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家宴暗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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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伙围坐在宽大的饭桌前,阿美早已经把饭菜摆好。

大伙刚坐好,阮生水便端起了酒杯,说:“欢迎你们到我们家作客,更感谢你们对孩子们的关心,我先敬你们!”说完,一仰头,一大杯酒直接倒进嘴里。

孙亮和周园是山东人,山东人喝酒也是海量。但是,对于阮生水这样把一杯酒直接倒进嘴里,然后直流入肠胃的喝法,孙亮还是头一次看到。

于是,孙亮和周园俩人不约而同地站起来,打躬作揖,异口同声地说:“叔叔,海量!敬佩,敬佩!”

说完,孙亮也把酒杯倒满,举起酒杯,说:“感谢叔叔的盛情,我干了!”说完,喝了一大口,停下,笑着对阮生水说:“叔叔,酒,我只能一口口地喝,真的不敢跟叔叔比,没有叔叔的海量……”

“来,我也来敬叔叔……”孙亮的酒刚喝完,周园便端起满满的一杯酒,走到阮生水的跟前。

“你也能喝?”看着周园已经走到自己跟前,阮生水端着酒杯站了起来。

“她最能喝呀,她是我们的酒神!”阮小青在一旁起哄。

周园笑了,说:“错了错了,真正的酒神是阿秀,谁也喝不过她。”

话一出口,周园才醒悟过来,自己怎么提到阮阿秀去了?

但是,已经晚了。

阮生水原本喜气的脸瞬间阴沉起来,说:“可惜她永远也喝不了了,周园你是第一,没有谁跟你比……”

阮生水话里有话,谁都听得出来。

但周园够机智,不接阮生水的茬,举起酒杯,“咣”的一声,碰了一下阮生水手里的酒杯,说:“刚才叔叔把一杯酒直接倒进嘴里,然后基本没有吞咽,酒就进肠胃里了。这不仅要有海量,还要有胆量和胆识。我现在向叔叔学习,看看我行不行……”

周园说完,也不等阮生水说话,张开嘴巴,直接把酒往嘴里倒。

“周园,加油!”阮小青在一旁为周园鼓劲。

孙亮侧不动声色地看着。

本想借此机会,给孙亮他们颜色看看的阮生水,无奈没有谁接他的茬,特别是周园,基本是无视他的话,直接用酒跟他挑战。

只见周园不断地往嘴里倒酒,杯子里的酒已经倒下去一半……终于,周园停止了倒酒,把嘴里的酒咽下之后,说:“叔叔,你太厉害了,这一招不学个七七四十九年,达不到叔叔那个境界。”

听着周园不停地赞扬自己,阮生水的脸色慢慢有了笑意,似乎忘记了刚才的不快。

“杯子里还有酒,你敬叔叔,为什么不喝完呢?”阮小青又开始起哄。

周园二话不说,脖子一扬,一口气把杯子里的酒喝得见了底。

“啊!”本想跟周园开个玩笑,激一激周园的阮小青,没想到周园真的一口就把酒喝干。

阮强也停下筷子看着周园。

只有孙亮在心里发笑,暗自对周园竖起大拇指。

孙亮知道,这是周园给阮生水的一个小示威!

“好酒量!今天我们要喝个痛痛快快!”阮生水说完,也一口喝干了杯里的酒。

“来,小青,这杯我敬你!”大伙还没反应过来,周园又倒了满满一杯白酒,向阮小青走过去。

阮小青赶紧把周园的酒杯拿下,说:“哎,你真能喝呀,千杯不倒?”

孙亮向阮小青摆了摆手,说:“由她去,她能喝!在中国,山东人是特能喝的!我们是山东人!”

“你是山东人,你能喝,你为什么不喝,让周园喝?”阮小青气不打一处来,直冲孙亮。

“他喝不过我,每次跟我喝酒,我酒还不够,他就先趴在桌上睡了。”周园说着,又向小青举起酒杯。

“好了好了,我照顾孩子们,今天我就免了。”阮小青找理由推托。

阮小青不想喝,周园也不勉强,转向阮生水:“来,叔叔,小青不喝,我们喝。”

“今天大家高兴,喝吧。小青,你也喝点,你姐能喝,你为什么就不能喝呢?”阮生水刻意地再次提到阮阿秀。

“我姐能喝,为什么我就一定能喝?”阮小青最不高兴别人劝她酒。

关于喝酒,阮小青吃过亏。那年,阮小青十八岁,跟同学在一块吃饭,几个男同学不断地劝几个女同学喝酒,当女同学喝得不亦乐乎、醉到地下时,几个男同学伸出了魔掌,好在阮小青的母亲及时赶到……

从此以后,阮小青对劝她喝酒的人都有一种极度的反感心理。阮生水对她极力劝酒,而且还搬出阮阿秀出来,更让她气不打一处来,毫不客气地直接回击阮生水,让阮生水的火气立即窜了上来。

“你到底是不是阿秀的亲妹妹……”阮生水大声地质问阮小青。

阮小青那里受得了这样的气,也大声地回应阮生水:“我是不是我姐的亲妹妹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凭什么说你是我姐的叔叔?我妈妈怎么就没提起过你这个叔叔?”

阮小青的话,没想到一下击中了阮生水的要害,他“呼”地站了起来,指着阮小青刚想说什么,看着场面要失控的孙亮,也马上站了起来,举起酒杯,说:“今天我们在座的,年纪最大的是叔叔,叔叔说什么就是什么,我们都要听叔叔的话,来,我们一起来敬叔叔。”孙亮一边说,一边给阮小青使眼色。

此时的阮小青,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慢慢地举起了酒杯。

本以为阮小青会坚持不喝,或摔手走人,没想到阮小青竟然可以能伸能曲,这不得不让阮生水另眼相看阮小青。

于是,阮生水也一改刚才的愤然,满脸笑容地举起了酒杯,说:“感谢,感谢!以后我和孩子们少不了麻烦大家……来,干了!”

喝完酒落座,为了缓和刚才紧张的气氛,周园包了一个菜包放到阮生水的碗里。说:“叔叔,这道菜是您最喜欢吃的……”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这道菜呢?”阮生水高兴地问。

“呵,中国有句俗话叫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调查了。”周园乐呵呵地说。

阮生水笑着说:“你还调查了什么?”

阮生水的话有点一语双关,但周园忽略而过。

“我只调查了叔叔喜欢吃什么菜。”周园一边给孩子们包菜一边说。

“那你告诉我,这道菜叫什么?怎么做?怎样吃味道最好?”阮生水用几个问号,想把周园问住。

周园清了清嗓子,说:“这道菜叫蔗虾,是最有名的越南特色菜之一。它的做法,就是用果蔗把虾肉串起来烤,上碟后连同配菜用烘干的米汤皮蘸水包起,再包上生菜蘸着酸辣酱吃,既香口又不腻,别有一番风味。”

周园说着,转眼看到阮生水把包菜正往嘴里送,赶紧说:“叔叔,你看,你这样不蘸酸辣酱,就这样吃,就少了许多的味道……”

阮生水笑了,说:“周园呀,你太按步就班了!对,蘸酸辣酱味道不错,但是,我对这个口味一直抵触……我吃蔗虾,从不蘸酱。呵呵,你的调查还不够彻底呀!”

“叔叔说得对,周园你应该来个彻彻底底的调查,按中国的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一直在照顾小亮仔吃饭,没有说话的孙亮,开口说道。

孙亮的话,让阮生水一愣,孙亮的“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明显地向他挑战!

“孙亮呀,你的什么‘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是什么意思呀?”阮生水转过脸问孙亮。

“意思是说,在军事纷争中,既了解敌人,又了解自己,百战都不会有危险!”周园抢着解释。

阮生水非懂非懂地“哦”了声,说:“你把我调查清楚后,怎样吃这个菜都不会有危险了!”说完,哈哈大笑起来。

众人也跟着一块笑。

“来,阮丽,阿姨也给你包一个。”周园说着,把一个包好的菜包放到阮丽的碗里。

阮丽看着没动。

“阮丽,你不是很喜欢吃蔗虾吗?吃吧,周园阿姨给你包的,是阿姨的心意呀。”阮生水看着阮丽说。

阮丽拿起菜包,正想往嘴里送,阮强用手一打,菜包直接掉在地板上……

“阮强,你太过份了!你不想吃饭就出去!”阮生水怒斥着阮强。

阮强推开桌前的碗筷,站了起来,转身向外走去。

“哎,叔叔,不至于这样呀,孩子不懂事,我们不能跟孩子过不去。”周园一边说,一边站了起来,要去追阮强。

阮小青一把拦住周园,说:“你好好吃饭,让我去。”

“不管他,我们继续喝酒,那小子今天象吃了火药。”阮生水挥了挥手说。

“爷爷,哥哥没吃火药,哥哥今天生气了!”阮丽看着阮生水说。

阮丽的话,引得众人哈哈笑起来。

“哥哥为什么生气呢?是谁惹了哥哥?”周园声音很轻柔地问阮丽。

阮丽不说话,看了看阮生水,又看了看孙亮。

这所有的一切,孙亮全看在眼里,他心里猜测,阮强的情绪变化,肯定跟阮生水和自己有关。

“谁惹哥哥生气了,你告诉我,我帮哥哥收拾他。”孙亮又加上一句。

阮丽看着阮生水,说:“昨晚爷爷电话……”

“来,我们喝酒,别把小孩子的事当回事!”阮生水打断了阮丽,端起酒杯,转脸向孙亮敬酒。

周园盯着阮丽看,似乎明白了什么。

孙亮也举起了酒杯,说:“叔叔,你这酒年份不小呀,喝起来很顺畅。”

说到酒,阮生水似乎来了劲,说:“我跟你说说这酒的来历吧。”

“好呀,我和孙亮都喜欢酒文化,虽然我们经常出入越南,但对越南的酒文化还是不怎么了解。”周园拍起了手。

“这酒不是什么名酒,是我的一位朋友二十年前酿的。”阮生水说。

“天呀,87年酿的酒,我说呢,这么好喝。”孙亮不禁赞叹。

“我这朋友给我送酒,回家的路上踩上地雷,被炸死了!这酒二十来年了,我一直不舍得喝,你们今天来,特意拿出来……”阮生水一边说,一边从坛里倒酒。

这样的故事,再次撞击着孙亮的心。他真的不愿意任何人提那场战争,不愿意提子弹和地雷,不愿意提枪和炮,可是阮生水偏偏把这些故事讲给他听……

孙亮眼里布满血丝,没有说话。

就在这时,周园的手机响了,周园接了过来。

“哎,是阿德呀,我跟大哥在越南。你打他电话没接?哦,他在我身边,我让他接电话。”周园说着,把电话递给孙亮,说:“阿德的电话。”

孙亮接了过来,对阮生水说:“抱歉呀,叔叔,我接个电话。”

阮生水挥了挥手,说:“去吧,一会回来我们再喝。”

孙亮拿着电话向客厅走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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