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没有防备,她吓得大声尖叫了起来。
“嘘,嘘,嘘!”沈峰也被她吓得够呛,“我的乖女儿啊,你老爸的心脏不太好,等会被你给吓死了。”
“爸,你才吓死我了!”沈婉直抚着胸口,她没好气地哼了一声,走进了小区门。
“吓什么啊,好事啊。”他嘿嘿一笑。
跟早上那辆车子是同个车牌号码的哟。
“有空,让人家来家里坐坐嘛。”他满脸赔笑。
沈婉才没心情跟他解释,她钻进了自己的房间,反手就把门关死了。
“真是女大女世界!老爸的话,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了!”沈峰哼了一声,抬眼看见了老婆的灵位,又扑了过去,老泪纵横,“老婆啊,要是你死得晚,就能看见咱们女儿怎样不理我了,好惨啊,晚景凄凉啊,老婆,我受不了了,我得去打两圈麻将,弥补一下我受创的心……”
沈婉在房间里翻了个白眼。
老爸又来了。
她用枕头把自己的耳朵给牢牢堵了起来……
容皓喝着母亲送过来的汤水,滋润地阖上了眼睛:“唔,味道真不错。”他微微一笑,“妈妈,你的手艺,都快赶上沈婉了。”
“沈婉?”华纤紫在想自己的心事,儿子这么一说,她都没反应过来。
“你忘记沈婉了?她爸爸啊,一直是香港知名酒楼的一级大厨,就连特区政府有尊贵的客人过来,都会请他去做菜的。沈婉做菜的功力也不差的。只是她老爸太好赌了,现在也没攒够钱去开自己的饭店。”他自己说起来都觉得好笑。
华纤紫的心思却已经不在这个上面了:“容皓,你知道你大哥最近在忙什么吗?”
容皓笑容略收:“我怎么会知道?妈,他是你儿子,不是我的。再说了,我和他也基本没有交集,他忙什么,你得自己问他去。”
华纤紫咬住了下唇:“我很担心他啊。他前几天又受了伤,只是说不要紧,我……我也不知道,他现在天天在外面跑,也不知道见什么人,成天忙得不见人影。我就是怕……”
“怕什么啊,说不定,他交女朋友了。”容皓兴趣缺缺的,“行了,老妈,我喝完汤了,今天早点收工,我陪您回家,他不陪,我陪,行不?”
华纤紫嘴张了又合。
算了,她还是自己操心吧。
这两个儿子,好像还结着心结呢。
两人刚走出容皓工作室,就看见了沈婉正一阵风似的奔下了楼。
容皓唤了一声,对方没听见。
“赶着去投胎?”他低语了一句。
纤紫挽着他的手,两人走到楼下的时候,隔着玻璃门,刚好看见沈婉跳上了一辆浅灰色的车子。
华纤紫咦了一声。
“怎么了?”容皓以为她忘带什么了。
“那……那不是你大哥的车子吗?”纤紫仔细地辨认着,唔,连车牌号码都一样啊。
“那就是说,大哥和沈婉已经……”容皓也拧起了眉,“难道真成一对了?”
不对啊,如果是这样,不过是这几天的事情而已,他天天见到沈婉,对方怎么一点口风都没有透露呢?
他正思索呢,纤紫尖叫了一声,已经甩开了他的手,快步地跑向前方。
容皓一愣:“妈,你怎么了?”
“快看!你大哥!”纤紫急得跟什么似的。
前面几辆车子已经把那辆浅灰色的休闲车给团团围住。
车子里的人没有下来,车外的人也不慌张。
好些个穿着运动服的男人手里拿着铁棒,使劲地甩在了车上。
铁皮被打出了窟窿,车窗玻璃被打碎,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巨大的声响,连附近停着的汽车也惊动了,警报声此起彼伏。
容皓赶紧拉住了想跑出去救场的母亲,快速地拨打了报警电话。
“你哥哥还在车上啊!”纤紫急得跟什么似的。
“妈!”容皓大喊一声,“他在车上不要下来,就不会有事!警察很快来了,他们不敢逗留太久的!”
果然,警笛声由远及近。
几个人也见好就收,把铁棒一收,跳回车子上,轻轻巧巧的,十来个人,就一下跑得干净。
容皓这才拉着母亲跑了出去。
洞开的车前窗,玻璃碎了满车厢。
容若把沈婉护在了身下,他手上已经有了深深浅浅的伤口。
容皓奔到了车前,眼眸紧眯:“哥!”
容若抬起眼看他,此时,他才慢慢地松开了怀里正簌簌发抖的沈婉。
“发生了什么事?”容皓几乎是咬牙问出来的。
华纤紫已经忍不住了。
她扑到了前面,打开了车门,抱住了儿子:“容若,你吓死妈妈了,你哪里不舒服……你……”
容皓死死地盯着沈婉:“沈婉,你最好,给我一个解释!”
他强硬的口气引来了容若的注视。
沈婉想开口,容若拉住了她。
这个小小的动作,没有逃过容皓的眼睛。
他的眸子眯了起来,嘴角的笑意,冷冷的……
当天晚上,岳先生就被廉政公署带走了。
作为当地的议员,他示意手下伤人,勾结黑帮份子,收受好处,甚至,涉及风化案件,这些,警方都已经掌握了确切的证据。
“如果他入不了罪,那以后,他不会放过你的。”沈婉眼里满是担忧。
“如果谁都像你,东怕西怕的,那坏人永远都能逍遥法外的。”容若定定地看着她,“如果这些证据还不够,我会继续搜集的。沈婉,希望我的做法,来得及。”
她眼眶一红:“你这个笨蛋。”
那么有原则干什么?
他就不懂得忍让?
她都已经准备把自己清白的身子豁出去不要来救他了,谁让他那么逞英雄?
“没你笨。”他坐下,替自己清洗着创口,眉皱都不皱一下。
“对你的工作,没有影响吧?”她坐在他身侧,低声问道。
“没有。我还是一个医生。”
只是,出了这种事情,医院被吓得半死,不敢让他呆在外科,只能让他先到内科诊室去了。
天天给人看感冒看咽喉痛,他也不觉得有什么所谓。
反正,不该让步的事情,他绝不让步,付出再多的代价,也一样。
无辜的是,纪默言,这个倒霉的家伙,也跟着他在内科里苦哈哈地混日子,连手术台的边都摸不到了。
沈婉哪里知道那么多?
她舒了口气:“那就好。”
事情貌似告一段落了,她今晚睡觉,终于不用噩梦连连了。
“沈婉,介意跟我谈谈么?”
旁边的容皓,双手环胸地正在等候。
沈婉吸了口气:“好的,你送我回去吧,反正,我也最近没开车。”
“行。我送我妈妈回去。”
估计,老妈这个周末得想着去还神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