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知道,能寻到他的女人很少,不亚于在一个混乱的城市找一个始终守身如玉的女人。
我想,真正的男人是会等待的。就像那些矫情的文字里写的那样,他们只会在洞房花烛夜时与心爱的女人缠绵,吮吸着将用尽一生厮守的女人的温柔,在她们身体散发出来的女儿香中沉醉。
我开始有一种冲动,一种想恋爱的冲动,每当看着那些相依偎着的恋人从我的面前走过。
那种甜蜜是让任何一个旁观者都深深嫉妒的,他们的眸中带笑,表情甜蜜且内心安宁。
我所熟识的女人大多极端而歇斯底里,与男友的恋情大多因男方无法忍受她们扭曲的占有欲与潜意识里设定的框架而不了了之。
有一段时间,我亦极端的想过,一夜缠绵是快餐式性伴侣,恋爱是短期性伴侣,婚姻是长期性伴侣,而情人之类的,则是契约式性伴侣。
记得当时我说这句话的时候,锦年摸着我的头,像个长者一般满目宠溺的说:“安染,你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你还没遇到真正爱的人罢了,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有无爱之性,却没有无性之爱。”
我现在明白了,当两个相爱的人爱到极其浓烈时,想拥有的便不止是对方的精神世界,还有对方的肉体,包括他的灵魂。
到这里,我想起一段不知道在哪儿看到的一句话,“所有的人都对你青眼有加,然而你对他青眼的人却只给你白眼。”
我是不敢自夸所有人都对我青眼有加,但唯一确定的是后半句,那个惟一一个我想占领他全部的男人,对我的世界一点兴趣也没有。
他说对了,与我而言,我与他是因爱而性。与他而言,我与他只见不过是无关情爱的一夜缠绵。
或许他明了,对我而言那一夜,不可能无关情爱,然而对他来说,那只是一个报复的方式或是发泄的途径,无关相爱与欺骗,两人两厢情愿,因此而契合,是身体上的契合。
木子曾经说过,男人大多不爱看矫情的文字。男人有他们自己的矫情。
女人的矫情是风花雪月、花前月下的一部部言情小说。
男人的矫情则是那些豪情万丈、荡气回肠的武侠奇幻小说。
当女人捧着一本小说暗自垂泪内心纠结的时候,男人大多选择沉浸在武侠世界里。
男人与女人之间,本性就不相同,何况心性与对世事的观点。
我16岁时,极其喜爱在漆黑的夜里,穿着黑色连衣裙漫步在小巷中,然后一个转身缩进角落,望着身边的黑猫竖起食指放在唇边,像个捉迷藏的小孩示意它噤声。
我在与一个素未谋面的男人捉迷藏,测试自己想象中的事是否会发生。
像那些矫情小说,故事里的男主角会踏着夜色,嘴角带笑的对女主角伸出手,两人天涯海角永不相弃,甚至许定三生。
我知,那个人不会出现,在夜半时间,会出门的男人大多沉浸在温柔乡之中,除了失意之人,又有谁会徘徊在幽深小巷。
更何况,他本就失意,又怎么会管得着一个自愿蜷在角落像个神经病一样的女人。
所有的小说都是骗人的,在16岁那年我夜夜不断的躲进那个小巷角落之后,我才深刻的明白到这一点。
从那时起,我开始杜绝各种各样白日说梦的偶像剧及言情小说。
我在黄昏之时独自回家,童安已是重点保护对象,除了木子以外,任何人都妄想试图将她从这屋子里带出去。
当然,这任何人中也包括我,按木子的话说就是,“安染,你做事太冲动了,想到什么就做什么,我可不希望你忽然难过了就拉着这个产妇去陪你喝酒。”
我说:“木子,你不相信我你也得相信童安吧?她的自制力一向很好。”
谁知木子冷冷的笑道,“余安染你揭别人伤疤的本事可不是二流三流,那简直是一出生就在修炼打人打脸,骂人揭疤,不对,你不开心了你见着谁都要揭别人伤疤。”
最终,我还是无法说服木子将童安让给我照顾,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他平白每个月扔出去800块钱请回来一个阿姨。
刚进家门,就看到童安躺在沙发上,无聊的拿着遥控器对着电视机顶盒一个劲的狂按。
安染,“你终于回来了,无聊死我了。”她看见我的第一句话便是如此。
待我在她身前坐定,她便开始喋喋不休的抱怨,“也不知道怎么搞的,现在的电视台都喜欢放那什么电视购物,一放就是半小时,半小时里还重复无数次,台词都要背得了。”
我知道她在焦虑,毕竟虽然老人家常说,生孩子这种事,就是一回生二回熟,但有谁第一次不紧张的?何况童安并没完全做好心理准备。
她忽然坐起来,一手覆着小腹一手牢牢的抓住我,满脸困扰的问我,“安染,你说,我现在去打了他来得及么?”
强忍住笑,一向自视冷清的童安竟然也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我一脸正经的对她说:“要我是你,我就不打,就算孩子他爸不要我,我也不打。”
“为什么?”她问我。
“因为孩子是无辜的,他爸不是我的,但孩子一辈子都是我的,而且,那么好的一孩子,那么信任你的躺在你的子宫里,等着你带他来到这个世界。你想想,你忍心吗?”
“那好吧,你当我刚才什么都没说。”不等我说完,她便急急地打断我,满脸懊恼的倒回沙发上,猛地对着天花板咆哮,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陪童安坐了一会之后,独自回到房间,打开音箱听着那些熟悉的音乐。
忽然,我也很想像童安那样,孩子气的仰天咆哮一句,这样的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在文学网站上认识了一个与我一样的落魄作家,林墨。
在QQ上他沧桑的说,他的第一本小说写了两年,然后他自己出钱出版,花光了所有积蓄,结果那些书全堆在家里,让他去纪念他曾以为写作将会成就人生的日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