女孩儿,虽然你看起来非常孤僻。”
他那话就像一根羽毛扫过我心深处柔软的那块,它比以往更加兴奋,我低着头,怕他看见我不小心被染红的脸颊,喃喃地开口,“我听到”相由心生“这个词的时候,想到的也是你呢!像你这样有着温暖笑容的人,一定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人。”
他笑而不语,只是伸手拍了拍我的头,然后拉起我闯进那一片金黄的油菜花田,摘下一朵油菜花递给我,然后将梗上的皮扒掉,咬了一口之后递给我,他说,“安染,尝尝,这个很甜的。”
我乐呵呵的接过来,一口气吃了个干干净净。自那以后,他便以为我是食草动物。而他并不知道,我是因为那众所周知的“间接性接吻”。我将它全部吞进了肚子里,想象着锦年的某个因素在我的身体里,我是那么疯狂的迷恋着他,不想错过关于他的一丝一毫。
“走了,安染。”同事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颊,没有想象中的湿润,大概是我太过矫情太过庸俗,就连眼泪也遗弃我。尽管如此,内心还是止不住的悲戚。
“好的,我这就来。”在吧台下拿出背包,斜斜的跨在肩上,她神情不耐,我让她等了够久。
不想坐车回家,脱下高跟鞋赤脚步行回家,偶尔会踩到碎石子,硌得脚心一疼,但怎样都好过被高跟鞋不断地摩擦着破了皮的伤口。
今夜格外喧嚣,许多年轻男女结伴走在一起,不时地大笑,有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女人好像喝醉了,搂着男人的肩一个劲的哭。望着男人狼狈地模样,不由地联想到,初初来到这个城市,总是借酒浇愁的日子,林墨是否也是这样,被我弄得满身狼狈。是不是也是嘴角挂着无奈地笑,却不得不时刻盯紧我。
思绪在空中打着飘儿,转呀转呀的又回到了那简单的岁月,没有过多的要求,没有过多的奢望。那时,唯一的理想就是可以安静的了此余生。
例如,平平安安的长到成年,然后遇到一个各方面都适合自己的人,像父母那样结婚了,婚后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过着,再生一个孩子,然后一家三口相安无事的度过未来漫长的岁月。我曾天真的以为,人的一生,只需用尽全力去爱一个人,便是圆满。(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