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别人的天长地久(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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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里童安说:“安染,我们去选婚纱,吃完饭你可以过来,在市中心往北那条街的街角。”

有些困惑为何她不直接说出那家婚纱店的名字,也许是因为她想要我尝试寻找的感觉,又或许,她被那些美丽的婚纱迷了眼。

又是一日夕阳西下,我忽然想到曾经有人对我说过的那一句话。

“幸福是什么?”我问他。

“幸福啊……”他说:“幸福就是冬日暖阳。”

我至今短暂的人生里,遇见过太多外表阴冷而内心温暖的人,他们如过客一般的匆匆路过我的人生,留下一席话,一点余温,还有那一点点关于生命的领悟。

或许生命,必须要拥有这些令人难舍的过客,才更显得完美。

穿着帆布鞋走在有些泥泞的街道,白色的鞋面沾了一点点泥浆,我又怀念起那个弯腰为我擦去鞋上污泥的少年,他此刻,正拥抱着另一具足够温暖的身躯,往着他的理想之国而去。

他的理想与未来,我不在其中。

在街角的转角处看到那家婚纱店,仅仅40个平方左右,橱窗里的模特穿着一件抹胸纯蓝色婚纱,腰部缀着点点水钻,天边漂亮的火烧云倒映在那些小小的水钻之中,我看见了,一个女孩眼中带着憧憬的眼神。我知道,那不是我。

我,拒绝承认,我想要幸福。

木子穿的是一件纯白色西装,比起他一向张扬的帅气,添加了一份沉稳。

童安正穿着一条抹胸婚纱站着,我走过去,为她挽起拖在地上长长的裙摆,那婚纱白得刺眼,面料柔软,我忽然怀疑,天空中的白云,是否也能柔软至此。

童安一向不用香水,只因她身上天生就有一股让人沉醉的芦荟香。今日她化了有些浓艳的小烟熏,我为她喷上我新买的那瓶名叫“等待”的香水。

洁白的婚纱,稍显浓艳的妆容,淡淡的清香,听起来似乎不搭,在童安身上却更添了一层妩媚。

身边的门市说:“到结婚那天会化新娘妆,所以不必担心婚纱会在婚礼当天不搭,小姐,你很漂亮,穿上这件婚纱更漂亮了。”

童安看着那一脸艳羡的门市,轻轻的摇了摇头,淡漠的嗓音传入耳中,“不用了,结婚当天,我就要化现在的妆,婚纱,就这件吧。”

那门市似乎还是不太理解,为什么有人会在将成为世界上最美的人的日子里,会选择这样大街上随处可见的妆容。但也是带着疑惑应下了童安吩咐的事。

选完婚纱后,我们一起去小吃街吃烙锅,一种只有在我们的家乡才能吃到的小吃。

木子问童安,“为什么不选那种清丽的妆容?”

我们都知道,那种看上去就很贤淑单纯的妆容,更显出她骨子里透出来的那一份出尘。然而,我们也明白,童安骨子里有的不是清丽脱俗,而是一份清冷的孤傲。

童安夹起锅中的一块年糕,轻轻的吹气,放进嘴里一边咀嚼一边浅笑。

她说:“明知故问。”

幸福是可以传染的,哪怕它只能感染一个人短短几个小时。

所以,我第一次早早的入睡,梦中没有绝望与悲伤,不存在恶鬼与梦魇。

只有一场隆重盛大的婚礼。

悄悄的在树林深处进行着……

童安将婚期定在了两个月后的初春,木子小心翼翼的将选了许久才选定的对戒放进床头柜里。

童安说:“安染,你一定要做我的伴娘。”说这句话的时候,她满面含笑,丝毫不掩饰眼中快要溢出来的甜蜜。

我是开心的,是真心的为他们而开心,因为我知道,两个相爱的人走在一起,并且决定一起过完余生,那是一种怎样的幸福与幸运。

我与他们一起装饰他们的小屋。

买了一对穿着婚纱与礼服的泰迪熊,还有那些大小不一的喜字贴纸,木子想要买一套红色的被套,被童安一口否决,理由只有一个字“俗”。

不过,我们却是提着那一套红色的床上用品回家的。

只因为当童安说出那个字之后,木子将她揽进怀里,压低了音量说了一句话。

他说:“为了我们的爱情,俗上一天,又有何不可?”

童安褪掉那一身的尖锐,乖巧的倚在木子的怀里,十足的像一个小媳妇,也十足的让人羡慕。

那天晚上,我和童安躺在床上,她洗完澡后钻进我的被子里,她说:“我想在下半辈子都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之前,和另一个我爱的人度过一段相拥而眠的日子。”

将她搂进怀里,她的体温不再冰凉,反而带着淡淡的温暖,我笑着打趣她,“有一个男人为你暖被窝的日子,是不是很舒服?”

她娇笑着一边用食指戳我的额头一边说:“那你也赶快找个男人给你暖被窝呀。”

望着她半认真半玩笑的表情摇了摇头,“我还不需要,我自己一个人就很好了。”

起身为她盖好被子之后,再坐在电脑面前,看别人那些无病呻吟的文字,忽然有一丝无奈。在我眼里,他们是在无病呻吟,那在他们眼里,我一定也是在无病呻吟吧。

他们一定觉得,有两个很好的朋友,负担着我生活中的一半物质需要,我怎么可能过得如此煎熬。

是了,我们从来不去设身处地的去理解别人的痛苦,只知道站在旁观者的位置,对别人的伤口指指点点,还不断地指责着对方的矫情。

童安窝在被子里,只露出两只眼睛看着我,她忽然问我,“安染,你最怕的是什么?”

我转过头看着她,指指那与锦年相遇之日狠狠地割在手上的伤口对她说:“我曾经最怕死,可是我现在连死也不怕了,我也不知道我还会害怕什么?”

她用双手支撑着身体坐起来,“曾经为什么怕?现在又为什么不怕了?”

有些让我很恐惧的事实闯入脑海之中,随着音箱里的音乐响起,那一种无法制止的不安又开始猖獗的吸食我生命中仅剩不多的勇敢。(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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