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年就快到了,外面全是一片喜气的景象,到处都贴上了新对联,新剪花,顾夕颜在办公室里,透过落地窗只要往外面一看。
全是各大商场促销的活动,还有人来人往的人群,这一切,都比以往要拥挤,繁忙的多。
Ans也到了应该收尾的阶段,通过这段时间,顾夕颜掌管的公司不说成绩突出,但也如慕斯在时一般稳定。
于是,所有反对的声音也越来越少了,对于员工或者董事来说,他们只需要拿到钱就比什么都强,人是现实的,生活一点变化都没有,便也就不必再去多管闲事,扰乱这份安静。
"顾小姐,公司年底的迎新晚会定在什么时候?还有关于你个人的上任庆祝也一直迟迟没有举办,公司的员工都统一决定在同一天举办,你觉得如何?"
林宇手里拿着行程表,询问着顾夕颜。自从那日揭穿顾夕颜之后,两人再见面都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起那一天,那一件事。
"唔,"顾夕颜停下笔,用笔杆撑着下巴,想了一下,"就选在7号吧,腊八公司就放假了,就在前一天晚上举办,至于策划人和负责人你定就好了。"
"好的。"林宇点了点头,"我让策划部抓紧时间,就这几天了,怕来不及。"
"嗯,还有其他的吗?"她问道。
"没有了。"林宇翻看了一下行程表,大致上已经没什么问题了。
笔杆在桌面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顾夕颜突然想到了什么。"对了,洛南那边的工人最近比较辛苦,你看着再补给一下吧。"
"我知道,这个也已经安排下去了。"毕竟之前出现过'鸿盛';的例子,所以,Ans现在对于工人也较为重视。
这也在这一行里颇受好评,"行了,你先出去吧,待会这个月的总结我会传给你检查一下。"顾夕颜说。
"好的。"林宇依言出了办公室,也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联系着策划部的人安排这一次的晚会。
顾夕颜回到家的时候,季瑶和江心妍都来了,似乎是生怕顾夕颜不会自己做饭或者懒得做饭了一样,带了不少做好的菜拿过来给她冷冻着,想吃的时候只要微波炉热一下就行了。
顾夕颜满是无奈地看着那一盒一盒包装好塞进冰箱的菜色,几乎都要将里面都塞满了,也不知道她们是怎么做得到那么多的。
扶了扶额,"妈,江伯母,你们下次来别带这么多菜了,上次的都还有剩下不少。"
江心妍仍在塞着,"那些我都扔了,放久了也不好,你以后吃得了就吃,吃不完就扔,我们也是闲的没事,要不是怕你嫌烦,我天天给你送过来...。"
"别!你可千万别!"眼看着江心妍说着这句话,顾夕颜连忙打断了她的后话,小脑袋在她的身上蹭了蹭。
"这来回的都快两个小时了,要是让你这天天来回折腾,到头来,心疼的到头来不还是我嘛?"她撒着娇,让江心妍完全没了辙。
"就你嘴甜。"
"我说的都是实话啊,什么叫嘴甜啊?"顾夕颜装傻充愣,迷瞪瞪的模样逗乐了季瑶和江心妍,作势敲了敲她的脑袋。
"对了,爸跟慕伯伯呢?没来吗?"四处看了看,可是家里出了厨房里有她们三个人的动静外,到处都是安安静静的。
季瑶关上冰箱门,看着也差不多到饭点了,又取出了几道菜,"他们两个人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一大早就见不到人了,要找都找不到。"
"就是,打电话也不接,谁知道他们干嘛呢。"江心妍也跟着抱怨。
"哦。"顾夕颜恍然大悟,故作酸状,"所以你们是因为他们不陪你们才来找我这个候补的啊。"
"臭丫头!真是什么话都说得出口。"季瑶娇嗔了一句,顺便放下来米去煮饭。
"才不是,我脸皮很薄的好吧。"顾夕颜不满的反驳。
而江心妍和季瑶则将这句话给自动屏蔽掉了,惹得顾夕颜几乎炸毛,咬牙切齿了一番,但是面对两个人默契的抵制,到底还是不敢发泄。
灰溜溜的出了厨房,回到房间里,只等她们将饭做好了再喊她。
严申那边发生了一些事,每隔三天两头,他们的地盘就被人连锅端了,弄得底下的人都人心惶惶,生怕什么时候就轮到了自己管理圈。
严申听言脸上毫无反应,只是手上拿着烟的手指节掐的凸起,狠狠地碎了一口,"到底是哪个王八羔子!连我严申的场子都敢砸!"
"恐怕...恐怕是快到年尾了,这些警察都闲着没事干抢功绩呢。"站在他跟前的男人冷不丁的被吓得跪在了地上,连忙解释,生怕严申看自己一个不顺眼就让自己送了命。
严申夹带着血痕的眸子扫过地上的男人,伸手招来了自己的宠物,一条黑银分明的银环蛇细条慢理的环绕到他的身上。
像一个国王一样,瞪着一双晶亮的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男人,吓得他后背不经意间又是湿了一片。
"废物!吩咐下去,让他们这阵子小心点,先停一阵子,等消停些再决定该如何。"严申扫了他一眼,骂道。
指腹安抚似的摸了摸它尖细的脑袋,银环蛇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服务,忍不住蹭了蹭,最喜欢它这在外人面前傲慢,而在他面前就像个乖巧的孩子的一面。
"是!是。"男人像是得了宽恕一般,连滚带爬的快速离开了这间屋子,生怕下一秒严申反悔了自己走出去的机会都没了。
而身后,一人一蛇,却紧紧地盯着他离开的后背,双目里露出寒光。
不日后,老挝那边传来了消息,当地的地头蛇需要一批重达一吨多的冰毒,严申自然也收到了风。
一个长得长嘴尖腮,外号老鼠的人睁着一双豆大的眼睛,期待的等着严申的回答,却久久得不到回复。
忍不住又开腔了,"申哥,这可是一吨的货啊,我们可得赚多..."
他的话没说完,严申一个严申过来,让他立刻自动自觉的闭了嘴,低着头,不敢去与他对望。
"什么时候,我的事需要你替我多嘴了?"严申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底夹带着一抹深意。
"不,是...我..."老鼠结巴着,不知该如何解释,最后,几乎要哭了出来。
严申见逗得也差不多了,收回视线,"行了,跟老挝那边留句话,这几天风声紧,再过三天我再给他回复。"
"是!"老鼠立刻回答。心中却腹诽,三天,这黄花菜都凉了,这单子也早就被别人抢走了,还会等他回复吗?
可此时即便是有再多的心思都不敢再说出口了,话到了嘴边又全都憋了回去。
老鼠心里是没多大希望的,叫人联系了蟒蛇,蟒蛇就是老挝的地头蛇,因为一双吊梢眼,里面全是红色的血丝,就跟一条蓄势待发的蛇一样。
又因为势力大,不敢叫什么一般的外号,最后,渐渐流传的也就传成蟒蛇了。
蟒蛇听言,不但没有火严申的架子大,反而一阵豪笑,丢下一句话,"行,你告诉严申,什么时候有货,我就什么时候要!有多少要多少!就要他的!"
"是!是!"老鼠的手下喜出望外,也全然没想到会是这个结果,原本早就是抱着被拒绝的心思联系的这个电话。
"行了!"蟒蛇大吼了一声,"我也知道最近风声紧,别让条子钻了空子,有消息了再联系我!"
"一定!"
刚挂断电话,手下的人立刻就通报老鼠了,老鼠摸着脑袋,全是不解,"蟒蛇不是传言是圈子里最难说话的吗?怎么今儿个..."
"鼠哥,你这可错了,我刚才来的路上也想不明白,向几个人打听了。"手下左右看了看,看不到人才继续说,只是声音又压低了几分。
"我听人说了,这申哥跟蟒蛇的交情可不少,听说好几年前可是一起出生入死过的兄弟,后来也不知道怎么的闹翻了,也就各不相干的一人守一个地儿,好几年都没过动静。"
"那这,这不是闹翻了嘛,蟒蛇还这么好说话?"老鼠更加不解了。
"谁知道呢,这老大的心思,我们哪里猜得准啊。都好几年了,怕是早就忘记那点事了,毕竟也是过命的交情,哪里记恨这么多。"
"行了行了,走吧。"老鼠不耐烦的说,摆了摆手。还没等走几步,又将人拉了回来,"对了,这件事别再跟人提起了,让申哥听到了,我们可都吃不了兜着走!"
想起刚才的事,老鼠就背后发寒。严申的事哪里是他们能够随便打听的,这命可不是嫌活的长了嘛?
手下似乎也是想到了严申折磨人的手段,一个颤栗,"不说,绝对不说!"
"嗯,去吧。"老鼠又说。
————
慕成和顾豪早上是正巧约了早茶,接到了一个陌生的电话,相互对视了一眼,而后接起,"喂?"
"爸。"
慕成面色沉静,眸子里闪过一抹不快,自鼻息里传出一声冷哼。"你还知道联系我?"
对方并不以为意,径直的说出自己想要说的话,"全都准备好了。"
"什么时候?"慕成也不在摆脸色,方才还镇定的脸上浮上了一丝的严肃和认真。
电话另一头的男人也是一脸的慎重,朝阳渐渐升起,让他原本在黑暗里的脸渐渐浮现了出来。
刚毅的脸庞,刻骨的五官,每一样都是那么的熟悉,凌厉的双眼上两道剑眉微微一动,眉心紧促,说,"就这几天。"
"我知道了,要我做什么?"既然联系他了,就肯定是要他帮忙的地方,他即便不与自己的儿子多交流,却永远父子连心。
只是一个举动,一个电话就知道对方要做些什么。慕斯会心的一笑,猜测道,"顾叔叔也在吗?"
慕成'嗯';看一声,听时,将电话放了扩音,让他和顾豪都能听得见。"我前几天调查到一件事,我觉得应该有必要让顾伯伯也知道。"
顾豪闪过一抹疑惑,不明,"颜颜的亲生父亲出现了,就在前几天到一个私人诊所做了亲子鉴定,确认颜颜是他的女儿。"
"谁!?"顾豪一个激灵,立刻追问。
"何岩。"
那个新上任的市长?顾豪心想。
不等他问出口慕斯继续说,"我会联系他,要求他做出一系列的调动。所以,我希望你们也能去找他,在你们的面前与我联系。避免他知道后会泄露关于我的消息。"
"我知道了,这个很简单。"慕成回答,以他和顾豪两个人在洛市的地位,要去见何岩,也不是什么难事。
"好。"慕斯点头,突地又似乎想起了什么,"还有..."
"什么?"慕成心一提,等着他接下去要说的话。
慕斯感觉到他的情绪,暗暗一笑,在两个人屏息的等待下,许久才再次出声,"帮我照顾好颜颜。"
"兔崽子!"慕成差点要钻进去将他揍一顿。
"顾伯伯,你要知道..."慕斯想了一番,到底还是选择了说出口,"她低你女儿。"这个她不用说,大家都心知肚明。
"滚!"顾豪直接骂道,那是他的女儿,他会不知道吗?即便有了亲生父亲又如何?那也改变不了他们这十五年的感情。
一日为父,终生为父。
不用他提醒,他都知道,顾夕颜永远都会是他顾豪的女儿,这是不能质疑和否认的。
"谢谢。"慕斯由心的说出这句话,"这件事别告诉颜颜,怕她暂时没法接受,等我回去再慢慢跟她说。"
"到那时候,我会记得帮我闺女提前找一个更好的男人的。"顾豪故意冷嘲暗讽着。
慕斯笑了笑,知道他话里的意思,道了一声就挂断了电话。
看着窗外,只有皑皑的一片。
颜颜,这是多少天了?
等我回去,你会不会原谅我的这一番所作所为?思绪越来越远,他想她,想的心脏都抽疼了。
"你好,是何市长吗?我是慕斯。"
何岩无法否认,他上一刻才请进了顾豪和慕成进了他的办公室,面对着眼前这个自己亲生女儿的现任父亲,实在是猜不透他的来意时。
下一刻,电话就来了,歉意的一笑,"抱歉,我接个电话。"顾豪和慕成做了个请便的手势,两人丝毫不当自己是外人,反客为主的沏着茶,品了品。
慕斯的话刚钻入耳中,何岩一点也不夸张的就整个身体猛的站了起来,一双眼扫向坐在面前的两个人。
像是在无声的询问着他们这是真是假,"是我。"慕斯再次开口解答了他还未曾说出口的疑问。
"何市长,我需要你的帮忙。"他继续说。
何岩双眉紧皱,思索了半响,最后,在顾豪和慕成的注视下,还是说道,"你要我帮什么忙?"
严申和蟒蛇约定的三天时间眨眼就过去了,严申原本并不想接这单,却听到老鼠转告过来的话,心中一动,也是回忆起了当年的出生入死。
再说,怎么着都是曾经的兄弟,再大的事都过去了,早就不计较了。
这般考虑了一番,就自己联系了蟒蛇,对方似乎一直都在等待他的电话一般,只是响了一声就被接起来了。
"喂!是阿申吗?"蟒蛇的大嗓门还是如从前一样嘹亮,严申笑了笑,胸腔里'嗯';了一声,传出一声回应。
"怎么着?这么些年一直没联系我,这会找我了怎么跟个娘们儿似的,声都不吭一声的,嗯个狗犊子!说话!"
蟒蛇操着一口的粗话,大大咧咧的喊着,话里却丝毫没有半点生气的意思。
严申又是低低笑了几声,周身都是阴寒的气息,毫不客气的回嘴,"你他妈才娘们儿!今儿个就是给你吱个声,你要的货什么时候要,什么时候就有!"
"爽快!就等你这句话!"蟒蛇说,"时间地点你来定。"
"后天晚上九点,洛市第三码头。"严申也不推脱,直接就报上了时间地点。
蟒蛇毫不犹豫的道了一声,"行!明天拿到货之后,一定请你搓一顿!咱兄弟都多少年没见着一面了,这顿你可不能跑!"
"好,好,没问题。"严申无奈的投降,"行了啊,我挂了,给你装货了。"说完,就掐断了电话,看着已经暗掉的屏幕,有些出神。
电话的那一头,老三放下电话,看了一眼面前的男人,点了点头,"上钩了,明天晚上九点,洛市第三码头。"
慕斯薄唇扬起一笑,脸上泛着寒意,"嗯。"
严申,这次,我定要你再也翻不了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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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豪和慕成与何岩商议了下一番的举动后,就回了家,不成想,家里的女人都不在了,不用想,也猜到了是去了哪里,于是又双双的去了盛华去抓自己的女人回来。
三个女人正同桌吃饭,不停地数落着顾豪和慕成的各种不是,顾夕颜默默的咬着筷子,只想着尽快吃完,好脱离她们的埋怨。
门铃一响,顾夕颜第一个站起了身,扔下筷子,"我去开门!"
"老婆!"慕成喊道。
"媳妇儿!"顾豪也不甘示弱的叫着。
两个女人一个视线轻飘飘的扫过来,两个男人立刻就怂了,上前去抱住自家的媳妇儿,"老婆,我饿了。"
"老婆,家里我给你熬了汤,就等你回去了。"
"对对对,你们赶紧回去吧,我待会还有事要处理呢,没时间陪你们。"顾夕颜催促着。
季瑶不乐意了,瞪了一眼顾夕颜,"臭丫头,就这么不待见我们。"
"哪儿的话啊,妈,爸都把汤熬好了来找你了,你也不能浪费了爸的心意了啊,是吧。"
"就是,咱回家喝汤,我给你熬了你最爱的老鸭汤,那可是我特意到市场里买的,足足养了一年多的老鸭。"顾豪吹嘘着。
"老婆,他们都要回去了,我们也别打扰颜颜工作了,听话,我们回家。"
"回吧回吧。"顾夕颜一只手不停地摆着手,另一只边夹着菜塞进嘴里。
经过两个男人半哄半拐的举动,季瑶和江心妍才离开了盛华,离开之前还不忘再三叮嘱顾夕颜一定要记得吃饭,别太累着自己了。
顾夕颜连连称是,方才还有些吵闹的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了下来,顾夕颜有些不适应,两口就将饭菜全都塞进嘴里,然后收拾干净桌子就进书房继续学习去了。
她的学习现在无关都是公司上需要用得到的,或者是相关的知识,因为公司里大多数的时间都是工作,除了刚开始的阶段,后面就越来越忙了。
现在想来,以前的自己似乎有些任性了,明明慕斯每天都处于这么忙碌的状态,她还硬要他抽出时间来陪她。
若是,自己早一点领悟到这点,他是不是就不会每天都这么辛苦了?她想。
随后只是苦涩的笑了笑,就算知道了又如何,那人,再也回不来,也见不着了。
心中一番风起云涌,被她快速的压下心底的烦躁,再次全身心的投入到后续需要学的东西当中。
夜里,顾夕颜睡到午夜时分时,又做了梦,仍然梦到了他,一切都是那么的熟悉,那么的真切,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就贴上了他的身体。
全身像是章鱼一样扒住他的全身不放,手下也微微施力,像是防止着他的逃跑一样。慕斯有些无奈,粗粝的指腹抚上她的头顶,慢慢的抚摸着她柔顺的长发。
"颜颜,相信我,我会给你一个平静的生活,不会再让你受伤。"黑暗里,他的低沉的嗓音传进她的耳膜里。
下一刻,在他看不见的视线里,顾夕颜原本紧闭的双眸陡然睁开,眼底全是怒意,没有细细体会他的温柔和承诺。
径直的坐起了身体,双腿一跨,直接坐在了他的腰上,双手按住他的肩膀。她紧紧地咬着牙,一双星眸在这样的夜里显得格外的澄亮。(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