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举棋不定,陆靖深已经有所察觉的看过来。
虽然刚才有打过照面,慕安安还是恭恭敬敬的喊了声陆总。
陆靖深拿过茶几上苏荞喝过的那杯酒,修长手指托着杯肚,他闻了闻所剩无几的香槟,抬头问:“这瓶都是她喝的?”
慕安安反应过来这是在跟自己说话,立刻道:“是啊,喝到后来直接趴下了。”
苏荞窝在陆靖深的脖颈处,可能因为身体不舒服,她皱了皱眉头。
不等陆靖深询问,慕安安非常识趣的交代:“刚才在电话里,是我把事儿说严重了,苏荞没受伤,就是心情不太好,她也没回家,在旁边的王朝酒店开了个房间,以前苏荞不会无缘无故留宿在外面,刚才也没唱几首歌,一个人坐那喝酒。”
关于苏荞跟苏衍霆的那部分,慕安安选择暂时瞒下来。
她又说:“陆总你看——”
“司机还在外面等着,开的一辆黑色奔驰,”陆靖深报了车牌号,“让他先送你回去。”
慕安安看了眼苏荞,不敢把好朋友独自丢在这里。
陆靖深抬眼见她杵着不动,看出她的担心,笑了笑:“怎么,怕我吃了她?”
“不不,我相信陆总不是这种人。”慕安安赶紧解释。
话说到这份上,慕安安不好意思再强留,离开前还是不放心的说:“陆总,苏荞喝多了还没清醒,只能麻烦你多担待点。”
包厢里只剩下相倚而坐的两人。
陆靖深叫了两声苏荞,见她还是迷迷糊糊的,搂着她柔若无骨的身体站起来,想打横抱她起来,苏荞却突然挣扎,她似醒非醒,直接朝外走去,步伐七冲八歪。
陆靖深及时把人护在怀里:“路都走不稳,还打算去哪儿?”
苏荞抓着他的手臂才没跌倒。
“我想上厕所。”大脑意识有些回拢。
拿起沙发上的女式包,陆靖深把人带去KTV的洗手间,到女卫门口,他问:“能自己进去?”
苏荞点头,认真地冲他比了个OK的手势。
看着她进洗手间,陆靖深坐在走廊的沙发上等人,他不是第一次见苏荞喝多酒,苏荞的酒品在女人里不算差,不会醉醺醺的大喊大叫,只不过言行上有些呆,不禁想起上回在酒吧门口她差点被陌生男人带走。
十来分钟后,苏荞才扶着墙出来,身形有些晃。
陆靖深在烟灰缸里掐灭剩下半根烟,放下交叠的长腿站起来。
KTV里开着暖气,热得让人发晕。
苏荞看到走过来的男人,以为又是自己出现错觉,用微凉的手捂着额头,心说我真是喝多了,还是怎么了,一晚上看谁都像他。
怕撞到人,往边上侧了侧身,寻思着去找电梯在哪儿。
下一秒,还是撞进男人宽厚的怀里。
苏荞想道歉,抬头看着近在咫尺的陆靖深,她的脑子有点转不过弯,分不清梦和现实。
陆靖深说:“去过洗手间,连人都不认识了?”
“你不是在沈阳么?”
即便醉酒,苏荞依旧记得他出差的事。
陆靖深看着她迟钝的样子,眼底有笑意,语气却尽显强势:“还知道我在沈阳,现在几点了,还喝得醉醺醺的。”
苏荞晕乎乎的,只觉得他的声音太过真实。
两人刚从KTV出来,陆靖深的手机响。
老李打来问,已经把那位慕小姐送到家,要不要再过来KTV接人。
陆靖深道:“不用了,你先回去休息。”
老李知道他正跟谁在一块,很有眼色的应下。
苏荞靠着陆靖深的胸膛,看他收起手机,絮絮叨叨的开口:“你有约会就走吧,不用理我。”
“大半夜,我约谁?”陆靖深笑。
“你情人那么多,想约谁就约谁。”
苏荞想推开他,没成功,只感觉他的呼吸拂过耳畔,嗓音低沉磁性:“我的情人就你一个,你给不给约?”
“不知道。”苏荞诚实的摇头。
陆靖深看她走不稳想抱她,苏荞不让,一本正经的说:“不准占我便宜。”
“……”陆靖深。
苏荞突然主动攀着他的胳臂,踮起脚吻住他带着烟草味的薄唇。
陆靖深近距离看着她表情迷离的小脸,也有些忘情,他扶着苏荞的腰肢,噙着她的唇瓣化被动为主动,只是下一秒,苏荞顿住,她拽着他的衬衫领子:“你背我吧,我的腿都冻麻了。”
话落,她隐约听到一声叹息,跟前是男人蹲下身的背影。
苏荞立刻趴在他的身上。
她是真的冻得两条腿都没了知觉。
她闭上眼:“你明明在沈阳的,为什么又出现在我面前?”
“就这么不想看见我?”他轻笑了声。
“没有。”苏荞闻着他身上的味道,觉得很安心,借着醉意说:“我今天跟他讲清楚了,我告诉他,我不会再等他,我要开始新的生活,其实这样也好,最起码在面对我妈跟苏家其他人的时候,我不用再觉得愧疚。”
喜欢的女人在自己面前诉说对另个男人的情意。
陆靖深形容不出那是一种怎么样的心情,只是问了一句:“他有那么好吗?”
苏荞没回答,她只是低声说:“他尊重别人的想法,如果我说我不想见到他,他一定不会突然站在我面前,他会选择在我不注意的地方看着我,你和他不一样,就算我跟你说别来找我,说了一遍又一遍,你依旧会来。”
“那晚问我喜不喜欢你的不是阿丽莎,是你对不对?”
陆靖深没有说话。
苏荞趴在他的脖颈间:“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做梦,我真的有被感动到,从来没有男人像你对我这么好,我也是个虚荣的女人,喜欢被男人捧着,所以我都分不清自己是喜欢你对我的示好,还是喜欢你这个人……”
说着说着,她再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不远处,苏衍霆坐在车里,看着苏荞被陆靖深带走,在他还犹豫不决的时候,另一个男人已经代替他做出决定。
王朝大酒店,电梯停在15楼。
陆靖深在苏荞外套的口袋里找到房间门卡,开了门,把熟睡中的女人轻放在床上,又弯腰蹲下帮她脱掉鞋袜。
对他来说,倒是这些年第一次这样照顾一个女人。
暖气驱逐房间里的寒意,温度在回升。
陆靖深脱了大衣和西装挂在窗帘旁的衣帽架上,连夜从沈阳飞回海城,过度的操劳让他眉宇间染了倦意,扯掉皮带随手搭在沙发椅扶手上,摘了腕间的钢表,然后去了趟卫生间。
哗哗的放水声停止,再出来,他的手里多了块拧干水的热毛巾。
苏荞还安静的躺在那里,姿势都没有任何变动。
陆靖深坐在床边,替她擦了擦脸和手,凌晨近五点,窗外天色不似深夜的漆黑,他又扶起苏荞的身体,想脱掉她累赘的外衫。
苏荞睡得正沉,冷不防被人从床上拉起来,她蹙了蹙眉头。(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