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摸他的脸颊,我是做梦也想不到,我心爱的锦年,如此优秀的锦年,在别人的世界里,竟然遭到这样的践踏。
我听见自己低声的哽咽,听见自己沙哑着声音问他,“那个人是哪点比你好?能让她这样。”
他就那样任由我肆意的抚摸他的脸颊,眉头紧紧地皱着,他说:“安染,别管我,我们很好。”
是的,他居然在坦诚的承认了自己的难过后,告诉我,不要管他,并且他与夕颜仍然很好。他是不知道我内心的妒忌与愤怒。我更宁愿他告诉我,他决意离开她,并且决定孤身一人,至少我可以再次鼓起勇气和他过只有彼此的生活,哪怕身份是朋友。
他说:“安染,那只是一场意外,一场意外而已。”
我能感觉到泪水撕裂皮肤的痛苦,我问他,“是吗?是酒后乱性还是情不自禁?又或者不管怎样的背叛都可以称为意外?”
我觉得自己真的是病了,在一场毫无希望的单恋里病了,我居然希望心爱的人因为妒忌而离开幸福,回到我的身边,回到我这个无法给他带来幸福的人身边。可是,夕颜能够给他的幸福明明已经有了裂痕,他就那么爱她吗,就那么舍不得她吗?
那样的难过使我泪流满面,他终究是宁愿伤痕累累也不愿意回到我的身边。
我牵起他的手,对他说:“我们去喝酒吧。”
不用怀疑我的用心,我不可能告诉他,但是我可以坦诚的告诉自己,我想把他灌醉,然后,拥有他一次,只要一次,或许,我只是因为得不到,所以才觉得他最好。
或许,与他一夜缠绵之后,我就解脱了。
我从来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也从来没说过自己很伟大。
夕颜伤害了他,我自然要报复她,无论锦年是否愿意。
可是,他跟我走了,他跟着我坐上车一起去酒吧。聪明如他,怎么会不知道我打的什么主意。
无论他是信任我,还是内心也想如此。
我都当他默认了。
过了许久,他说:“安染,如果你有了小孩,我娶你。”
明明非常期待,却不知道为什么,在听到这句承诺的时候,没有预想中的甜蜜,只是微微的苦涩。我知道,这都是不可能的,这是男人特有的,床上的虚伪,床头的谎言。
我扬起头,直直的望着他,认真的对他吐出两个字,“不要!”
我如愿以偿的看见了他诧异的表情,此刻在他心里,我一定已经沦为一个人尽可夫的女人。然而,就算如此,我亦不需要一个重复的谎言。
我并不是一个傻得愿意为一个男人假惺惺的承诺而等待或飞蛾扑火的女人。我能分得清什么是必要的谎言。只可惜我并不是那些指望着一个在结婚之前就上了自己床的男人,会负责自己的后半生,就算那个人是我深爱的男人。
在午夜陷入沉睡,我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依偎在锦年的怀里安然入睡。却知道,我已经很久很久很久没有如此安稳的睡着,没有可怕的梦魇,亦没有忽然的惊醒。
在早晨温和的阳光下醒来,锦年已经穿戴整齐坐在床边,嘴角含笑。
掀开被子,裹着床头的那块浴巾走进浴室,不与他说一句话,只因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无论是他的抱歉或愧疚我都不需要,这一切都是我自己心甘情愿投怀送抱。
在喷洒着热水的花洒下沐浴,身体上那些粉红色的吻痕如此清晰,它们一次又一次的提醒我,我在一个无人的夜里,与暗恋已久的男人缠绵,激烈的,深刻的,不停歇的,一次又一次缠绵。
早餐去了麦当劳,在锦年如水一般温和的眼光下,夸张的吃了两个汉堡、一份薯条、外加一份鸡块。
他并没有半点惊讶,我知道,他还记得我的那些怪癖。
我有一些非常不好的习惯,对身体非常不好的习惯,我喜欢在夏天每天只吃半碗饭,然后不停地喝冰水,享受的咀嚼着冰块,用冷水洗澡,哼着歌享受炎热的夏天。我喜欢在冬天的时候用滚烫的热水洗澡,看着皮肤被烫的通红,不愿意早早的踏出浴室。同样的,我喜爱在初春时吃很多很多东西,吃到不停地呕吐。我只是在为夏天的消耗补充体力。至少我对自己是这样说的。
吃完早餐后,路过一家药店,他对我说:“安染,等一下。”
于是我像个羞涩的少女,乖巧的在店门口等着他,看着他有些害羞的买了一盒避孕药。
他走到我面前,递给我一个装着温水的水杯,还有一粒避孕药。
他说:“吃了吧,把水都喝了。”
我捻起那一粒避孕药,心中那微微的苦涩瞬间变成巨大的凄凉。所以,到底还是在意的。
算了吧,这都是自己的选择。我对自己说。
时间尚早,跟锦年说了再见之后,我一个人提着皮包在街上游荡,步行回家,一个小时的路程,我需要太多太多的时间来平复情绪,以至于回到家中后不被童安和木子瞧出分毫破绽。
我知道,那句“再见”之后,他日若他与夕颜一起与我相遇,我与他依旧是形同陌路。
清晨的街道,穿着蓝色制服的清洁员拿着大大的扫帚扫着街边的少许落叶,街边的梧桐树已经发出嫩绿的新叶,有着拎着公文包赶公交车的男人匆匆地从身边经过,还有几个孩子,手里提着早餐,叽叽喳喳的说笑,脸上是我那一去不复返的纯真。
鼻尖忽然有些泛酸,这些每天都可以看见的景象,在此刻竟格外的让人心酸。
已经很久没有听见过,在冬天穿着学校制服的学生情侣骑着脚踏车碾过白雪的声音。
还有那些无关谎言的承诺,在那个如花的年纪,每个人都像是未经世事的懵懂的孩童,坚信着只要排除万难,幸福最终会来临。
会在穷途末路是拥抱身边的爱人,没有唇齿纠缠的亲吻,只是双唇轻轻碰触的羞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