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肩的长发有剪短,是今年女生中很流行的LOB头,还染了色,一字翻领的毛衣,系在阔腿裤里,五官清隽白皙不管她怎么打扮,稚嫩还是成熟,都很美,苏衍霆从来没这么煎熬的度过一天一夜,想的都是她。
他站定在她面前,问她:“你朋友说,你已经开始上班?”
“对,我现在在恒丰工作。”
苏荞没作隐瞒,反正过了今天,他也会得到消息。
几缕头发从鬓边散落,苏衍霆伸手,想要帮她拨到耳后,苏荞本能地躲开了他的动作。
这个动作,他以前经常做,现在她却觉得异常陌生。
苏荞自己用手撩到耳朵后边,然后抬眸看他,唇边弯起浅弧:“要一起吃晚饭么?秦阿姨手艺你知道的,我妈这个点应该也在。”
苏衍霆盯着她的眼睛,那里,一如她脸上的笑容,找不到丝毫破绽。
“不了,今天没去公司,有一堆事要做。”
他的喉结轻动,有些话终究没出口,只说:“我走了。”
“好,路上小心。”
看着他颀长身影消失在合拢的电梯门后,苏荞的鼻子泛酸,蹙了蹙眉心,她背靠墙壁,下垂的手里拎着包,深深的呼吸,还是压不下心头翻滚的情绪。
京鼎花园。
沈柠打开公寓门,看到苏衍霆,倚着门轻笑:“三年以来第一次上门见我,我以为,你满脑子都是你的小情……”
话未说完,纤细的手腕被牢牢攥住。
苏衍霆拽着她,直接把她扯进屋,往沙发上一甩,毫不怜香惜玉。
“你跟她说了什么?谁让你去找她的。”
“这就心疼了?”
沈柠跌在沙发上,她揉着被攥红的手腕,斜睨着脸色阴沉的苏衍霆,“我就把你拿我当替身的事告诉了她,过程里有些添油加醋,”她慢慢坐起身,“听到我说怀孕了,她听完后整个人都失魂落魄了。”
见到苏衍霆额际青筋突起,这个斯文儒雅的男人,是要被她逼疯了么?
沈柠笑的更灿烂:“我也没说孩子是你的,她自己误会了,这孩子怎么可能是你的,毕竟,当年你为她,结婚前就结了扎,够痴情的,不是爱情的结晶宁愿不要孩子。”
她抬起美眸,好整以暇的看着苏衍霆:“话说回来,你结扎的事,你老婆知道么?”
“以后不准找她,再被我知道,我不保证会做出什么来。”
苏衍霆扔下这句狠话,转身离开,刚走到门口,沈柠讥诮的声音响起:“我这不是在帮你么?你当初跟袁卿结婚,不就是为了断她的念头,现在她多知道些事,就算对你有误会,最起码会对你死心,以后还能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苏衍霆握着门把手,手指关节泛白。
沈柠说:“还是,你根本不舍得她真的嫁给别的男人,然后生儿育女。”
回应她的是——
重重关上的防盗门。
沈柠站在茶桌边,突然发狂了似的,把桌上的东西尽数砸烂在地上。
过了这么多年,她终于知道,为什么他给她的联系方式不是他常用号码,为什么那时候周末他总是那么繁忙。
小贱人,不要脸的小贱人,勾引自己的叔叔,怎么不去死!
知道小贱人也喜欢他,就迫不及待跑来跟她分手,可是到头来,还不是没能有情人终成眷属。
平复好情绪,沈柠用手机给那人发了短信:“帮你解决了婚姻里的第三者,祝你跟苏衍霆白头偕老儿孙满堂。”
苏荞在竞标会上的发言,经由郝斌的口说给设计院的人听,并未引起多大反弹。
有老油条听出郝斌话语里对苏荞的维护之意,开始向苏荞示好,平时吃午饭都会主动叫上苏荞。
晚上躺在床上,收到广告短信,删除,总会不经意瞥见那条短信。
等我回来。
苏荞在恒丰上班的事,很快被苏永国知道。
下班,苏荞知会过梁慕贞一声,开车去了一趟苏宅。
苏永国的身体已经康复,只不过当了撒手掌柜,没再管公司的事情,每天都与老友下棋喝茶遛鸟。
“鸿兴不好么?为什么去恒丰?”
爷孙俩坐在书房对弈,苏永国放下一枚棋子,抬头问坐在对面的孙女。
苏荞低头看着棋盘,一边思索下步怎么走,一边道:“因为不想被说靠祖荫,我也是很有理想很有抱负的。”
她半开玩笑的话,让苏永国脸上露出了笑容。
苏荞陪苏永国下了两盘棋,感觉出老人家心情不错,才放心道别。
“真不陪爷爷吃顿饭?”
苏荞寻了个借口:“下次吧,最近刚入职,手头工作比较多,需要加班。”
苏永国点点头,体谅她的工作,没再作挽留。
走出书房,苏荞没急着离开,她回去自己的房间,从书桌抽屉拿出那块折叠好的手帕,放进了包的内侧暗袋。
周五,苏荞早上出门,带上了IPAD跟一件崭新的羊绒衫。
她和苏泽杨前晚通过电话,傍晚去接他放学。
刚到公司,设计部的办公区,几个年轻女员工正围在一块上网看八卦新闻。
苏荞不喜欢凑热闹,但还是问了一句:“又有哪对明星在一起啦?”
“这次不是明星。”其中一个女员工趴在另一个背上,抬头把自己看到的新闻跟苏荞分享:“是我们的大老板,原来他跟黎荀的事是真的,现在被狗仔拍到了,他在香港出差,黎荀特地从马来西亚赶过去陪他。”
“男才女貌,金童玉女,完美到不能再完美!”有人羡慕不已。
苏荞看到了电脑屏幕上那几张照片。
“大老板每次来视察,很少出来逛,我来恒丰两年了,都没跟他搭上话。”
有人问苏荞:“上次面试时陆总提问你的,感觉他这人怎样,是不是真像网上说的那么花心?”
苏荞从电脑上收回目光,淡淡道:“不了解。”
苏荞回到自己的位置,耳边还是同事聚在一块聊天的声音——
“咱们大老板每天都有新的绯闻,不带重样的,黎荀好像都没反应,要是我,看到老公身边那么多莺莺燕燕,根本坐不住,早叫上一帮人去手撕那些小婊砸,然后在报刊杂志上宣布自己的正室地位。”
“人家这不还没结婚么,严格上来说,陆总现在还是黄金单身汉。”
因为单身,所以怎么玩都不违法或被道德谴责,顶多被说这人真风流。
“这心放得也太宽了吧?”有人感到难以置信。
“毕业没多久,我同学就跟那男的结婚了,去年我们同学聚会,我看到她,儿子都八岁了,后来饭桌上,有同宿舍的同学借酒意半开玩笑的问她,结婚这么多年,她老公本来那么花心,别人婚后都有七年之痒,他老公是不是每天都给她挠痒。她很淡定的说,男人在人生的道路上总会遇到一些让他开小差的沿途风景,她不去阻止,只是一直陪在他身边,等他看累了玩累了,回头再看看,发现她才是最包容他的那个女人,更会因此对她产生内疚心理,久而久之,心也就慢慢收回来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