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婉不慌不忙地道:“是呢。”她把膝上的书一合,站了起来,“如果你没有把容皓支开,而是当着他的面跟我说这话,我想,可信度会高很多的。”
翩翩恼羞成怒了:“我的事,为什么要跟你报备跟你解释?嘴长你脸上,不过,别人不是都像你想象的那么笨的!”
她脚一跺,一转身,已经走出了好几步远了。
沈婉微微一笑:“甚好。此话和慕容小姐共勉。”
慕容翩翩的手,暗自在身侧握成了拳。
这个女人,知道得太多了!
一而再,再而三地踩过她的底线!
孰可忍孰不可忍!
她咬紧了牙,眸里闪过一丝厉光。
如果,这个女人,就此从这个世界上消失的话……
指甲嵌入掌心。
一阵剧痛把她给彻底激醒了。
她,刚刚在想什么?
她忽然打了个冷战。
这个女人,居然让她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不,这不是她。
她深呼吸了几口,才阖上眸子,让自己的心情平复下来。
她不杀人。
她不能杀人。
是的。她绝对不会这样做的……
目送着翩翩的离开,沈婉哑然失笑。
一个如此贪心的女人,她懂什么是真爱吗?
霸占住和容若的婚姻,又贪恋着容皓的多情,在两兄弟之间来回周旋,难道就是这个女人的恶趣味?
她微微一笑。
容若还总是担心,他离开会彻底刺激到翩翩的神经。
她会告诉他,他的想法,是大错特错的。
翩翩马不停蹄地赶回家中时,容若也已经回来了。
“小姐,可以开饭了吧?”佣人恭敬地问道。
翩翩脸色苍白。
她看着沙发上专心致志敲打着电脑键盘的容若,眼色复杂。
半天,她才走了过去,轻轻在他身边坐下。
沙发上的震动总算是惊动到了他。
他意外地抬头一望,看见是她,眼里有诧异:“啊,翩翩,你回来了啊?开饭吧?”
翩翩皱起了眉:“不会吧?我回来好一会了,你到现在才知道?”
容若抱歉地笑笑:“我正忙着审计单子,没注意到。今天下午去哪里玩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翩翩的心咯噔了一下:“你做什么?”她冷笑道,“你怀疑我?”
容若一头雾水:“怀疑你什么?”
她怎么一回来就怪怪的?
“今天下午,容皓过来了。”翩翩孤注一掷,反而狠了狠心摊了牌。
容若“喔”了一声。
别说他没有想起和容皓的兄弟情来,就算想起来,凭两人的关系,避开见面,反而是最佳的一个选择。
可这个简单的字,却一下刺伤了翩翩的心。
她霍的一声站了起来,尖声道:“一个喔字说明什么?你根本就不在乎?他说他在澳门找了个单元住,我带他去的时候,遇到谁了吗?”
她决定先发制人了。
容若静静地听着。
“我遇到了沈婉。”她挑衅地看着他,“之前,我刻意瞒了你们之间有过一段的事情,我确实是出自于私心,没有一个女人愿意自己的丈夫总想着他的前女友的。这个好理解吧?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哪里?你又是受了她什么暗示才想到来问我下午去哪里的?纳兰容若,你介意说说吗?”
容若皱起了眉。
他阖上了笔记本电脑:“翩翩,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什么意思?”她冷笑着,“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听说,我不在澳门的这段时间里。你并不是每个晚上都回家来过夜的!”
她咬紧了牙,适时地红了眼眶:“你知道我在日本干了什么吗?我特地去拜访了那里的名医,开了一张方子,准备调理身子帮你纳兰家传宗接代!可是,你去了哪里?我不敢问!”
她极其痛心地呜咽着:“我已经什么都不敢过问了。容若,我对你的爱,如此卑微,可是,你连到机场接我,你都……你都不愿意。甚至,我发了脾气,留在闺蜜家里过夜,你也不闻不问……”
她淌下的泪水如同晶莹的钻石:“在人家都劝我,你来接我,就跟你回去的时候,你却是大方地让我在外面留宿……我去旅行,你也连挽留都没有。”
她捂住了自己的脸:“现在,你因为一个外人说的无聊话,就来质问我,纳兰容若,你的良心,到底在哪里啊!”
容若叹了口气。
他无奈地上前一步,把她轻搂入怀:“翩翩,我真的没有任何怀疑你,质问你的意思,也没有任何人跟我说过什么。我比较粗心,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要跟我说才好。”
他抹去了她脸上的泪水:“别哭了,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她趁机赖在他怀里:“那今晚,我可不许你忙公事。你要陪我喔。”
容若的心一突。
她的意思是……
他只能道:“好。我尽量。”
“不是尽量,是必须。”她霸道地搂紧他的颈,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容皓的吻,火热而霸道。
往往把她吻得都没有办法喘息了。
容若的吻,却犹如蜻蜓点水一般。
虽然说浅尝辄止,但也难免有应付的嫌疑。
她心下了然。
他的心,还是没有在她身上。
这种感觉,简直让她挫败到了极点。
但是,目前,她还拥有着纳兰太太这个名头。
她会把这个利用好来的。
沈婉想夺走这个名头,哼,还远着呢!
倒是女佣,看着眼前这两人,催开饭的话也不好意思说出口了。
这对年轻夫妻,还真是恩爱啊。
开了门是一个模样。
关了门,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了。
看着把手提电脑都搬上床的容若,翩翩微微一笑,已经靠在了他身上。
她十指葱葱,指尖是下午才精心装扮出的芭比粉色指甲,指间是他送的粉钻闪亮。
那指尖摩挲着他的胸膛,灵巧地把他的一个衣扣打开,趁机,一只玉手就钻进了他的衣内,肆意地抚弄着他的胸膛。
指腹之下,是属于男子结实的肌理。
她的心狂跳了起来,喉间也是一干。
容若的身体比起容皓的,又有所不同。
他的身子温热,他的胸前肌肉更加发达,就连他的心脏,跳动起来,也格外有力。
翩翩没有忘记,容若很早就开始学习拳道,比起经常上健身房的容皓来说,力量性其实更强才对。
他的肌肤虽然不像女人一般细滑,但也手感一流。
他胸前有淡淡的疤痕,却更增加了男性的魅力。
她整个人都偎依到了他怀里,仰起颈,在他颈动脉处紧张地呼吸着。
光他这份镇定,已经比猴急的容皓更吸引她了。
如果,他也情动的话……
容若只低头看了她一眼,就阖上了电脑。
“睡吧?”他淡淡地道。
她的心雀跃了起来,忍不住娇羞地道:“唔,好,最近几天,我都有按方子喝药呢。”她暗示道,身子虚软无力地整个人偎依到他怀里,娇艳的红唇,已经紧贴着他的颈,若有似无地探出舌尖,轻轻地**着他颈部的肌肤。
他的身子一震,低头看着她。
她唇角笑意甜美,掌心地抚弄更加地热情了。
他却抓住了她的手。
她嘤咛了一声,双眸含春,口中唤着他的名:“容若……若……”
他的眼神却有些复杂。
“怎么了?”她明知故问着。
身上只穿着薄薄的性感睡裙,她轻拉衣带,柔软的丝绸布料已经滑下肩头。
她浑圆肩头的细嫩肌肤一下跃入眼前人的眼帘。
哪怕他没有任何的动作,她仍旧贴了上去,用自己的肌肤,蹭着他结实的胸膛。
他握住了她的肩,阻止了她的磨蹭:“唔,翩翩,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她食指堵住了他的唇瓣,“你答应了今晚陪我的!”
她直起了身子,整个人都坐到了他身上。
身下,是他偾起的结实肌肉。
颈间,是他充满男性气息的平静呼吸。
她意乱情迷。
她心潮澎湃。
不是为了孩子。
纳兰容若也是一个极有魅力的男人,她渴望在今晚,成为他的女人。
假如,他床上的表现比起容皓来说毫不逊色,那她也就没有必要一直要在两个男人之间徘徊选择了!
容若怀中坐着她,呼吸却仍旧平稳。
只是,他眼里有迟疑:“我现在还在吃药。我觉得怀孕的话,不是一个恰当时机……”
“那我们就停药几天!”她已经扯开了他的衣襟。
他整个人往后一缩,连同她在内,两人撞在了床头。
她顺势倒在他身上,扯开了自己的衣服。
容若额头有汗。
如果换在他没有遇见沈婉,了解到自己一部分过去的当时,或许他也就不再反抗了。
只是,现在,他不能!
如果碰了翩翩,那他就背叛了沈婉。
而且,他将来和翩翩分开,还有什么理直气壮的立场?
不!
他身子又移远了一点,想把她从自己身上“摘”下来:“这样不好的。不如等我停药几天再说……”
他还想争取缓刑。
身上的人已经翻身把他压在了身下。
她的樱唇重重地吻了上来。
他的薄唇被她这么一撞,眼前已经开始发黑了。
他心里暗道了一声苦。
想推开她,却感觉没有一处能下手。
正犹豫之际,放在床头柜上的电话已经响了起来。
容若如释重负。
他一个鲤鱼打挺,已经整个人坐了起来。
压在他身上的她,顺理成章地被掀到了床上。
她气得俏脸发白:“不许接!”
容若已经手一抄,把手机握在了手里:“不行。万一人家有重要的事呢?”
他身上的衣服随意一披,整个人滑下了床,接起了电话。
“喂,你好,我是纳兰容若。”
翩翩也跳了起来,伸手就要来夺他的手机。
他身子灵巧地一闪:“唔,爸爸,对,是我。好的。不打扰。啊,这样啊。”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出门外,顺便还把门带上了。
翩翩被气得脸色铁青,她顺手拿起台灯,也不管插头还没拨,直接就往地上一摔。
“磅”的一声。
碎片哗啦啦掉了一地。
电火光在地板上跳跃着。
翩翩坐在床上,抱住了自己的膝盖,赌气地哭了起来。
门把一响,容若的声音从门缝里响了起来:“翩翩,我得马上到赌场里去一趟。你不用等我了,先睡觉吧。”
翩翩哭着道:“你滚!你给我滚得远远的!以后,你都不要再在我面前出现了!你别回来了!”
容若叹了口气:“对不起……”半晌,他才道,“等我回来,你心情平复了,我们好好谈谈吧。”
“我不要再听你说话!不要再听到了!”她堵住了耳朵。
他把门阖上了。
他的脚步声渐渐的远去。
翩翩绝望地捶着床铺。
他怎么能,怎么能这样!
她已经可以料到他想谈什么了。
泪水,沿着她的脸颊一直下滑。
她大哭了起来。
只是除了不敢进门来安慰的女佣之外,屋里别无他人……
容若一夜未归。
凌晨时分,翩翩收到了一条简讯:“我现在要马上出发到意大利那边去谈一笔生意。等我回来,我们详谈。”
详谈他个脑袋!
翩翩把被子蒙高过了头。
那混蛋,她会理他才怪!
但愿眼睛别因为哭了这么一会就肿起来了,天亮了她还要去找容皓幽会的呢!
沈婉同样等了容若一夜。
“我要去意大利几天。”他低声嘱托道,“你在澳门要一切小心,最好……”
“最好是别出门了?”她含笑着替他接下去。
他无奈一笑:“你知道就好。”
“你已经请了两个门神跟着我了,拜托你就别担心了好不好?”沈婉俏皮地一笑,“对了,你是去意大利么?不是陪在慕容翩翩身边么?”
“当然不是。”他叹了口气,“婉儿,你等我,我回来的时候,会妥善地和翩翩谈分手的事情的。”
他也不能再拖下去了。
翩翩天天缠着他上床,他三推四拖,也不是个办法。
长痛不如短痛。
或许,推了这么长时间,翩翩也该对他绝望的了。
她在那边莞尔一笑:“等你回来再说吧。”她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刚刚,小家伙在肚子里踢了她一下,就好像在她肚子里坐过山车一样,忽然肠胃高低起伏了一下。
这种充满生命力的感觉,真是棒极了。
她怜爱地安抚着孩子:“等你回来,我有个礼物要送给你。”
他轻声道:“好。等我回来再说。”
沈婉挂了电话。
孩子似乎又翻了个身。
她甜甜一笑。
这小家伙啊,终于满三个月了。
一想到,当他把手放在她小腹上,感觉着自己孩子胎动时候的模样,她就心里甜蜜丝丝。
如果他能早日挣开那段被骗的婚姻枷锁的话,他们一家三口,肯定会过得很幸福的。
一想到翩翩,她才猛地想起,今天在小区里看到的那一幕。
翩翩和容皓牵住彼此手的情景,在她脑海里一遍遍地播放着。
自己怎么那样糊涂?
怀孕之后,DHA水平直线下降,就连记忆力也衰退了不少。
本来应该刚才就把下午所见的告诉容若的!
她生怕自己又忘了,连忙把电话回拨了回去。
容若那边已经关机了。
估计已经进了登机口了。
她悻悻然地挂了电话。
那一切,真的只能等容若从意大利回来再说了。
她缩进了被窝里,迷迷糊糊地想着。
第二天的繁忙程度简直超过了沈婉自己的想象。
有位常来店里吃饭的客人特地来找沈婉商量,看能不能帮他们家承办一场户外的婚宴。
有钱挣,沈婉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小姐,外面很危险。”保镖不得不提醒道。
“你们跟着我,我就十分安全了。”沈婉回头给他们一个大大的笑容。
那位客人本来请了婚礼策划公司,但怎么搞都觉得不满意。
沈婉把方案稍稍一改动,客人的眼睛就亮了起来。
“我就说嘛,这个环节太老套了。既然要办户外婚礼,就是要有点新意。”他看起来相当满意。
沈婉也笑了:“我以前就是学策划出身的。”
客人不好意思地揉了揉掌心:“既然这样,不知道能不能麻烦您给我看看,我老觉得他们给的这个方案不好,但是又看不出哪里不对路……”
沈婉翻了翻这薄薄的几页纸。
这些婚礼策划公司,一直都是当客人好忽悠的,一个策划,用在A身上,用在B身上,等会还能继续沿用在无数客人身上。一个桥段,用了十几年了,还在用。
客人不满意,也是自然的。
她沉吟了一声才道:“既然这样,要不,你连婚庆创意我也包了吧。不过我手头没有人,所以,你让婚庆公司出人,我出创意给你们,费用对半分?”
客人连连点头:“花多少钱没有什么所谓,关键是新奇点特别点。哎,没想到,你开餐馆的,还这么有想法啊。”
沈婉记下了对方宴会的地址:“我这两天尽快给您确定方案和菜谱,我也会到实地去看看,到时候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我们就还有时间修改。”
客人千恩万谢地去了。
沈婉打了一个响指。
她已经可以想象得到,手头得到的那一笔巨额的佣金了。(未完待续)