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冯嘉琳被她气得说不出话来，坐下来嚎啕大哭。

"别哭了！别嚷了！你想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件事吗？我求求你，快给我想想办法吧！"沈绿寰弯腰，头凑到母亲面前，又急又怒地低吼。

房门突然被打开，沈德诚冷峻地站在门口。

"爸爸！"沈绿寰惊呼。

"你们说什么？绿萝找来了？"沈德诚进来，将门关上，有些激动地看着她们母女。

"是，爸爸。"沈绿寰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瞒住父亲的，她需要他们一起给她出主意，一起庇护她。

"她在哪？我要去接她回来！"沈德诚颤声问。

"不行！"沈绿寰赶紧摇头。

"我要去找她！我的女儿！"沈德诚捶胸顿足大哭，转身就往外走。

"不要这样！爸爸！您不能这样！"沈绿寰记得跑到门口挡住他。

"滚开！"沈德诚举起拐杖，就要揍她。

"德诚！您不能乱来！绿寰现在的地位，一步也不能走错啊！稍有不慎，她就完蛋了！"冯嘉琳关键时刻，还是帮着女儿，她跑到门口，哭着挡住丈夫。

这个场面，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之前，沈绿萝伤痕累累找回家来，沈公馆里面乱成一团。

沈德诚要去开门，让女儿进家门，沈绿寰和冯嘉琳跪地苦苦哀求，拦住他不准出去。

"爹地，不要出去！不要开门，姐姐进来会杀了我！会杀了我的！"沈绿寰大哭。

"是你自己自作孽不可活！"沈德诚怒吼她。他一脚踢开沈绿寰，往外冲去。

冯嘉琳不顾一切冲上去从后面拦腰抱住，哭着说："德诚！您不能去！你想过没有，绿寰还没有成年，绿萝把这件事捅出来，谁去给绿寰承担责任？德诚，我不想看到您去坐牢啊！"

沈德诚怔住了，他停下脚步，颤抖着回头看着冯嘉琳。院子外面，隔着紧锁的大门，传来绿萝一声声泣血般的呼唤："爹地，爹地，开门啊，我是绿萝！我回来了——"

"德诚，您不能去坐牢啊！再说了，沈家已经出了这么大事，您还想看着沈家再出事吗？绿萝受了那么大刺激，一定会杀了绿寰啊！到时她们姐妹都会保不住，沈家也会落到家破人亡的地步啊！"冯嘉琳跪了下去，哭着摇晃着沈德诚的腿。

沈德诚怔怔站在原地，良久之后，终于还是含泪转身了，他跌跌撞撞返回屋里，任由绿萝在外面哭喊等待。几个小时的煎熬，他似乎老了很多岁。

这天晚上，他们最终做出决定，连夜将房子低价出售，逃离台北。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两难境地，让沈德诚又止住了脚步，他心一阵绞痛，捂着胸口昏了过去。

"爸爸！"沈绿寰扶着他大喊。冯嘉琳赶忙跑出房间，去他们的卧室找来救心丸，给沈德诚服下，沈德诚好一会才悠悠醒转。

"难道我们又搬家，又逃离吗？"他凄怆地看着冯嘉琳。

"我们不能走！我在H市，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成就，我不能离开！"沈绿寰反对。

沈德诚愤恨地瞪着她吼道："那你想怎样？我警告你，不许你对她做任何不利的事情，否则，否则我就打死你！"他抓起拐杖，狠狠砸向沈绿寰。

"我知道了，我不会对她不利！"沈绿寰躲闪不及，拐杖打在她的小腿，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你跪下！对我发誓！你若是敢对她不利，就遭天打雷劈！"沈德诚指着她，厉声说。

沈绿寰白眼看着她，不满地嘀咕："爸，您这是什么话？有这样逼女儿发毒誓的吗？"

"女儿！女儿！我有你这样的女儿，是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最大的耻辱！"沈德诚哆嗦着站起，从地上拾起拐杖，推开冯嘉琳，狠狠朝沈绿寰打去。

"啊——"沈绿寰被他打得抱头尖叫。

沈德诚像是要将这么多年所有的怨恨都发泄出来一半，一点也不管沈绿寰的尖叫，拿拐杖一下一下打在她的身上。

"德诚！不要打了！不要打了！她明天还要拍戏，打伤了怎么办啊？让记者看到怎么办？"冯嘉琳扑到沈绿寰身上，替沈绿寰挡着沈德诚的殴打。

"爸——你够了！你这么打我，你想过我有多辛苦吗？这么多年，你以为我心里好受？我担惊受怕，随时担心她出现在我面前，我每天每天都在受着这种心灵折磨！"沈绿寰躲在母亲的背后哭喊。

"那是你自作自受！我还是那句话，自作孽不可活！"沈德诚用拐杖指着她怒吼。

沈绿寰恨恨地瞪着父亲，冷笑一声说："说到自作孽，这一切罪孽都是你造成的！"

冯嘉琳听她这么说，吓得去捂她嘴巴。

"你，你，你说什么？"沈德诚被她气得嘴唇哆嗦。

"你娶了大妈，你就不应该再和我妈在一起，你和我妈在一起，你又懦弱，你又不能保护她！你任由她在外面孤凄地生活，还要忍受大妈的欺辱！"沈绿寰推开母亲，咄咄逼近父亲，愤恨控诉。

沈德诚不由退了两步。

"你把我接回家里，你知道我过得有多卑微吗？姐姐是公主，我就是个卑贱的仆人，甚至还不如一个仆人！"

"胡说！你吃的穿的哪一样不是和你姐姐同等，上学也是和姐姐一样，进最好的贵族学校！"沈德诚反驳。

沈绿寰看着父亲冷笑，"是，是吃一样的，穿一样的，上同样的学校，但我拥有同样多的爱吗？大妈对我有过好脸色吗？你为了讨好大妈，对我有过好脸色吗？"她激动地说着，眼泪流了下来。

"那天姐姐生日，我根本不想和她们一起去郊游，可是大妈却要带我去，她就是要折磨我！她就是要用她们的欢乐刺激我！她给姐姐拍照，还骂我小贱人——"沈绿寰回想当初场景，身子颤抖。

"你知道我有多恨她们吗？所以我要杀了她们！杀了她们！"她拽紧拳头，牙齿互相撞击，像是入了魔障一样。（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